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價值不菲之外,恐怕只能用珍品難得來形容。
表情復(fù)雜的合上盒子,秦老微微頷首:“不錯,讓你費心了。”
……
半個小時后,高級轎車停泊在一家超市門口。
厲云棠搶先一步下了車,紳士的繞道言夏夜那邊替她打開車門,動作優(yōu)雅的做出邀請的姿勢。
“謝謝……你確定不用帶上墨鏡或者別的什么嗎?”不大習慣和厲云棠一同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言夏夜做賊似的從車子里探出頭,神色緊張地左顧右盼,仿佛她不是來買菜,而是預(yù)謀著要洗劫這里一般。
厲云棠被她這謹小慎微的樣子逗笑,親自牽著她的手下車,并肩往超市內(nèi)走去,“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一般的明星都沒有你出鏡率高好不好。”言夏夜別扭的跟上男人的步伐,沒走幾步就察覺到有路人正偷偷的朝這邊看,“喂,有人在拍照了哦!”
“不用在意他們。”厲云棠老神在在的牽著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從入口處推了個推車,沿途打量著貨架上的商品,時不時拿起一兩樣丟進車里。
言夏夜無所事事的跟著他走,眼角的余光悄悄落在俊美無鑄的男人身上,發(fā)現(xiàn)他簡直在各方面都堪稱完美。
換做其他男人,別說有他這種地位和身價,哪怕只是個像秦景一那樣的富二代,基本上個個都是不事生產(chǎn)的角色,恨不得三餐都讓女傭喂到嘴邊,更別提跑到超市挑選食材、下廚做飯之類的了。
“嗯……這兩個哪個比較好一點?”路過蔬菜區(qū),厲云棠松開她的手,舉起兩個拳頭大小的洋蔥進行對比,絲毫不被周圍啞然驚愕的目光干擾,怡然自得的揚著唇角:“只需要一個就夠了。”
言夏夜眼神認真地在兩枚洋蔥上來回打量,最終指了指左邊那個:“這個?”
男人身邊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靜氣場,時間稍長,連她都沉浸在久違的超市購物中,忘了去在意身邊他人的眼光。
“好。”
厲云棠深以為然,把那被選中的洋蔥丟進推車,重新自然而然的牽起言夏夜的手,往下一個目標前進。
經(jīng)過水果區(qū),言夏夜聽從厲云棠的指揮,手忙腳亂的選了很多看上去不錯的水果,無意間聽到兩個女人在不遠處的對話。
其中一個率先開口:“麗姐,我記得你剛在白家找到工作不久,怎么這么快又離職呀?”
“不是我離職,其實是……”另一個年紀在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八卦道:“其實是我上班的地方險些出了人命,哎呦當時的場面嚇死人了。”
“怎么會這樣?白家不是咱們這最有名的地產(chǎn)大亨?”
“誰知道,總之有錢人家的生活不是咱們能想象到的復(fù)雜,好在那個受傷的少爺最后搶救回來,否則我們這些有嫌疑的估計一個都跑不掉。”
說完,兩個人感慨著唏噓了一陣,共同離開去買其他東西。
言夏夜聽著聽著,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抬眸朝著站在對面正在挑選牛油果的厲云棠看去。
后者回了她一個了然的眼神,很顯然,那位麗姐之前應(yīng)該是在白老先生召開假面舞會的別墅工作。
舞會結(jié)束后的幾天中,那條闖入房間來歷不明的毒蛇最終被警務(wù)人員定性為意外,畢竟別墅的地理位置就在山上,偶爾有個萬一還算說得過去。
只是即便得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言夏夜心中依舊對‘碰巧’出現(xiàn)在那的言水柔抱有疑慮。
可是在拿不出證據(jù)的情況下,懷疑也僅僅只是懷疑而已。
沒心情再挑選水果,言夏夜擠開人群走到厲云棠身邊,情緒有些低落的問:“厲云棠,那件事真的就這么算了?”
“不會的。”男人回眸看她,磁性的嗓音安撫著她不安的心:“明知道有人想要傷害你,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算了?”
