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現在心中都有點怪異的感覺。
就是一種比他穿越過來還要不真實的感覺。
他穿越過來三四年,竟突然變成了皇子了。
這聲父皇、兒臣,喊的怎么聽怎么別扭。
你說他要是最開始穿越過來就是皇子多好呢,每日吃喝玩樂,還搞什么事業啊。
皇帝看著白一弦那神似楚華年的眉目,眼神越發的慈愛起來,問道:“我兒這么早,來找父皇,所為何事啊?”
說實話,白一弦覺得皇帝這樣的慈愛,這樣的口氣,讓他實在有些不太適應,甚至還有點瘆得慌。
白一弦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皇帝發怒。
但不管如何,他都要說。
于是清了清嗓子,說道:“回稟皇……父皇,兒臣想跟父皇求個恩典。”
父皇這個詞兒,喊出來一次之后,便越喊越順口了。
而白一弦話一出口,皇帝立即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他不動聲色的說道:“說吧,你想求什么恩典?”
白一弦說道:“兒臣想讓父皇,饒我爹……饒五皇叔一命。”
白一弦也知道,皇帝必然非常想殺慕容南,自己說出來,很有可能達不到目的,還會惹怒他。
其實慕容南一心想用白一弦來報復燕皇,這說明他是想讓白一弦死的。
原本白一弦可以不用救他的,而且不救他的話,也不用激怒皇帝。
但是,白一弦是重情的人,慕容南怎么著也是養大了他的原身,縱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那么,他養大白一弦,而白一弦盡心竭力的救他一次,雙方就扯平了。
白一弦原本還是想偷摸去救的,但是經歷過假死藥被皇帝得去的事情后,再想賄賂司鏡門的人,或者讓慕容南詐死已經行不通了。
所以,白一弦干脆來求皇帝。
若皇帝實在不肯放人,那么自己也算盡心竭力了,他也沒有辦法。
卻不料,皇帝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發怒,臉色依舊平淡,甚至什么都沒問,就說道:“好。”
“兒臣是想著……額?”白一弦還想解釋一下,話出口才反應過來,皇帝說的是好。
白一弦有些懵,問道:“父皇,你同意了?”
皇帝點點頭,說道:“同意了。”
白一弦更加不解了,雖然這是他所希望的結果……但是,皇帝按理不應該同意的這么痛快啊。
他不是非常忌憚慕容南,一直想要弄死他嗎?
為什么會答應的這么痛快?
可君無戲言,皇帝應該不至于會騙他。
皇帝見白一弦一臉驚訝,不由微微一笑,說道:“皇兒是不是好奇,朕為什么會答應的這么痛快?”
白一弦誠實的說道:“是,兒臣以為,以為……”。
皇帝接口道:“以為朕很想殺他,對不對?”
白一弦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皇帝看著白一弦,嘆了一口氣,說道:“朕確實很想殺他。
這次饒恕他,也都是因為你。
他代替朕,行使父親之職,將你養大成人。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總歸是讓你好好地長大了,讓朕在臨死之前,知道你的存在,能與你相認,還能相聚幾天。
朕心甚慰,有你這樣好的兒子,朕已經心滿意足了。
朕心底里,感激他。
朕知道你心善,若是他死了,你心中必然不好受。
既然你開口了,朕為了你沒有遺憾,縱饒他一命,又能如何呢。”
皇帝這話一出來,白一弦倒是有些感動了。
沒想到皇帝竟然為了自己,愿意放過他此生最大的敵人。
他站起身來,躬身說道:“兒臣,多謝父皇厚愛。”
皇帝哈哈一笑,說道:“不只是這個,朕還要再給你一個恩典。”
他沖著疑惑的白一弦招招手,說道:“你過來看看這個。”
白一弦依言走了過去,順著皇帝的手指,看到了桌子上的兩份詔書。
白一弦頓時愣住了,心中的震驚,比剛才皇帝說要為了他饒恕慕容南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他才剛認了自己,就要廢太子,立自己為太子?
這到底是得多喜歡自己啊?
又或者說,多喜歡他的母親啊?
這會不會,太草率了點兒?
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親兒子,連白一弦現在都不敢百分百的確定呢,燕皇就這么確定了?
還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位置給自己?
皇帝像是跟心愛的孩子迫不及待的炫耀要把一切好東西都給他的老父親那般,說道:“詔書朕都已經寫好了,等下蓋上寶印,就可以了。
今日早朝,朕就在朝堂上宣布。
現在先跟你透個底兒,省的你到時候再什么都不知道,不知所措,讓群臣看了笑話。”
皇帝一邊說,一邊就再次拿起玉璽,打算當著白一弦的面兒將寶印給蓋上。
可就在那寶印即將蓋下去的時候,白一弦卻快速的伸出手,擋住了。
那玉璽一下子就蓋到了白一弦的手上。
皇帝不解的問道:“皇兒這是做什么?”
白一弦說道:“父皇三思。”
皇帝擺擺手,說道:“朕已經三思過了,你無論是才華還是能力,都十分出眾。
耳根子不軟,也有手腕,朕將江山交到你的手上,十分放心。
朕相信你,以后必然會成為一個好皇帝,將燕朝治理的更加強盛。”
皇帝說著話,又拿著玉璽去蓋,白一弦無奈再次阻止。
他自然不會說我還不一定是你親兒子呢。
只是說道:“父皇,太子乃是國本。
如今太子皇兄做的好好地,沒有任何過錯,何以就貿然廢掉太子?
恐引起朝臣不滿,動搖社稷,引起朝堂動蕩啊。”
皇帝說道:“皇兒考慮的這些,朕都已經考慮過了。
朕相信,以你的本事,必然能坐穩位置,穩定江山社稷。
到時候,那些人也就沒話說了。
而且,朕也已經為你打算好了,影衛,司鏡門,御林軍,全都留給你,足夠你穩定朝堂和局勢。”
白一弦沒想到皇帝居然會如此堅決,而且連什么都為他打算好了,他直接說道:“父皇,太子至孝,又能力出眾,監國期間,也是將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條。
且并無過錯,父皇如此做法,恐傷了太子皇兄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