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宋珂珂呼吸一窒,斷然拒絕:“薄家和趙家一直都是死對頭,而薄家和我們宋家是老朋友,你要我和趙玉合作,豈不是背叛薄家,背叛景行哥?”
楚昔年啞然失笑,慢條斯理的道:“你說的或許有道理,但你的景行哥沒有選擇你做未婚妻,而是選了其他女人,難道不算是一種背叛?”
心中泛起針扎般的疼痛。
宋珂珂舉著手機半晌無話,有一瞬間想讓楚昔年閉嘴,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
在她心中,哪怕薄景行從來沒有承認過她是他的未婚妻,但薄老夫人的意思擺在那里,雙方長輩都樂見其成,讓她從小就把薄景行當成未來的丈夫。
時至今日。
突然告訴她這些都是個笑話,要她如何能承受得住?
耐心地給她時間考慮,楚昔年有條不紊的再次開口:“宋小姐,你要記住,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幫我就是在幫你自己。”
又是這句話!
宋珂珂恨恨的咬了咬牙,她不是不知道楚昔年在利用她,但他們的確是利益共同體,一旦結果成功,她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楚昔年呢?
惴惴不安的閉了閉眼睛,她低聲道:“我只是宋家的女兒,不像薄姐姐那樣厲害,家里的事情都要聽父親和哥哥的。”
“所以,你可以去求你哥哥。”楚昔年循循善誘:“放心,如果我是你哥哥,我肯定不會拒絕可愛妹妹的請求,畢竟你和薄景行順利聯姻,對你們兩家都很有好處。”
宋珂珂神色復雜的咬著唇,“楚昔年,你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都是利字當頭的嗎?”
“我只是不喜歡說沒用的廢話。”楚昔年輕笑,“如果宋小姐覺得我的話太直白,請允許我向你道歉。”
宋珂珂煩躁的皺起眉頭,“不……是我太幼稚了,你說得對,既然我不想放棄景行哥,就不能坐以待斃,機會是靠自己爭取的。”
說到這里。
宋珂珂靜下心來,繼續道:“我現在約哥哥見面,趙玉那邊交給你負責,只要哥哥同意,我們能從薄家的知情人身上下手,景行哥偽造證件帶秦小姐出國,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說得好。”楚昔年贊許的笑了,“宋小姐比我想象中聰明,那我就期待你的佳音,我相信接下來的一切都能順利。”
掛斷電話。
楚昔年的笑意瞬間消失,修長的指尖把玩著手機,漆黑的眼眸中浮現出難以言喻的沉郁。
雖然他在電話里表現的輕而易舉,但實際情況不會這般輕易。
更何況……
哪怕楚昔年真的算無遺策,也不知道伊人現在如何,能不能接受薄景行約等于背叛般的行為。
他愛她孤立無援,他要她孤立無援。
如果這樣的自私和占有也能稱之為愛情,那真是太可悲了。
……
“景行,我累了。”
渾身無力的趴在游泳圈上,秦伊人效仿水母似得飄在游泳池里,細膩的肌膚在陽光下白的發光,看起來異常惹眼。
薄景行正忙著招待客人,俯身遞了杯果茶給她,哭笑不得的低聲說:“再忍一下,我也不知道他們會跑來我們這里做客,而且看樣子還不想散場。”
聽著他的話。
秦伊人蔫巴巴的看向草坪上正在狂歡的人群,生無可戀的喝了一口水果茶。
雖然薄景行沒有告訴她這里是哪,但正在狂歡的人群們有著不同的膚色,南腔北調的說著英文,看得出來自各個國家。
狂歡中的某人留意到她的目光,非常熱情的來到游泳池邊,噗通跳下來陪她泡著,落落大方的用英文說:“你好,我是你的鄰居,歡迎你們搬到這里,我保證這是你擁有過最好的住所。”
秦伊人沒有和他人交往的心情,敷衍的笑了笑,同樣用英文回答:“謝謝。”
女人好奇的看了她片刻,再看看招呼客人的薄景行,湊到她身邊悄聲問:“親愛的,你的丈夫英俊又溫柔,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秦伊人面露苦笑,無話可說的搖了搖頭。
在外人看來,薄景行對她如此體貼,她再有不滿就是不知好歹,而她沒有分享隱私的愛好,不想把真正的內情說給任何人聽。
女人撲哧一笑,“沒關系,你是個小蛋糕,哪怕這樣也很討人喜歡。”
說著。
女人鞠了捧水潑向她,想要帶著她熱鬧熱鬧。
微涼的水珠灑在臉上。
秦伊人頭暈目眩的看著頭頂上空的陽光,默默的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甘愿扮演不討人喜歡的角色。
抱著游泳圈飄回游泳池邊,她踩著臺階回到草坪上,撿起浴袍把自己裹起來,再看看正在忙碌的薄景行,獨自一人回到別墅。
站在漆黑的房間里。
秦伊人長長的喘了口氣,像是壓抑許久的心情得到排解,整個人都精疲力竭。
顧不得還沒擦干的身體。
她閉上眼睛撲倒在床上,長時間的旅行和突然接受的一切都讓她猝不及防,幾乎是剛一蒙上被子,意識就立刻陷進了黑暗,昏昏沉沉的不想再醒過來。
“小倩,小倩?”
不知道過了多久,熟悉的嗓音把她喚醒。
秦伊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讓她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眼神散亂的不能聚焦,片刻之后才看到站在床前的薄景行。
“你……”
她剛剛開口,嗓子頓時像吞了把沙子似得,啞的驚人。
“噓,別說話。”薄景行抬手摸了摸她汗濕的額頭,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著,動作輕柔的從被子里拉出她的手臂,卷起她的袖子,把雪白的手臂放在一個陌生人面前。
因為最近的遭遇,秦伊人本能的抗拒潛在的危險,掙扎著抽回手:“不要!”
“乖,沒事的。”薄景行抱住她,溫柔的哄著:“這是島上的杰森醫生,你燒的很厲害,讓他給你打一針退燒藥,你自己沒有察覺嗎?”
察覺什么?
秦伊人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困惑的問:“我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