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么糾纏不休的厲北城，言夏夜真的很想罵人。

她躲瘟疫似得躲他很遠，半點沒有給他做早餐的意思，眼神厭惡的看著他：“別做夢了，我怕我會忍不住在菜里下毒，到時候還要為你這種人償命，想想都覺得不值。”

“可不是，小夏夜真聰明！”尹白焰本打算直接把厲北城丟出去，轉念一想放任他留在這惹言夏夜討厭也很不錯，“歷少，你最好別太過分，否則別怪我打電話請厲二爺來領人。”

提起厲云棠，厲北城囂張散漫的態度略有收斂，眼眸還是定定的望著言夏夜不放。

緊接著，他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一把捏住言夏夜單薄的肩頭，聲音冷的令人生畏：“言夏夜，你穿的是什么東西？你昨晚去了哪里？”

身為經常在風月場上出沒的人物，厲北城幾乎一眼看出言夏夜身上衣服來路不正，湊近了還能聞到嗆人的香水氣味，完全遮蓋了她身上討人喜歡的甜香。

“和你沒關系，放手！”言夏夜這才想起她入睡前忘記換上睡衣。

而且這身衣服質地單薄，厲北城的大掌牢牢扣在她肩上，男人高熱的體溫烙上她的微涼的肌膚，她惡心的難以形容，帶著恨意瞪過去：“我讓你滾，你聽到了沒有！”

“怎么，夜焰窮到這個地步，需要你出去賣才能維持生計了？”厲北城完全不在乎言夏夜的反抗，大掌依舊在她肩上紋絲不動，眉眼間都是冷厲和憤怒。

上一次也是這樣，他看過言夏夜是怎么代表夜焰周旋在那些合作伙伴之間，也見過那些男人毫不掩飾的欣賞目光。

心底竄出的妒火快要把他整個人燒成灰燼，他迫切想從她口中逼問出關于這件衣服的真相，絲毫沒覺得出口的話語有多么傷人。

“我再說一遍，你沒有逼問我的資格！”言夏夜痛的皺眉，咬著唇不肯示弱：“就算我真的出去賣，也不會賣給你這種畜生！”

經歷過那么多的往事，厲北城倘若有那么一絲絲的愧疚，都不會在大清早上門找事，還是當著她非常尊敬的尹白焰面前。

屈辱感驟然襲上心口，她用力推拒著男人健壯結實的胸膛，恨不得直接把他從十七樓推下去算了。

尹白焰看到這里，終于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是希望厲北城犯蠢來惹言夏夜討厭，卻不代表他可以眼看她受辱而坐視不理。

沖過去一拳砸在厲北城臉上，強行分開了對峙中的二人。

尹白焰知道自己目前還打不過厲北城，于是大費周折的拖住他，對著言夏夜露出最燦爛的笑臉，若無其事地說：“小夏夜，你不是還有約會么？我叫了保安上來，你先走別管我。”

“約會？”厲北城發現尹白焰這小白臉大概去哪里學了一招半式，一時半會還真不容易甩開他，只好隔空陰森森的瞪著言夏夜：“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要和誰約會？”

言夏夜根本懶得理他，頗為擔憂的望著尹白焰：“老師……”

“我沒事……唔。”小腹挨了一拳，尹白焰帥氣的笑容有點維持不住，示意言夏夜趕緊離開。

她也清楚厲北城來此找事都是因為她，只好就近拿了桌子上尹白焰的錢包，從沙發上拎起一件外套，踉踉蹌蹌的跑出了工作室。

乘坐電梯到了樓下，她正好碰到往工作室趕去的保安。

“言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保安隊長大為驚異，自從夜焰的工作室駐扎在這里，他們對言夏夜的印象都很不錯，不像這棟樓里的大多數住戶那樣目中無人。

言夏夜勉強勾了勾唇角，抬手整理了臉頰旁散亂的發絲，“不好意思，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手機？”

昨晚厲云棠把她送回來，大概是厲云棠忘記，并沒把手包交給她，而她的手機和錢包都在那里。

“您用。”

言夏夜雙手接過，垂著眼眸快速撥打了報警電話：“您好，我的地址是……有人入室傷人，請快點過來。”

她知道報警對厲家名聲不利，可是她如果就這么逃了，又有什么臉面再去見老師？

更何況，這都是厲北城咎由自取！

把手機還回去，言夏夜抱歉地笑笑：“麻煩你們了，改天我再請幾位吃飯。”

“好說好說，這都是我們分內的事。”

見事情發展到報警的地步，保安們也不敢耽擱，連忙往樓上趕去。

解決了厲北城這個大問題，言夏夜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報上老宅的地址。

一個小時后，車子在老宅門口停下。

保鏢趕過來循例盤查，連忙替言夏夜拉開車門：“少夫人，您回來了。”

“謝謝。”

言夏夜走下車子，看著眼前熟悉的雕花鐵門和門后奢侈復古的花園建筑，心情無端多了些復雜。

曾幾何時，她以厲少夫人的身份，在這里住了很久很久。

后來……

不愿再回憶過去，言夏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輕聲問：“言水柔在么？”

“沒見她今天出門，應該還在。”保鏢一臉尷尬，和其他人一樣弄不清楚厲家究竟是什么打算。

言夏夜對此習以為常，她不需要別人同情，不過還是心領了他們的好意。

推開大門，她沿著石子路慢慢前行，在女傭管家夾道歡迎中，路過了她和厲北城過去共有的房間，回到了她養病時獨處的臥室。

然而就是路過那么短暫的時間，她還是透過半開的房門，看清了大床上屬于言水柔的純白色真絲睡裙。

看來哪怕厲彥澤明確表示不會接受言水柔這個兒媳婦，言水柔還是仗著雅兒和蔣老夫人硬撐，這份毅力要是用在其他方面，也許連她都要甘拜下風。

回到房間換了身衣服，言夏夜輸入密碼打開了墻上的保險柜，從中拿出新一批的藥劑來。

由于她的身體狀況趨于穩定，雪兒離開國內已經很長時間，只是定期通過空運送藥過來，囑咐她按照一星期兩次的規律注射，盡早擺脫后遺癥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