“嘖嘖嘖,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這么不近人情。”
紀良辰自討沒趣,深知自己這位兄弟對女人向來是敬而遠之,憑空多出來個孩子簡直是奇跡中的奇跡。
而且他還和那奇跡多多少少有那么點關系,不由的恢復了正經面貌,“對了,我干兒子怎么樣了,每年我買的生日禮物你有沒有幫我送到啊。”
“等你什么時候玩夠,自己去江海問他。”厲云棠抿了口冰水,意有所指的瞧著紀良辰手臂旁散落的幾張名片,想到言夏夜還在樓上房間里等他,言簡意賅地開口道:“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我辦事,你放心。”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胸膛,紀良辰一臉好奇的望著他,“我說,你不是在江海順風順水的把你家的公司發展的不錯,拱手讓人這又是玩的哪一出?要是你真有這么閑,早點回國外把我替回來多好,雖說我對美女來者不拒,但洋妞不太合我口味,這些年來簡直苦死我了。”
“再苦也沒見你修身養性過。”厲云棠不客氣的吐槽他,修長的手指節奏性的敲打著冰冷的理石臺面,按部就班的制定計劃:“把國外的生意逐步轉移到國內,這是我早就預料到的,這些年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去做,現在也差不多到收網的時候了。”
“以咱們倆的實力,就算還有大部分資產留在國外不好轉移,僅憑著手上的幾張牌,擠垮厲家算不上多難,頂多是多費時間和心思罷了,只是你不擔心你家老太太傷心難過?”奇怪好友怎么突然轉了性,紀良辰總覺得有哪里不對,試探著問:“你家老太太身體還好?”
厲云棠淡淡的垂下眼眸,“她去世了,就在幾天前。”
紀良辰聞言愣住,抽氣又呼吸后很別扭的道了一句節哀。
他和厲云棠是多年的朋友,即便厲云棠很少提及厲家的家事,他多多少少也有幾分把握。
當年厲云棠拋下國外的生意臨時回國,他就預料到事情不會那么簡單,卻也沒想到這一回來就是足足四年。
無奈之下,本來負責國內交涉的他輪換到國外,遠程接受厲云棠的操縱,替他處理諸多瑣事,每天忙的不可開交。
本想抓住機會好好對著厲云棠抱怨一番,沒想到又出了這種意外,讓他十分遺憾的閉緊了嘴巴,訥訥的不知道說什么比較好。
“好了,我還不需要你想盡辦法的安慰。”心領了紀良辰的為難,厲云棠俊美的面孔沒什么表情,“你也很久沒回家看看了,隨便你怎么玩,最多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不要吧……二爺,你簡直是奴隸主有木有!”紀良辰哀嚎一聲,軟綿綿的陣亡在了吧臺上,心里還想著那個乖女孩的倩影。
假如她就住在京城,一個月的時間顯然不夠他們發展成多么深層次的關系。
那么,他是繼續在她身上浪費時間,還是干脆轉移目標,和其他的小姐姐們來一場靈與肉的交流?
厲云棠好笑的瞧著他惺惺作態,分外冷酷的回答道:“沒得商量,就這樣。”
……
另一邊,十七層的總統套房中。
言夏夜頭暈目眩的待在套房內大的夸張的浴室里,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溫水,把自己整個兒埋了進去。
她想過那兩杯酒的度數不低,可實際上后勁兒還是遠超出她的想象,折騰的她又是胃痛又是想吐,幾經周折后發起燒來,俏臉紅的不成樣子。
這些都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厲云棠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回來,她要怎么解釋她的現狀才好?
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她只好吃了藥再物理降溫,指望退燒藥的效果卓越,可以幫助她度過難關。
然而,酒精和感冒藥的雙重作用下,她的眼皮越來越沉,半睡半醒的靠著浴缸邊沿,手臂特意搭在外面,生怕一不小心就此沉底,小命不保。
心里計算著厲云棠大致回來的時間,言夏夜心知她不能再這么繼續下去,勉強撐著身體換上浴袍,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厲云棠剛剛走進房間,迎面撞上了垂著小腦袋迷迷糊糊的言夏夜。
眼看著言夏夜輕飄飄的就要摔倒,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肩頭。
不等他開口促狹她難得一見的主動,好看的眉頭搶先蹙起,發現她顯然是醉的不輕。
“夏夜,你怎么喝了這么多?”