“但是沒有證據(jù)……”
“有時候,沒有證據(jù)本身就是一種證據(jù)。”菲薄的唇角向上勾起,厲云棠抬手摸了摸言夏夜紅撲撲的小臉,不動聲色的轉(zhuǎn)移話題:“這里的暖氣是不是開的太足,你好像熱得不行。”
事關(guān)言夏夜,他當然要追查到底,目前隱隱約約有了些眉目,只等到找回小云朵之后,他就有心思對罪魁禍首來個雷霆一擊。
但最終的結(jié)果想必不會多么美好,沒必要讓言夏夜知曉那些隱藏極深的黑暗面……只需要他一個人負責就足夠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是有點。”
厲云棠凝視著她,微微一笑。
“東西正好買齊了,我們回去吧。”
……
不多時,二人帶著晚餐的食材勝利歸來。
女傭們遠遠聽到車子的引擎聲,連忙跑出來迎接,幫著把幾個大大的購物袋拎到廚房。
“厲先生,小姐,老爺在客廳等二位。”管家吳叔不茍言笑的對著厲云棠點了下頭,額外囑咐言夏夜道:“大少爺和阿炎少爺都回來了,您小心一些。”
前段時間,在秦焱有意的安排下,秦家的傭人不少都默認了言夏夜是秦焱的未婚妻,這幾天又突然得知言夏夜和秦老先生的父女關(guān)系。
在眾人的認知中,她和秦焱的未婚夫妻身份從那一刻起自動宣告結(jié)束,所以即便貌似親密的和厲云棠站在一起,傭人們的表情也很平靜。
雖然秦焱只是秦家的義子,她和對方在一起根本沒有惹人議論的嫌疑,更不用背負什么道德上的譴責,但她既然成為了秦家的女兒,想要和秦家聯(lián)姻的豪門公子數(shù)不勝數(shù),秦焱的身份就有些不夠瞧的了。
心領(lǐng)神會的應(yīng)了一聲,言夏夜實在不想去見秦景一,又不想在厲云棠面前表現(xiàn)出來害他擔心。
“我最近和秦景一鬧得不大愉快,見面估計會很難堪,還是暫時不見為好。”厲云棠看出言夏夜的窘迫,體貼的給自己安排了個合適的去處:“難得來一次秦家,秦老先生又幫了我許多,今天我親自下廚,讓秦老嘗嘗我的手藝。”
“哎?”言夏夜愣住,眨巴眨巴眼睛輕聲說:“這樣好嗎?還是我去做吧。”
厲云棠莞爾,“不用,我的廚藝你不是嘗過很多次,不會做出什么黑暗料理來的。”頓了頓,他繼續(xù)道:“你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去打個招呼就回房間歇著,大概還要兩個小時才能開飯。”
管家吳叔審時度勢,恰如其分的接話道:“難得厲二爺有這份心思,請您跟我來。”
“多謝。”
眼看著男人修長的身影漸漸走遠,無奈之下,言夏夜只好若無其事的昂首挺胸,神色平靜的走進客廳去了。
客廳里,秦景一正攬著林瑤在沙發(fā)上坐著調(diào)笑,氣氛膩歪的閃瞎人眼。
秦焱坐在秦老對面,陪著老人下一盤圍棋,局面正處在生死難料的緊要關(guān)頭,聽到言夏夜進來時頭也不抬的打了個招呼。
“那個……”還是無法開口稱呼秦老為父親,言夏夜不大自在的開了口:“厲云棠說要給您嘗嘗他的手藝,所以直接去廚房了。”
秦景一正笑嘻嘻的含著林瑤喂給他的一顆葡萄,聞聽此言當即嗆到,“你說什么?”
連沉浸在棋局中的秦焱都跟著怔愣一瞬,指尖微微一顫,掉落的棋子擺在了一個很不妙的位置。
厲云棠?
那個權(quán)傾江海的厲二爺怎么會跑來秦家下廚做飯?
或者說他竟然會做飯的事實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魔幻?
就算他考慮到言夏夜,想要趁機和義父搞好關(guān)系……這未免太不符合他俊美優(yōu)雅的形象了吧?
唯有秦老先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眉目不動的掩飾住心底的驚濤駭浪,一派淡定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老成持重的說:“厲先生是客人,你還是去幫幫他。”
他之所以刻意的和厲云棠交淺言深,幾乎就是悄悄把男人當成未來的姑爺來考驗。
沒想到厲云棠早已洞悉了他的意思,云淡風輕的故作不知,用行動給了他一份近乎完美的答案。
別人暫且不提,就算他當年那么愛著言夏夜的母親,都從來沒有為對方做過一次飯。
不會做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大男子主義作祟,潛意識里認為這些瑣碎的工作就該丟給廚師或者女人……
“嗯。”
言夏夜也不好意思讓厲云棠一個人在廚房忙碌,雖說或許會有廚師給他打下手,但是不過去看看還是不能安心。
就在她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秦景一好不容易咽下那顆葡萄,氣勢洶洶的盯著言夏夜:“你怎么敢把那個男人帶到這來!”
厲云棠在他身上施加的羞辱,他今生今世都難忘懷!
現(xiàn)在他找不到方法報復(fù),但總有一天,他一定要讓厲云棠好看!
言夏夜停住腳步,無聲的瞥著臉紅脖子粗的秦景一,完全不想和他搭話。
“是我請厲先生來的。”
關(guān)鍵時刻,秦老先生淡淡開腔解了言夏夜的困境:“你小子有什么不滿,沖著老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