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小腦袋,靈機一動道:“不怕,我們可以包游輪出海玩嘛!
充分意識到小云朵是個財大氣粗的少爺,言夏夜哭笑不得的恍然大悟。
這種做法對于普通人家的孩子來說當然太過奢侈,可是對于厲家而言,也不過是很平常的小事,甚至根本不需要找厲云棠請示。
“出海玩倒也可以,是不是請你的同學一起去比較好?”想到她曾經參加過一些豪門家庭小少爺的生日宴,言夏夜覺得這或許是個親近同學的好機會:“我記得有個小女孩,嗯,長得像洋娃娃一樣特別可愛,她和你……”
“言言,我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撒嬌似的環住言夏夜的脖頸,小云朵蹭著她的頸窩撒嬌:“我對言言一心一意。”
言夏夜被小家伙蹭的癢癢,笑著把他放在兒童床上,看了眼鐘表上的時間:“很晚了,還要打游戲嗎?不如咱們先睡覺,明天再玩好不好?”
“言言今晚不走了么?”小云朵很驚喜的睜大眼睛,他對游戲沒什么執念,純粹是想和言夏夜一起玩才會破例。
“嗯,不走啦,你乖乖睡覺,明早我給你做好吃噠!
難以拒絕孩子開心期待的目光,言夏夜跟著在床邊坐了下來,打開床頭造型精致的小臺燈,再拿過小家伙之前看了一半的那本書。
貨幣金融學——好吧,這么難懂的書還真是具有小家伙的個人風格。
注視著燈光映照出言夏夜清美的側顏,小云朵有點拘謹的紅了紅小臉,笨拙可愛的把自己藏進被子,掩著半張小臉甕聲甕氣的說:“言言要念給我聽么?是不是找有趣一點的比較好?”
“沒關系,念你喜歡的,而且我覺得這種大部頭上講的東西都很讓人費解,估計會有催眠效果!
感動于小家伙的體貼,言夏夜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孩子軟軟的發頂,把燈光調暗了些許,視線落在書里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十分費解的讀著那些聽上去就很高深的專業詞語。
伴隨著她輕柔溫軟的嗓音,小云朵最開始還努力睜開眼睛望著她,時間一長便忍不住打起瞌睡,戀戀不舍的閉上了眼睛。
“……次貸危機由此結束!
輕聲念完這一頁的最后一句話,言夏夜小心翼翼的合上書,瞧了瞧小家伙天真無邪的睡顏。
房間里的一切都很舒適,深夜的安寧使人精神放松,這些天來壓抑著的心情有了云開霧散的趨勢。
她緋色的唇角揚起柔柔的笑意,隨手將書放在一旁,替床上的小家伙整理被角的時候,忍不住俯身吻了下孩子的額頭。
時至今日,她已經沒有可以稱之為家人的存在,可是和小云朵在一起的時候,總會從他身上得到類似親情的溫暖,讓她無所適從之余,又有著說不出的安然。
于是,當厲云棠裹挾著一身寒氣走到門前,恰好看到了這足以入畫的一幕。
言夏夜沒發現男人不動聲色的出現,再三確認小家伙睡得很香,才想著出去找保姆安排一間客房。
從床邊站起身,她倒退著往外走,然而沒走幾步,身后就撞到了一堵溫熱結實的墻。
熟悉的冷香如夢境般將她包圍,言夏夜心底一顫,慢半拍的回過頭去,正好撞入男人深不可測的黑眸。
“……夏夜。”
不知道靜靜看了多久,男人低沉磁性的喚了她的名字,之后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手,把她帶出了兒童房。
雖說他表現的足夠淡然,可這十指相扣的姿勢非常親昵。
言夏夜剛剛平靜下來的心跳再次紊亂,悄悄在手上加大力道,想要從男人那抽回手來。
可惜,即便她充分表現了想要收回手的舉動,男人炙熱的大掌依舊包裹著她,無動于衷。
……
客廳里,保姆端了厲云棠喜歡的咖啡過來迎接,心里還想著要怎么解釋言夏夜的突然拜訪。
不久前那個電話里,燕九先生清楚告訴她不用多管閑事,但厲家給的工資遠遠比市面上要高得多,她還是想盡可能做的稱職。
聽到身后一輕一重的腳步聲響,保姆連忙轉身問好,卻沒想到親眼目睹了厲二爺也會有如此溫和的表情。
“二爺,言小姐!彼查g明白了什么,保姆默默在心里把言夏夜的重要等級又提升幾分,恭恭敬敬的問:“請問二位還有什么需要?”