耳邊傳來男人熟悉磁性的嗓音,言夏夜心里很慌,可是身體卻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只能維持著癱軟在男人懷中的姿勢,口齒不清的呢喃道:“我……頭好痛。”
厲云棠俯身把濕漉漉的她打橫抱起,邁開長腿將她送到了KINGSIZE的大床上,“等等,我去叫客房服務送些醒酒飲料上來。”
想也知道,言夏夜八成是聽了這里服務人員的推薦,本身又缺乏對各種雞尾酒的了解,貿貿然把烈酒當成了滋味不錯的飲料。
“嗯……”有氣無力的點了點小腦袋,言夏夜不打算把酒吧里發生的一切講給厲云棠聽。
她并不是有意要瞞著他,而是紀良辰到底是不是孩子血緣上的父親還未可知,為了得到準確的答案,她接下來的日子里難免要分出一些時間精力,和紀良辰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曖昧關系。
假如她得到確切證據,一定會第一時間和厲云棠分享這個好消息。
很快,客房服務送了兩杯顏色漂亮的飲料過來。
厲云棠付過小費,端著杯子走到言夏夜面前,“自己喝,還是要我喂你?”
“我自己來就好。”言夏夜掙扎著伸出手去,將杯子里冷冰冰的飲料一飲而盡,頓時覺得體內的燥熱好了許多。
把杯子還給厲云棠,她蔫巴巴的抱著被子,急著關心關于徐家的情況:“你好像去了幾個小時,是徐爺爺難為你了嗎?”
客觀來說,雖然事出有因,但厲云棠那天真的把徐子旭打成了豬頭模樣。
要是徐爺爺特別護短,還特別不講道理的話……
從浴室里拿了塊毛巾出來,厲云棠側身坐在床邊,慢條斯理的替她擦拭起濕潤的秀發,“沒事,讓你擔心了。”
“具體是怎么回事,說給我聽聽嘛!”
言夏夜不依的鼓了鼓臉頰,腦子里還是昏沉沉的。
她向來不勝酒力,如非必要,平日里都是滴酒不沾,也就難得顯示出性格里隱藏很深的這一面。
厲云棠菲薄的唇角勾起,看著她天真爛漫的氣鼓鼓,和她平時的清美恬然大不相同,倒是別有一種性感撩人的趣味。
手上擦拭的動作頓了頓,他耗費了不少的自制力,若無其事的替她拉好被子,慢條斯理的道:“我去了徐家,先是見到了徐子旭的母親。”
“你沒見到徐爺爺嗎?”言夏夜豎起耳朵聽著,渾然不覺得自己此刻的裝扮有何不妥,蠕動著身體朝厲云棠湊得近了一點,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那不是很糟糕,徐子旭的媽媽肯定很生氣!”
“嗯……確實是挺生氣的。”心不在焉的閑話家常,厲云棠微微嘆了口氣,不得不再次動手替言夏夜拉了拉滑落到肩頭的浴袍,勉強維持著他厲二爺的深沉作風,“不過畢竟是徐子旭有錯在先,就算尹沫原諒了他,他的所作所為還是很見不得人,我只是替他家的長輩教訓一二罷了。”
言夏夜啞然的眨了眨眼睛,仰著小腦袋十分嘆服的瞧著側顏俊美的男人。
什么叫霸道,這就叫霸道!
不只是痛打了欠揍的徐子旭,還找上門表示他只是替徐家管教子孫,想必徐子旭的媽媽心情肯定非常復雜。
“那……你到底見到徐爺爺了沒有?”
“見到了,徐老爺子從頭到尾都沒提過徐子旭,只是說他打算在江海進行一番投資,希望我可以從旁協助,我答應了。”
大家都是生意場上不可多得的大人物,先禮后兵的套路個個都了如指掌。
而徐老爺子先是派兒媳婦出面談一談挨了打的孫子,再親自見面絕口不提此事,擺明了是要厲云棠識時務,答應他事先準備好的條件,當做給徐子旭的賠償。
捧著臉頰想明白了這一切,言夏夜有點失望的扁了扁嘴巴,“我還以為徐爺爺是個明事理的老人呢,想不到完全不講道理嘛。”
厲云棠垂眸低笑,濕潤的指尖摸了摸她滾燙的臉頰和額頭,發現那杯醒酒飲料大概僅僅是飲料而已。
把手上的毛巾放到一邊,他細致的整理好她散亂的發絲,似哄似慰的向她解釋:“話不能這么說,徐子旭再怎么人渣,終究還是徐家的子孫,出于身份上的考慮,他也不能置之不理,和對錯本身倒是沒什么關系。”
“……我懂了。”明白厲云棠刻意教導她的原因,言夏夜想著明天就該輪到她登門拜訪,不由的皺起一張小臉,可憐巴巴的祈禱著:“希望徐兵說的話只是一時興起,千萬別讓徐爺爺看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