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到是沒什么落差,相反,他還可以悄悄的,觀察一下這些才子們的品行如何。
這種新鮮的感覺,是他以前從來不曾體會到的。因此還讓他有些微的興奮之感。
除去那層身份之后,連說話行動,都感覺要隨意一些。
果然和白兄在一起,每天都有新鮮感,一點都不無聊呢。
白一弦悄悄的問道:“葉兄,怎么樣,沒有人上來討好你,有沒有感覺不適應(yīng)?”
慕容楚也悄悄的說道:“感覺還不錯,我以前怎么就沒想到這種辦法呢?我決定,以后出來,都易容一下。”
白一弦笑道:“完了,太子會易容,微服私訪,別人豈不是就無所遁形了么。”
兩人在鹿苑轉(zhuǎn)了一圈,事實上,并沒有見到那種非常過分的仗勢欺人之輩。
兩人穿的比較破舊,但也沒人表現(xiàn)的非常不屑,更沒有嘲諷他們的人。
原因無他,今天能進來鹿苑的,都是榜上有名的中榜考生。
如果是還沒有考試之前的話,或許會有人看不起他們,過來不屑的嘲諷一二。
但如今大家都已經(jīng)中榜了,那就代表,即便以前再窮再落魄,以后也都會成為朝廷官員。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還過來不屑的嘲諷他們,那豈不是還未曾進入官場,便給自己樹敵么?
即便是性格再惡劣,但都不是傻子,心中對此都有數(shù),所以,才看不見這種行為。
白一弦對此心知肚明,但慕容楚卻覺得很滿意,覺得這一屆考生的素質(zhì)人品,還不錯。
聽到慕容楚發(fā)出這樣的結(jié)論,白一弦只是笑了笑,沒有提醒什么。
無冤無仇的,他也沒必要說的太透,斷人官路。
兩人轉(zhuǎn)了一圈之后,便有人喊著,說靖康王來了,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讓考生們?nèi)ゴ蟮钪小?
白一弦便和慕容楚一起,去了宴席的文華殿。
文華殿非常的大,原本就是為中榜考生宴席所用,所以極為的開闊,足以同時容納上千人。
因此區(qū)區(qū)三百多個考生在其中,也顯得很是空曠,一點都不顯擁擠。
兩人在后面找了個位置,默默的坐下,旁邊一個書生見到他們,立即很是熱切的跟他們打招呼。
為了避免以后的麻煩,兩人也沒有跟他多做交流。
見兩人不太喜歡搭理人,那考生也就轉(zhuǎn)過頭去,跟別人說話去了。
人到的差不多的時候,靖康王便到了,所有人都站起來恭敬的行禮。
靖康王看上去很是和藹,溫和的說了一番話,勉勵了眾人一番之后,便擺擺手讓眾人坐下了。
宴席正式開始。
此時方能看清楚一些人的性格,有些人比較木訥,坐在那里也不說話,只是羨慕的看著別人說。
而有些人,則天生的善交際,看上去非常的圓滑,無論跟誰,他們都能聊的上來。
更有幾個風云人物,眾星拱月一般,被人圍在中間,接受眾人的恭維。
這幾個,都是才華比較高,而且在榜單的前幾名的,是很有可能被選做狀元的。
更有一些人,在對著靖康王拍馬屁。
聽著他們拍馬屁,慕容楚不由悄悄的對白一弦的說道:“以前不覺得怎么樣,如今看著他們拍馬屁,怎么感覺如此的別扭?”
白一弦也低著頭,悄悄的說道:“因為你以前是被人拍,現(xiàn)在是看著他們拍別人。這種感覺自然不同。
人嘛,都是喜歡聽好話的,他們拍你馬屁,你自己聽的舒心,自然不覺得什么。
如今那好話不是沖你說的,你自然就感覺那話語十分的難受了。
有句話不是說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被人拍的時候,身處局中。如今是身處局外,自然就看得清了。”
慕容楚問道:“我聽著那些話,都覺得尷尬,他們竟然能說出口,不覺得難受嗎?”
白一弦說道:“這有什么的?坐在那最上面的,可是當今的王爺。能和王爺打好關(guān)系,得到他的賞識,那以后自己的前途,也是無限光明的。
為了能得到好的前途,說些許惡心的話,又算的了什么?”
慕容楚不由氣憤道:“才剛剛中榜,便想靠拍馬屁上位。這樣的人,即便做了官,又怎么能為百姓做事,為朝廷好好效力呢?
難道憑借自己的本事和能力不好嗎?就如白兄這般,只要真正有能力,自然能坐上高位。”
白一弦不由同情的看了看前面正在拍馬屁的幾人,被太子厭惡咯,以后的官路可就難了。
他說道:“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這都是一個人情的世界。
真正有本事的人,能安心為百姓謀福利的人,升官的速度,未必有那些會拍馬屁的人升官的速度快。”
慕容楚有些不服氣,說道:“未必如此吧,像是白兄,不就短短時間,從一介白衣,成為王爺了嗎。”
白一弦笑著說道:“我是特例,而且比較幸運,讓太子和皇上,直接看到了我的能力。
但大部分人,都沒有我這樣的幸運。世上的官員千千萬,太子和皇上,能看到幾個?”
他一邊說,一邊沖著上面努努嘴,繼續(xù)說道:“所以,有時候,做一千件好事、實事,都不如拍上官馬屁,讓上官能記住你強。甚至于,有些上官自己本身就是溜須拍馬,無什能力的人。
你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縱然再有能力,他不但不提拔你,說不定反而還會打壓你。
這都算是好的。
有些貪官污吏,甚至?xí)朕k法去整治一些清官,因為清官擋了他們的道,礙了他們的事兒。”
慕容楚聞言,不由更加氣憤,說道:“真是豈有此理。等我登……咳咳,等日后,我非要嚴厲的整頓一下,剎住這股歪風邪氣不可。”
白一弦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這樣的歪風邪氣,止是止不住的。
即便再有能力的君王,哪怕是千古名君,其治下也依舊又許多這樣的貪官污吏。
燕朝太大,幅員遼闊,有句話不是說嗎,山高皇帝遠。皇帝坐在大殿之上,看不見那么遠的地方,自然也就管不到。
而且,想要了解一下外面的事,都全憑手下的臣子糊弄。
要是有幾個忠臣還好些,要是朝中臣子都是一路貨色,都想方設(shè)法的糊弄君王,那皇帝可真就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了。
估計外面尸橫遍野,皇帝都以為天下太平呢。
以前到是有皇帝還喜歡微服私訪,可是有什么用呢?他前腳剛走,怕是還沒出宮,身邊的人后腳就把消息給傳遞出去了。
到時候他出去,看到的都是被官員精心偽裝粉飾過的情形。
他眼睛看到的,都是粉飾過的太平和好日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整治?
不過,慕容楚有這樣的決心是好的,所以,白一弦也沒說出實情,以免打擊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