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科傷勢未得救治,寒氣入體,情況才慘了一些。
而且身體被凍僵,也影響了施救,就剛才給他施針,要不是柳天賜用了內(nèi)力,銀針入體都差點進(jìn)不去。
如今放在三堆火堆的中央,體表寒氣漸消,身體也柔軟了起來,才方便于柳天賜檢查傷勢和救治。
柳天賜隨身帶著一個小包裹,里面都是一些救命良藥。出門在外不方便,不可能攜帶大量的草藥。
因此他帶的都是一些重金難求的精品藥材,就比方剛才塞到李恩科嘴里的參片。
同時柳天賜的醫(yī)術(shù)也是沒的說,綠柳山莊的少莊主,醫(yī)術(shù)師承自己的父親,別看年紀(jì)輕,但醫(yī)術(shù)比宮中的許多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都要高明的多。
也正是因為帶著他,所以白一弦才沒有帶其他的御醫(yī)。
柳少莊主其實也是甚少出手,一般人都沒這個榮幸。如今有他親自出手,想必李恩科這條命是保住了。
眾人心中都如是想著,也總算松了一口氣。
此時,言風(fēng)說道:“公子在這稍待,屬下去獵些獵物回來,公子至今沒吃晚飯,想必該餓了。”
救回了李恩科,眾人松了一口氣,折騰了這么久,自然也都餓了。
馮南和毛一刀立即站起來說道:“言護(hù)衛(wèi)在此保護(hù)郡公爺,我們二人去打獵。”
白一弦搖搖頭,說道:“剛剛雪崩完,這山間的動物不是被埋就是躲起來了,也不太好獵。加上天色已晚,容易出危險。
你們也不必到處跑了,就去山頂,將之前打的那羚羊和野兔拿下來就可以了。順便將我們遺留在那的東西,都拿下來。
晚上我們就宿在這里,吃過飯后,還需要將帳篷扎起來。”
之前只是烤了一只鹿,燒焦了,但羚羊和野兔都處理好了,并沒有烤上,因此還好好的。
兩人聞言,點頭應(yīng)是,起身往山頂而去。
由于距離不算太遠(yuǎn),兩人又有武功,因此沒多會兒,他們就帶著東西返回了這里。
柳天賜還在忙碌著,眾人默默的將肉烤上,小聲的說著話,以免打擾到柳天賜。
馮南讓毛一刀烤肉,自己則說趁著現(xiàn)在天還不算太晚,去多找一些樹枝過來,以備晚上用,然后他便離開了。
李恩科的傷勢真的非常嚴(yán)重,即便是柳天賜,都忙碌了半個多時辰,直到馮南都回來了,他才勉強(qiáng)醫(yī)治完。
他擦了把汗,面色凝重的退出了火圈,來到了白一弦的身邊坐下,習(xí)慣性的一摸腰間,想要取酒葫蘆喝酒,才想起來因為打賭,自己已經(jīng)戒酒,扔了酒葫蘆。
他已經(jīng)許久不喝酒了,但這個做了十多年的動作卻已經(jīng)習(xí)慣成自然,不會輕易的改變。
白一弦拋出水囊,柳天賜接住,喝了幾口,說道:“淡而無味,難喝的很。”
白一弦無語道:“這就是普通的水,你指望它有什么味道呢?”
柳天賜砸吧砸吧嘴,似乎是在懷念酒的味道,心中越發(fā)的饞了起來。
他好酒、嗜酒、而且以前每替人治病之后,都習(xí)慣性的灌上好幾大口酒。
如今想起來,饞蟲越發(fā)厲害了。
白一弦此時問道:“李恩科怎么樣了?”眾人聞言,也都看向柳天賜,緊張的等著他的回答。
柳天賜面色凝重下來,搖搖頭,說道:“情況不好,不容樂觀。”
眾人聞言,心中都是一沉,白一弦驚訝的說道:“難道以你的醫(yī)術(shù),都救不活嗎?”
柳天賜說道:“我是人,又不是神,自然也有救不活的人。”
眾人聞言,心中十分難受,難道好不容易找到了李恩科,最終還是逃不過死亡的命運(yùn)嗎?
氣氛正沉重間,柳天賜的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不過李恩科的命,我能救回。”
白一弦有些無語,說道:“能救回你還說的那么沉重,說什么不容樂觀,讓我們都以為他死定了。”
白一弦甚至覺得,這貨該不會是想借機(jī)表現(xiàn)一下自己醫(yī)術(shù)高,讓我們夸贊他一下吧?
可早就知道他醫(yī)術(shù)高了啊,他應(yīng)該不至于如此吧。
柳天賜嘆了一口氣,白一弦他們并不理解自己話中的意思。
于是他說道:“我說的不容樂觀,是說可能對于他來說,救活他,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白一弦一愣,說道:“這是為何?”
柳天賜說道:“那塊巖石救了他,但也毀了他。他可能是直接撞擊在那巖石上的,撞得有點狠。
腰椎全斷了,加上救治不及時,寒氣入體,里面的一些經(jīng)脈都給凍傷凍死了。斷裂加凍傷,時間太長,命能活,但有可能,從此就廢了,再也站不起來了。”
眾人聞言,頓時都呆住了。
以柳天賜的醫(yī)術(shù),他說李恩科廢了,那九成以上就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白一弦也知道,被雪卷著滾落,撞到巖石上的沖擊可能會有些狠,但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后果。
不過想來也是,就沒有撞傷,只是凍傷,凍得時間長了,都會將肌肉神經(jīng)凍的壞死,更何況是撞傷凍傷二合一呢
只不過李恩科之前是武功高手,如今卻只能躺在床上,站不起來,這對于他來說,確實極為的殘忍。
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一輩子變成廢人,當(dāng)真不如死了來的痛快些。
眾人一時之間都沉默下來,有些不能接受。尤其是毛一刀和曹朝兩個,他們和李恩科都是從太子府出來的,關(guān)系要格外的好一些。
眼見同伴變成這樣,他們心中尤其難受。
可他們再難受,也不是當(dāng)事人,若是等李恩科醒來之后,知道自己徹底成為了廢人,怕是會更加的難受吧。
毛一刀問道:“這,柳少莊主……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能讓李恩科能站起來呢?
我是說,哪怕他武功全廢,但只要能站起來就可以……若是一輩子都不能動,我怕他,接受不了……”
柳天賜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毛一刀見狀,心中頓時失望之極,連綠柳山莊的少莊主都這么說,恐怕就是真的沒希望了。
以綠柳山莊的醫(yī)術(shù),就算回到京城,去找別的大夫看,怕也是這同樣的結(jié)果。
毛一刀站在那里,一副怔怔的模樣。白一弦不由心道,看上去這幾名侍衛(wèi)的感情確實不錯。
對于這件事,他也很遺憾,只是發(fā)生這樣的事,是誰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