“謝謝,不用麻煩……”
言夏夜的婉拒被男人輕描淡寫的打斷:“給她倒一杯溫牛奶,要是有蛋糕的話,來一小塊。”
保姆欣然點頭,轉向言夏夜問道:“抹茶的怎么樣?”
“可以么?”厲云棠也很自然的側眸看她,發現她沉默的異常,菲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不喜歡抹茶?”
“不是!
言夏夜纖長的睫毛垂下,怔怔看著自己和男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極力掩飾著眼眸里閃爍的情緒和動搖:“抹茶就好,謝謝。”
保姆點頭離去,諾大的客廳里,只剩下言夏夜和厲云棠二人。
她僵硬的手指顫了顫,再次試圖從男人手中抽回。
厲云棠似笑非笑的瞧著她努力,頗有耐心的陪她站著,直到言夏夜忍無可忍,低聲道:“厲云棠,放手!
現在她唯一慶幸的,就是小云朵睡得很早,否則萬一被小家伙撞見這一幕,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才好。
不過既然厲云棠突然回來,那她也沒有繼續留在這過夜的必要,大不了明天一早趕過來,假裝留宿騙過小云朵就好。
想清楚接下來的打算,言夏夜掙扎的幅度更大了些,不想繼續和厲云棠維持這種類似于獨處一室的現狀。
感受著她細白的手指不屈不撓的來回折騰,男人眸色微深,俊美的面上多了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
他知道言夏夜說的放手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可是聯想到他不久前從小家伙那收到的消息,其中可能隱含著的另一種放手讓他怫然不悅。
“夏夜,這么急著拒絕我,是喜歡上別的男人了么?”
午夜寧靜的空氣中,言夏夜愕然地眨了下眼睛,一頭霧水的看向身邊俊美無儔的男人。
若不是他說話時直直望著她的眼眸,她幾乎要以為那句話是她的錯覺。
而且,他即將成為別人的丈夫,又有什么這樣問她的資格?
心里忽然涌上一陣說不出來的委屈,她呼吸不暢的咬了下唇,垂著眼眸輕聲說:“不管我有沒有喜歡別人,我都會拒絕你!
她這不明確的態度令厲云棠皺了下好看的眉頭,牽著她的手在沙發上落座,抬眸看著面前不肯順從的倔強小女人,言簡意賅的命令:“坐。”
言夏夜紋絲不動,清美的小臉上滿是如臨大敵的慎重,打定主意要無視男人那蠱惑人心的話語。
她真的沒有心思再和他玩曖昧的游戲,她不想玩,也玩不起,為什么他就是不明白呢?
“厲云棠,很晚了,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說!毕氲矫魈焓切≡贫渥约憾ㄏ碌纳,言夏夜柳眉輕蹙,不由的開口道:“還有,我知道厲氏集團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你分身乏術也很正常,但能不能多花點時間在小云朵身上?他只有你一個父親,就算他不說,肯定也覺得很寂寞吧!
那種寂寞是什么滋味,兒時的她再熟悉不過。
或許這也是促使她不斷接觸小云朵的原因,她很喜歡小家伙,不希望自己悲劇的童年在他身上重演,哪怕二者間的出身天差地別。
“這是那小子和你說的?”厲云棠莞爾,低沉的笑了一聲:“是你太寵他,他才會想著和你撒嬌。”
言夏夜各種不爽,語氣生硬的頂回去:“他現在正是撒嬌的年紀,這有什么不對?”
“嗯……在你看來大概沒什么不對,可那小子不像你想象中那么脆弱!眳栐铺奈⑽⒁恍Γ崎e自在的把玩著她纖細的手指,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擦過她手背上細嫩的肌膚,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癢感受,“他是厲家的男人,我不嬌慣他,是為了他好。”
“胡說八道!”言夏夜怒極而笑,顧不得離開的打算,憤憤不平的替小家伙伸張正義:“厲家的男人又怎么了?要是厲爺爺還活著,他肯定……”
“你不是知道么,我也是這么過來的,準確來說,比那小子還要寂寞。”
菲薄的唇吐出無情的字句,厲云棠輕輕松開了言夏夜的手,漆黑的瞳孔染上一抹來自過去的冰冷:“那又如何,我還不是順順利利的活到了現在?而且親子間的相處,我只知道這一種方式,包括你所謂的厲爺爺,過去也是這么對待我的!
“厲云棠……”
懊惱和愧疚的宛如一只無形的大掌,緊緊攥住了言夏夜的心臟。
她啞然的張了張口,手上失去了來自男人的溫暖,讓她意識到也許這個話題,已經觸怒了厲云棠。
只不過他向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才沒有像其他男人那樣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