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目的又轉(zhuǎn)了不知多久,言夏夜總算和小豬佩奇暫且告別,在新的十字路口豎起耳朵,總算聽到左側(cè)傳來高跟鞋節(jié)奏性的輕響聲。
兩個人闖關(guān)總比一個人要容易些,她趕緊循著聲音的方向迎過去,繞過4D設(shè)計的大片風景,映入眼簾的,是言水柔妖嬈嫵媚的身影。
四目相對,言夏夜暗道一聲倒霉,想也不想的轉(zhuǎn)身要走,卻被言水柔開口叫住,趾高氣揚的發(fā)問:“言夏夜,你見到我就跑是什么意思?還是說你最近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才沒臉見我?”
言夏夜看慣了言水柔的恬不知恥,又最看不慣她恬不知恥,當即冷笑回眸,極其厭棄的道:“我只是不屑和垃圾為伍,自尊自愛是個不錯的優(yōu)點,可惜你從來沒有。”
“好啊,你還敢罵我!”言水柔一張俏臉登時扭曲,她快走幾步湊到跟前,瞪大眼睛試圖捕捉言夏夜心虛的表情,連珠炮似得快速說:“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不清楚?口口聲聲說對北城沒有舊情,實際上卻不要臉的勾搭他,還在我面前裝什么一無所知?”
“我勾引厲北城?”言夏夜默了默,仿佛聽到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冷冷回敬道:“就算厲北城對你沒感覺了,也別把黑鍋往別人身上甩,多檢討檢討自己是不是年老色衰,又或者是厲北城突然開竅,發(fā)現(xiàn)你這朵食人花的本性,想要趁著你原形畢露之前,讓你趁早滾蛋也說不定。”
她說話時眉眼帶笑,偏偏每一個字都如鋼針般鋒利,扎的言水柔遍體鱗傷。
再想到厲北城近來拒絕碰她,言水柔心頭火起,更加認定言夏夜在背后搞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小動作。
又氣又恨之下,她保養(yǎng)得當?shù)闹讣馑浪腊醋≌菩模蝗幌氲窖韵囊沟能浝撸傩市实芈冻鑫⑿Γ骸跋囊梗抑溃背窃趺凑f也是你名義上的丈夫,他愛的人是我,你心里肯定很不好受,但這不是你不盡孝道的理由。”
提起父母,言夏夜神色一黯。
前些日子她去醫(yī)院探望言母,結(jié)果何止是不歡而散,簡直稱得上恩斷義絕。
她一直不明白,她和言水柔都是父母的女兒,為什么在父母眼里,心疼寵愛的永遠只有言水柔一個?
這問題深深扎根在她心里,困擾了她整個人生。
盡管她早已不是過去那個需要父母關(guān)愛的小女孩,但隱隱約約被排除在家庭之外的滋味,她至今無法釋懷。
見言夏夜垂眸不語,言水柔笑得開懷,乘勝追擊道:“媽的身體你也知道,她現(xiàn)在唯一的期望就是我和北城兩個人一起,帶著雅兒好好過日子,你要是不想為了個男人而把媽氣出個好歹,就給我離北城遠點,聽到?jīng)]有!”
就算她早已對厲北城沒有任何想法,可是當小三當?shù)竭@么大義凜然,還真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言夏夜心口一堵,挑眉似笑非笑的看過去,沒有錯過對方眼中閃爍不定的眸光。
言水柔想要互相傷害是不是!
好啊,難道她還會怕了?
末了,她淡淡道:“對了,厲北城的父親即將回國,這件事你聽說了么?”
話音一落,她不等言水柔接茬,順其自然的繼續(xù)道:“啊,想必你是知道的,畢竟你這段時間都以厲少夫人自居,還厚著臉皮硬是住進老宅。”
言水柔臉色一白,憤恨不已的咬著下唇。
她知道言夏夜是有預謀的反擊,之所以特意這么說,就是篤定她留在老宅的日子并不好過,才會連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得而知。
可是,即便如此,她又怎么能在言夏夜面前親口承認?
“我當然知道!”
冷眼瞧著言水柔胡說八道,言夏夜好整以暇的點點頭:“是嗎,那你應(yīng)該準備好暫時從老宅搬出去了?聽奶奶說,厲北城的父親特意回國是要來見我,而不是見你這種閑雜人等的。”
如果能把這檔苦差事推給言水柔,言夏夜自然求之不得。
然而為了這件事,奶奶還親自找她回去談過。
既然她當時答應(yīng)下來,再反悔也來不及了。
言水柔皺眉無言,沒想到言夏夜竟然也會有這么牙尖嘴利的一天。
隨著厲北城對她日漸冷淡,她離少夫人的位置永遠都還差著那么一點。
本想在沈愛莉身上多花心思,可沈愛莉又向來都不是好相處的,假如這次能說動厲北城的父親認可她這個兒媳,那么接下來的事情也會容易很多。
心下打定主意,言水柔陰測測的冷哼一聲,突然伸手在言夏夜身上重重推了一把,抓下她衣領(lǐng)上佩戴著的GPS徽章,同時拍開隱藏在墻壁上的某個機關(guān)。
到達這里之前,她一不小心走進去,繞了許久才走出來。
現(xiàn)在,也該讓言夏夜嘗嘗相同的滋味了。
猝不及防受到攻擊,言夏夜身不由己地后退一步。
抬眸再看時,發(fā)現(xiàn)她之前靠著的墻壁正在她眼前迅速關(guān)合,而言水柔則不見了蹤影。
沖出去已然來不及。
最后一線光芒在她眼底消散殆盡,一片漆黑的狹窄通道里,言夏夜摸索著凹凸不平的墻面,分外懷念起游客們統(tǒng)一寄存在外面的手機。
四周靜悄悄的一片死寂,連迷宮里特有的環(huán)境音都聽不到,好像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禹禹獨行。
不知過了多久,言夏夜心跳越來越快,下意識摸索著領(lǐng)口附近,開始考慮要不要按下徽章求助。
雖說她一個成年人這么做有點丟人,但是自從那次綁架經(jīng)歷之后,她對黑暗的地方有種心理性的恐懼,能堅持到此刻已經(jīng)是極限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黑暗里,言夏夜渾身冷汗的停下腳步,終于確定她的徽章并沒有戴在身上,不知道是丟在了哪里。
通道長的無邊無際,時而狹窄時而寬敞,帶來一種找不到出路的錯覺。
她再也無法忍受,用力拍著墻面,驚慌地試圖引起外面的注意:“請問有人嗎?幫幫我,我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