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要把你送走?”厲北城先是一陣不忍,抱著女兒安撫幾句,緊接著神色狐疑的朝言水柔看去。
雖然老夫人已經作出決定,但這件事當然要瞞著雅兒進行,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說給孩子聽,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言水柔心里一緊,表情更加無辜自責:“老夫人派管家傳話的時候,我把雅兒留在房間讓她寫作業,沒想到她偷偷跟下去,結果什么都聽到了!
說到這,她抬手掩唇,好不容易忍住哭聲,哀求之意一覽無余:“北城,我不同意,老夫人非得要把雅兒送走嗎?是不是言夏夜她……”
前幾天的宴會上,當時言夏夜威脅她的話言猶在耳。
她那個時候只以為言夏夜是在虛張聲勢,卻沒料到老夫人竟然真的這樣看重言夏夜,甚至為了讓言夏夜回心轉意,連雅兒都可以丟出國去。
厲北城沒理言水柔的話茬,思考片刻淡淡道:“和言夏夜無關,一切都是奶奶的意思!
即便言夏夜向他承諾會為了雅兒去找奶奶求情,可是考慮到雅兒目中無人的表現,以及言夏夜冷淡之極的態度,厲北城倒是覺得暫時把雅兒送到國外歷練歷練,也沒什么不好。
更何況借著奶奶的面子,言夏夜終究答應不會拒絕他的邀請,之后該怎么做還需要他殫精竭慮,實在不能把雅兒留在老宅惹言夏夜不快。
“曾祖母為什么要討厭雅兒?”在他懷里,雅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童聲尖銳的吵鬧著:“曾祖母以前最疼我,肯定是那個壞女人在曾祖母面前說我壞話!等我再見到她,我一定……”
“雅兒!”言水柔柳眉緊蹙,忙不迭伸手蓋住女兒的嘴巴,極其哀婉的苦笑:“你還不明白嗎,你爹地最不喜歡聽到你說那個壞女人不好,你曾祖母也是一樣。”
“言水柔,你在女兒面前胡說什么。”雅兒的尖叫吵得人心煩意亂,令厲北城對言水柔也沒了好臉色:“雅兒留在這,你先回去,奶奶肯定留了傭人監視,你在臥室呆的太久,不好交代!
言水柔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眸,楚楚可憐的望了厲北城半晌,還是沒換來男人回心轉意。
眼角掛著的淚輕輕墜落,她簌簌發抖著轉過身,按著不斷抽痛的小腹,以最快速度離開了房間。
看著房門合上,厲北城收回視線,暗自后悔話說的太重了點,煩躁不堪的揉了揉眉心。
在他的認知中,言水柔一貫是聰慧可人的,但是自打言夏夜刑滿釋放,她的表現也越來越差,如果他繼續像過去那樣縱容她,也就代表著離言夏夜,離厲家的繼承權越來越遠。
那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
在傭人譏笑的眼神里離開厲家,言水柔站在雕花鐵門外,面無表情的抹去臉上淚珠。
拿出手機撥通那個她曾以為永遠都不會撥通的號碼,話筒里很快傳出男人不懷好意的訕笑:“水柔,真沒想到你還會聯絡我!
“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言水柔單刀直入,在男人震驚吸氣的聲音里冷冰冰的說:“要是你不希望我去警察局,把你在酒里下藥強上我的事說出去,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要不是無路可退,她本不想走這一步。
可是言夏夜欺人太甚,她身為雅兒的母親,怎么可能看著女兒受到欺負卻坐視不理?
……
另一邊,言夏夜正在和尹白焰一起午餐。
為了能讓這位發薪水的頂頭上司感到賓至如歸,她咬咬牙直接帶他來了江海最著名的餐廳之一。
“這道焗龍蝦做的有點老,甘藍又不夠嫩,葡萄酒的年份也很引人懷疑……”拿出華裔貴族挑剔奢侈的架勢,尹白焰拍著桌子叫來主廚,替言夏夜拯救即將失血的錢包:“依我看打個五折怎么樣,否則我要到消費者協會告你哦。”
廚師長臉色鐵青,偏偏還不得不承認尹白焰的每一句評價都算是有的放矢,滿頭是汗的支吾著:“五折實在有點……這位小姐您怎么看?”
言夏夜目瞪口呆的瞅著毫無大師形象的尹白焰,暗自摸了摸癟癟的錢包,決定無視廚師長求助的眼神:“如果他說的有道理,我覺得五折也不過分。”
“可不是嘛,要不是小夏夜專程請我來,這種水準的飯菜完全配不上五星級,是詐欺好不好!币籽婧俸僖恍,露出兩顆白的炫目的虎牙,品著茶悠閑的瞧向窗外。
廚師長摘下帽子擦擦汗,苦哈哈的陪笑:“看來先生是個內行,五折就五折,算是酒店給二位的賠禮。”
目送著廚師長打著晃走出包間,言夏夜悄悄對尹白焰豎起大拇指:“帥!”
“對吧對吧。”尹白焰笑的更加璀璨,視線卻一直盯在窗外沒有收回,片刻后語出驚人的說:“小夏夜,外面好像有人在監視你,你惹到什么仇家了么?”
“什么?”
言夏夜聞言抿了下唇,她第一時間想到會不會是老夫人,隨即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畢竟她雖然答應暫時不會和厲北城離婚,但行為上仍沒搬回厲家,老夫人不會在這種時候做出惹她不悅的事。
“要不是咱們碰巧坐在這里,還真不容易發現,對方是專業人士呢!币籽嫦駛大男孩一樣不快的嘟囔著,突發奇想的問:“小夏夜,你想不想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
言夏夜一臉茫然,“想,不過怎么才能……”
話音未落,尹白焰嬉笑著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桌面上,俯身在言夏夜細膩的側臉上親了一口,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啾!”
“喂!”言夏夜嚇了一跳,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對著笑瞇瞇的尹白焰怒目而視:“你干嘛。”
尹白焰老神在在的坐回去,“我這都是在幫你,跟蹤你的人拿到這么勁爆的猛料,肯定會第一時間去找主人回報,你只要耐心等著,那個主人就會自動來找你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