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夜聽著她這略顯刺耳的陳述,不冷不熱的牽了牽唇角:“言水柔,我說過,別把我和你相提并論。”
時至今日,她反而不想多花時間在言水柔身上,更不可能為了她的話心潮起伏,恨意難平。
這種手握勝券的感覺真是難以形容,畢竟只需要她點頭答應秦焱的條件,就能立刻把言水柔送進監獄,冷眼旁觀對方歇斯底里,痛不欲生。
雖說言水柔犯下的事罪不至死,可是等到若干年后從監獄出來,是否還有現在的美貌暫且不提,光是厲家的長輩,就絕對不可能接受一個有前科的女人做厲家的少夫人,哪怕她是雅兒的親生母親。
親眼看著言水柔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失去她一生最大的愿望,這才是她給出的回報,而不是那些小家子氣的爭吵和打鬧。
如果說過去五年她在監獄里學到了些什么,這大概算得上其中之一。
殺人誅心,大抵如此。
“呵……你真有臉這么說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不嫌臊得慌?”言水柔姿態很美的倚著門邊,回手關好了病房的門,盯著她的眼神全然不是善意:“我明白了,假如厲二爺不是有什么特殊興趣,你一個坐過牢的女人,怎么想都不可能引起他的興趣。”
言夏夜歪了歪頭,似笑非笑的聽著她的高見:“所以?”
“所以,你肯定是多年以前誘惑了他吧?在你剛剛嫁給北城的時候?”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言水柔臉上的驚疑漸漸被厭惡取代,柳眉微蹙的道:“虧你還敢裝出一副受傷害被背叛的樣子,讓北城對你心軟,實際上你和我根本沒什么不同,真不愧是親姐妹。”
“我要厲北城的心軟有什么用?”言夏夜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厭倦的向后仰靠在沙發上,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心中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想:“倒不如說我煩透他了,你要是想做厲少夫人,就趕緊管好你的男人,正好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她連哄帶騙的把厲北城趕走,倘若下次男人再抓住孩子的事不放,估計多多少少會有些真憑實據,她難以再混過去第二次。
關于過去的往事,她一生都會銘記于心。
可是關于厲北城這個人,經歷過這么多,她也許是真的徹徹底底放下了,如果不是他主動出現在她面前,她連想起對方的時候都很少有。
言水柔嫵媚的眼眸里怒火升騰,可是知道了言夏夜和厲云棠的關系,她還真不敢再如過去那般抬手就打,輕舉妄動。
“言夏夜,你別得意!”她恨恨咬緊了牙關,馬上想到刺痛言夏夜的利器,再次妖嬈漂亮的笑起來:“對了,前兩天老夫人還念叨起厲二爺和尹沫的婚事,老宅里的傭人都樂呵呵的聽著,誰也沒提起你言夏夜的名字呢。不過這也正常,你的名字和厲二爺擺在一起,不管出現在哪里,不是都太不相稱了么?”
“這樣啊,那我們不如拭目以待好了。”言夏夜冷淡的保持著閉目休息的姿勢,懶得多看言水柔一眼,淡淡道:“如果我從你和厲北城這對渣男賤女得到了什么啟發,大概就是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要強求。”
幸好,人不是非得和誰相愛,才能活下去的。
言水柔最后的殺手锏也沒能得到想象中的效果,氣的徑自起身,準備回病房去了。
在她身后,言夏夜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的背影:“言水柔,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言水柔莫名其妙,腳步一頓。
“你的女兒還沒清醒過來,你竟然沒有扯著我拼命發瘋,還有閑心八卦我和厲云棠的關系……這份淡定從容倒是和你在厲北城面前的表現實在不大一樣,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
言水柔臉蛋發青,她突然意識到言夏夜很可能并非突然變得厲害,而是私下里經常和厲二爺接觸,或多或少受了男人的影響,才會有這么不容忽視的氣場。
悄悄咽了下口水,她保持著背對言夏夜的姿勢,盡量妥帖的回答道:“答案很簡單,不是我怕了你言夏夜,是我不能不在意厲二爺。”
她對厲云棠知之甚少,除了知道他位高權重,一個冷眼能令不少大佬垂首聽話以外,性格愛好都一無所知,美人計又對那種男人起不到效果,所以沒辦法不感到畏懼。
這個理由勉強還算說得過去。
言夏夜思量片刻,算是接受了這個說辭:“我回工作室一趟,晚上六點準時回來。”
……
工作室里,秦伊人正忙碌的和幾家珠寶商洽談事宜,好在大多事情都是尹白焰和厲云棠提前安排好的,她要做的只是一一確認而已。
聽到客廳有腳步聲響起,她抱著一大疊文件走出來,還以為是哪位合作商前來視察,笑著迎了過去:“歡迎……咦?夏夜?”
“怎么是你在忙?”言夏夜連忙接過她手里沉甸甸的文件,環顧著突然顯得空蕩蕩的工作室,發現她有點不適應這里少了尹白焰那道修長的身影:“老師人呢?”
“尹白焰家里那邊出了事,他前兩天臨時回國了,沒告訴你?”秦伊人眨了眨眼睛,帶著言夏夜往堆積了不少工作的桌邊走去,猶豫了半天小聲問:“夏夜,我聽人說雅兒還沒醒過來……”
“嗯。”
言夏夜有些不安的皺起眉頭,再怎么說,雅兒的年紀和小云朵相當,在她看來僅僅是個孩子。
“那怎么辦?我家里有認識的厲害醫生,要不要給你引薦引薦……”
秦伊人真心替言夏夜著想,好看的臉蛋皺成一團,困擾的嘆了口氣:“看我說什么蠢話,厲家比我家還要實力雄厚,什么醫生都肯定能請得到。”
“沒事,雅兒雖然沒醒過來,但我看言水柔的態度,似乎傷的不算嚴重。”
對于雅兒的具體情況,言夏夜算是一無所知。
畢竟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躺在醫院里,大多數人都認定是她對無辜的雅兒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