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可惜蔣姑娘明戀厲二爺,這個圈子里無人不曉,我才不去自討沒趣。”
說到這,閻二報復性的帶著言夏夜轉了個圈,借機和蔣姑娘擦肩而過,露出一抹眉飛色舞的笑。
他的手原本姿勢標準的扶在言夏夜身上,這會兒察覺到手感尚佳,忍不住輕輕摩挲起來。
“你!”
言夏夜轉的頭暈,完全沒意識到厲云棠剛剛從她身側經過,臉頰一紅怒瞪過去:“你手放哪里?”
“這是不可抗力!”閻二一臉無辜,笑嘻嘻插科打諢:“我可沒有刻意調戲你,主要是我這雙手閱盡千帆,看見美女就切換成自動模式。”
那笑臉氣的言夏夜牙根癢癢,正打算握緊拳頭朝對方英俊的臉上砸出一拳,卻搶先被另一只骨節修長的大掌輕輕拉住。
言夏夜眼中怒氣驟然消散,懵懂的側過頭,朝著身邊清貴冷峻的男人望去。
閻二眼尖地將這幕收入眼底,訕笑著放開言夏夜的手,“二爺,要交換舞伴嗎?”
厲云棠喜怒難辨睨他一眼,微微頷首,動作紳士的將蔣姑娘送到閻二手上,沉聲道了句抱歉。
蔣姑娘輕巧的轉到閻二對面,毫不介意地朝著新舞伴柔柔微笑,話卻是對厲云棠說的:“沒辦法,云棠哥的女伴回來的這么及時,我只好下次繼續努力。”
有意無意間,她在‘及時’二字上咬準了重音。
厲云棠墨黑的瞳孔逐漸幽深,還未痊愈的右手虛虛搭在言夏夜腰間,垂眸凝視她帶著歉意的小臉,轉了又一次圈圈后手臂回勾,自然霸道的將她扣在懷中:“去哪了?”
言夏夜下意識想要說出黃倩二字,頓了頓才猶豫著說:“對不起……我見到一個朋友。”
但凡需要吞吞吐吐、幾經思考后說出的話,即便不是謊言,也一定另有隱情。
厲云棠不置可否嗯了一聲,沒有拆穿她顯而易見的欺瞞,俊美面孔高深莫測。
言夏夜被他清冷淡漠的看著,腳下磕磕絆絆踩上他的皮鞋,心里沒來由有些發慌,又不知道她說錯什么惹得男人不悅。
此時舞曲終了,厲云棠順勢放開她的小手,若無其事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從宴會廳到公寓這一路上,車子里氣氛異常壓抑。
言夏夜幾次三番偷瞄厲云棠,試探著想要說點什么,出口卻只是蒼白無力的道謝:“今晚的事,謝謝你。”
如果不是厲云棠替她撐腰,今夜的結果一定是言水柔大獲全勝,她則一敗涂地。
可即便他為她做了這么多,她目前能給出的報答,也只有謝謝二字而已。
男人沒有像以往那樣逗弄她,僅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視線筆直望向前方,連看都沒有看她。
言夏夜心里越發窘迫,低頭擺弄著身上的安全帶,沒有再不識趣的開口。
或許是不愿在她身上浪費時間,黑色悍馬在夜色下風馳電掣,言夏夜覺得好像只過了十幾分鐘,她就已經出現在公寓樓下。
在這十幾分鐘里,她略略猜想了厲云棠不悅的種種原因,每一個都和她中途出現,導致蔣姑娘不得不離開有關。
車子停穩,她咬著唇解開安全帶,壓抑情緒輕聲告別:“晚安,替我向云朵問好。”
說完,她不再等待厲云棠回應,第一時間打開車門。
腳尖剛剛觸及地面,身后傳來男人平靜到近乎冷酷的聲音:“既然你還愛著厲北城,何必勉強自己和他離婚?”
言夏夜腦海一片空白,借著身體的慣性從車里逃出去,茫然困惑的走進公寓。
她還愛著厲北城?
等候電梯的時候,言夏夜無數次銘心自問。
如果這話不是厲云棠說起,她絕對會第一時間給予否認。
但是厲云棠自有他的見地,一句話可以操縱江海命脈,令她不得不慎重對待。
難道是從她和厲北城的相處中,看出了什么她自己都一無所知的愛慕留戀?
可是厲北城對她向來都是冷酷無情,又有什么值得她死心塌地?
迷迷糊糊從電梯走出,言夏夜在家門外換上拖鞋,保持著彎腰的姿勢陷入沉思。
她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厲云棠是在吃醋。
只是單純以二人之間達成的交易來看,厲云棠無疑是先付出的那一方,而她承諾給對方的契約婚姻,目前看來短時間內無法實現。
所以,假如她真的對厲北城念念不忘,她眼下的行為像極了利用男人來刺激厲北城,等到厲北城什么時候痛改前非,她自然可以厚著臉皮將契約一事拋在腦后。
就算看在她捐的骨髓曾經給厲爺爺延長了兩年壽命的份上,這也絕對是厲云棠最虧本的一筆生意。
意識到厲云棠的懷疑并不是毫無道理,她怔然站起身來,踩著鴨子拖鞋霍然轉身,跑到電梯那里按了幾下按鈕,等不及的調轉方向,從安全樓梯沖了下去。
十二層樓的高度,她跑的氣喘吁吁,推開公寓大門時才想起她根本沒有確認過厲云棠是否已經離開。
懊惱地抿了抿唇,言夏夜抬手拭去額頭上薄薄的汗珠,不抱希望的向外看去。
熟悉的黑色悍馬霸道的盤踞在夜色里,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厲云棠竟然沒有離開。
這……算不算的上是心有靈犀?
言夏夜眼前一亮,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鼓起勇氣敲了敲駕駛室那邊的車窗。
車內,厲云棠把香煙按熄在指尖。
按下車窗,他狹長眼眸里少見的多了詫異,看著外面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忘了東西?”
言夏夜悄悄咽了下口水,視線聚焦在男人性感菲薄的唇上。
屏住呼吸頓了幾秒,她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俯身閉上眼睛親了過去。
這樣主動索吻的舉動,對言夏夜來說是有生以來第一回。
于是,她并沒能像想象那樣蜻蜓點水的表明心跡,反而由于眼睛閉的太早,先是迎頭撞上男人挺直的鼻梁,又笨拙吻過他的鼻尖,才總算找到她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