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杜云夢端著碗,走了下來。
邊莊巖都要暈了,他不過就出于謹慎的問了一句,這位王妃怎么就直接動手了呢?
邊莊巖生怕太子遷怒,急忙開口說道:“王妃何以做出有傷龍體的事情……皇上萬金之軀,豈容……”
話沒說完,杜云夢沒好氣的說道:“不是你問的本王妃,何以證明皇帝是中了蠱么?
我言語無法證明,只好行動證明給你看。”
她說著,把碗往地上一放,說道:“諾,看吧,這回看了,就該相信了。”
邊莊巖更郁悶了,他就是問一問,可沒叫你傷害龍體啊。
他猶自辯駁:“下官只是出于謹慎,詢問一二,并沒有讓王妃傷害龍體……”
他那邊說著話呢,可惜誰也沒搭理他。
慕容楚已經命人將碗拿了起來,呈給他看。
小太監急忙去端碗,看到里面的東西,嚇得一哆嗦。
太子要看,他又不敢不給,只好強忍著恐懼,戰戰兢兢的將碗捧到慕容楚的面前。
待慕容楚看到里面的東西之后,頓時駭了一條,情不自禁的就往后退了兩步。
皇后急忙問道:“我兒怎么了?”
她一邊說,一邊也想伸頭去看。
慕容楚急忙說道:“母后,不要看。”
他急忙站在了皇后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說道:“兒臣,怕嚇著母后。”
皇后點點頭,不看了。
邊莊巖再次勇敢的表達了也想看看的意思。
慕容楚微微點頭,小太監將碗拿給了邊莊巖。
邊莊巖看到碗里的東西,臉色就是一白,其他太醫露頭去看,也跟邊莊巖的表現差不多。
就見在那碗底,居然一層密密麻麻的蟲子,泛著血紅的顏色,烏泱泱的,爬起來爬去,都數不清有多少。
這其實就是尉無量撒到皇帝身上的那些白色的“粉末”,也就是蠱蟲。
沒有見血之前,這些蟲子是白色的,極為極為的的細小,而且一動不動,就像尉無量以為的粉末一般。
進了皇帝的身體,見血之后,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大了一點,也血紅了,也開始動了。
本來嘛,一些細小的蟲子,換個場合,大家可能會覺得瘆得慌,并不覺得有什么恐懼的。
但問題是,這些蟲子,可是從皇帝的身體里擠出來的。
就扎了那么一下指頭,擠出來幾滴血,便有這么多的蟲子。
那皇帝的身體里,該有多少?
一想到有那么多的蟲子在人體里,就沒有一個不恐懼不覺得瘆得慌的。
這些就是傳說中的蠱蟲……皇帝果然是中了蠱。
眾人望向皇帝的目光都變了。
就仿佛皇帝變成了一個由無數的數之不盡的細小蟲子組成的大蟲人一樣。
杜云夢簡稱不認得這種蠱蟲,也不知道解法。
太醫們自然也解不掉。
太子和皇后發了一會兒脾氣,終究也是無可奈何。
現在事情又回到了原點,那就是誰都不能救皇帝。
連柳天賜和杜云夢都無法讓皇上清醒過來,那這些太醫,肯定也是沒有辦法。
一時之間,寢宮之中,愁云慘霧,大家都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有的在那里哀聲的哭泣,有的在那里皺著眉,憂集如焚,有的還在那里苦苦思索著辦法。
而一眾太醫們跪在那里,也是生怕慕容楚將目光投向他們,雖然柳天賜、念月嬋還有杜云夢也說沒辦法。
但他們沒事,不代表自己這些太醫也沒事兒。
太醫們也知道,太子之所以沒有斥責柳天賜和兩女,一是因為他們幾人的關系擺在那里,二是因為人家和自己等人不一樣。
人家只是民間大夫,而兩女更是王妃,人家可不是太醫。
而太醫做的就是這份工作,所以這則責任必須他們承擔起來。
慕容楚隨時都有可能拿他們撒氣。
因此,他們也只好努力的裝出自己十分忙碌的樣子,忙命人搬過來許多的典籍醫書古籍不斷地從中翻找,不斷的從中翻找,企圖努力從當中找出能解蠱的辦法。
但縱然他們對蠱蟲不了解,但也知道一些基本的情況,蠱蟲這種東西就跟毒藥一樣,是千千萬萬種的。
不同的毒需要不同的解藥來解,而不同的蠱蟲自然也要不同的解法。
他們手中并沒有管關于蠱蟲的系統的書,他們擁有的只是正規的典籍醫術典籍。
因此,這些人就算是從古籍典籍當中翻出了關于蠱蟲的一言半語,對眼前的情況也必然是無能為力的。
因為他們連皇帝中的什么蠱都不知道,又如何能解蠱呢?
可就算心中知道自己做的是無用功,可他們也不敢停下來,萬一停下來被慕容楚覺得自己等人是在無所事事,再遷怒自己,那豈不就是糟糕了嗎?
寢宮之中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悶,最后還是皇后發話說道:“太子不可以在這里沉淪下去,雖然那邊是躺著的是你的父皇,母后也知道你的孝心,更知道你心中的擔憂和憤怒。
但,國不可一日無君。
朝中還要你來主持大局,還有許多的政事等著你來處理。
你不能一直在這里守著,此時此刻這種時候,才是最需要你頂起身上的責任的時候。
不管是找出兇手也好,還是外面的朝局也好,都需要你站出來承擔你自己的那一份責任。
你只在這里嘆氣是是于事無補的。
于皇室、于國家,都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你是太子,必須拿出自己的魄力,不能沉湎于這種情感當中無可自拔。
楚兒,你明白母后的意思嗎?”
慕容楚恭恭敬敬的說道:“是多謝母親教誨,兒臣明白。”
皇后點了點頭,說道:“嗯,相信你的父皇會明白你的孝心,也會支持你去做你應該做的事的。
這里有我和玉妃在便可以了。
你自去忙就是。”
慕容楚說道:“是,兒臣告退。”
說完之后,他還沖著那些太醫嚴令斥責他們盡快想出辦法,一有變化,即可命人通知他。
慕容楚說完之后,又回頭看了看白一弦,隨后便離開了。
太子都走了,皇后和玉妃是皇帝的女眷,白一弦一個外臣,站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兒,所以他也對皇后說道:“皇后娘娘、玉妃娘娘,微臣也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