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蔓低著頭,一副畏縮害怕的模樣,充滿歉意的對黃唯奇說道:“阿奇,你不要怪我,我方才是因為太害怕了。
香囊是我縫制的,也是我給你的,可從那里面卻檢查出來了龍懷木。
雖然我確實不知道那是龍懷木,但我卻擔(dān)心你們大家都會誤會我。我實在害怕,萬一你們認(rèn)定了是我做的,那我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清。”
顧梓蔓說的有道理,這種事,確實不好說清楚,看來她是真的害怕被人誤會,所以才沒有立即站出來。
顧梓蔓眼眶都紅了,她上前一步,拉住黃唯奇的手,說道:“阿奇,祖父,請你們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祖父將我?guī)Щ攸S府收養(yǎng),阿奇與我相知相戀,他們兩人是我最愛最親的人,我就算自己死,都不會害他們的。”
黃唯奇心中終究是相信自己的妻子的,反手回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我相信你。”
黃唯勝也忍不住說道:“我也不相信是弟妹做的。她來我們黃府這么多年,和祖父還有三弟的感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退一步來說,就算弟妹真的想害祖父,但她怎么可能會利用三弟來做這樣的事呢?
父親,母親,你們還記不記得,五年前的冬天,三弟意外落水,弟妹可是不顧自己性命就直接跳下冰湖去救他的。
因為此事,她還落下了畏寒的毛病。”
眾人漸漸都被說動了,要說顧梓蔓,對黃唯奇的感情,那可真的是有目共睹。黃唯勝說得對,她就算真的想害黃庸,也不會通過黃唯奇來下手。
白一弦看著顧梓蔓沒有說話,黃忠燕說道:“梓蔓,此事也不是我們想要懷疑你,只是茲事體大,不得不慎重對待。我問你幾個問題,你需老實回答。”
顧梓蔓說道:“我明白,父親請問。”
黃忠燕問道:“你這香囊,是什么時候給唯奇的?”
顧梓蔓想了想,說道:“大概是一個月之前。”
黃忠燕又問道:“里面的這些香料,你是從哪里找的?”
顧梓蔓說道:“阿奇月余之前,睡眠有些不太安穩(wěn),我便想著縫個安神助眠的香囊給他。
我不通藥理,也不太明白這些事,所以,我還特意去找了府醫(yī),詢問了一下,安神助眠的藥材有哪些。
問過之后,我便命人去藥鋪抓了這些藥來。那些藥,我都不太認(rèn)得,但我當(dāng)時因為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所以也沒有多心,便將它們都縫制了進(jìn)去。”
說到這里,顧梓蔓很是自責(zé)內(nèi)疚,說道:“都怪我,我當(dāng)時命人買回來之后,應(yīng)該拿去府醫(yī)那里,請他分辨一下的。”
說到最后,已經(jīng)輕聲啜泣起來,黃唯奇很是心疼,說道:“你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怎么能怪你呢?”
顧梓蔓說道:“可是,我雖然沒有害祖父的心思,但祖父卻是因為這個香囊才變成這樣的,我也有責(zé)任……”
王素?zé)煷藭r見眾人都相信了顧梓蔓說的話,大約是想著要彌補(bǔ)一下剛才自己質(zhì)疑她的事情。
于是說道:“三弟妹,三弟說的對,其實也不能全怪你。畢竟,我們縫制香囊的時候,也是命人把東西拿來,就直接裝進(jìn)去的,我們也沒有讓人分辨過啊。”
吳敏柔急忙說道:“對對對,看來以后,我們也要注意一些才行,以后不認(rèn)得的藥材,都要問清楚府醫(yī)才行了。”
黃唯勝說道:“關(guān)鍵這事防不勝防。龍懷木本身可是無毒的,可誰能知道,它和風(fēng)寒草搭配起來,就會變成劇毒呢?
連邊院正都不知道,還是柳莊主這種醫(yī)術(shù)冠絕天下的醫(yī)道圣手才知道。我們就算問了,大約也看不出什么毛病來。”
這么越說,眾人便越覺得顧梓蔓是無辜的了。
黃忠燕問道:“什么藥材,府邸里沒有么?為何要出去買?”
顧梓蔓說道:“有幾味藥,府醫(yī)說,是要新鮮的才好,府邸里的有些陳舊了,所以我便想著讓人買些新鮮的來。”
黃忠燕問道:“你是命誰去買的藥材?又從哪個藥鋪買的?”
顧梓蔓說道:“是派我的房中的丫鬟冬梅去的,至于她從哪里買的,我也不太清楚。”
黃忠燕立即派人,將冬梅喊了過來。
冬梅模樣長得秀氣,人也機(jī)靈的很,是顧梓蔓一來到黃府的時候,便被派去照顧她的,跟了她也有不少年頭了。
冬梅一來到這里,眼神還有些疑惑,顯然不知道把自己喊來到底有什么事。
她并未能進(jìn)入屋子里,而只能在院子里候著。
眾人出來之后,冬梅急忙一一行禮,黃忠燕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干脆的問道:“冬梅,我問你,你去給你們?nèi)俜蛉速I縫制香囊的藥材,是在什么時候?”
冬梅想了想,說道:“是在一個月前。”
“都買了什么?”
冬梅說道:“奴婢也不認(rèn)識那些藥材,奴婢只知道,是三少夫人見三少爺有些睡不安穩(wěn),所以便想給他縫一個香囊。
三少夫人問了府醫(yī)之后,交給了奴婢一張單子,讓奴婢按照單子上的去買的,好像都是一些安神助眠的藥材。”
“你是從哪里買的?”
“是在東大街上的永合藥鋪。”
黃忠燕又問了一些問題,卻始終沒有問出什么。隨后,他便又派人找來了永合藥鋪的掌柜和學(xué)徒。
連當(dāng)天的賬目記錄也都搬了來,但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兩人一口咬定是嚴(yán)格按照單子上抓的藥,后來得知原來黃忠燕在查龍懷木,兩人便說永合藥鋪中,根本沒有龍懷木。
黃忠燕本就是武夫,不適合問案,見問不出什么,他便開始煩躁了起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楚的是,香囊里面的藥材,就是經(jīng)過了這么幾個人的手。
永合藥鋪的掌柜的,學(xué)徒,冬梅,還有顧梓蔓。
若是真有人刻意為之,那就是這幾個人了。而顧梓蔓的疑點,自然可以暫時去掉。
黃忠燕煩躁之下,決定動刑。
當(dāng)然不可能對顧梓蔓動刑,但剩下的三個人,卻沒有什么動不得。
白一弦本想勸阻,但到了此時,黃忠燕卻一意孤行,根本不聽勸。
其實黃府雖是將軍府,但卻不能私設(shè)公堂,更不能私下動刑。若是被那些御史知道了,八成又要被彈劾。
但這種時候,為了找出下毒的兇手,就算此事捅到皇帝那里,估計皇帝也不會責(z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