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木木神色自若的說,“這不是順手幫忙不幫忙的事情,要是嬸嬸不收錢,我也不好意思麻煩嬸嬸,肯定去找別人,到時候錢就讓別人掙了,還不如給叔叔嬸嬸掙。再說了,工地上也不安全。我媽這傷就是在工地上受的,你還舍得讓叔叔去工地上打工嗎?
“這……”李嬸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寧木木的話。
其實寧木木說的是對的,工地上到處都是磚頭石頭水泥板,危險極了。可是像他們這種沒文化沒本事的人,除了學點水泥瓦工去工地上找點活做,還能干什么?
在心中盤算了一下,覺得出錢收麥子比放在地里爛掉劃算,顧春曉也開口道,“嫂子啊,你要么就聽木木的吧。我家也有三畝三分田,我辛辛苦苦種的,收不了,爛在地里也是爛掉了,你就出點力,幫忙收一下,到時候每天多少工錢,你也收著,不然以后我再遇到困難,也不敢喊你和大哥幫忙。”
寧木木笑了,打趣道,“嬸嬸,你和叔叔就答應了吧,你看我媽這么摳的人,都同意了。”
“你這丫頭,真是的……”顧春曉被寧木木說的臉頰微紅,不好意思的笑了。
李嬸忍不住的感嘆道,“春曉啊,以前我總是覺得木木悶的慌,可直到這幾天我才發現,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又心疼你,又能抗的下事情,還能掙錢替你治病瞧傷。”
顧春曉也感慨道,“是啊,木木長大了好多好多,都不像一個小孩了。”
“噗~”寧木木繼續笑,伶牙俐齒的回到,“可我知道,就算我長再大,在媽媽的心中,我也是一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小孩。媽,你說對不對?”
“嗯。”顧春曉用力的點點頭,滿目慈愛的望著寧木木。
李嬸看時間不早了,要和李叔一起回家,寧木木趁著機會和顧春曉說,“媽,我去送送叔叔嬸嬸。”
顧春曉沒有疑心,點點頭,又躺在了床上。
寧木木一直將李嬸送到住院部的樓下,才止住了腳步,喊道,“嬸嬸。”
李嬸問,“你說。”
“我們家麥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寧木木問。
李嬸無奈的點頭,回道,“你家麥子,早就被人偷偷的收走了。剛才在病房我想講的,可你一直給我使眼色,所以我就沒說。”
“我怕我媽激動。”寧木木蹙眉,“嬸嬸知道,誰把我家麥子收走的嗎?”
李嬸道,“其實我也沒看見,就是聽說來著。你家麥子,是被人連夜收走的。天蒙蒙亮的時候,有人看見你奶奶和幾個人開著手扶拖拉機拖著好多麥子回寧家莊。”
果然是她……
寧木木對李嬸的話并沒有感覺到意外,只是令她生疑的是,“我家一共有三畝田,光憑潘愛枝和她那個光棍兒子一個晚上也收不走吧?”
“那可不,干活再快的人,一天至多也就收一畝多田的麥子,還要裝車什么的。你奶奶年紀那么大,你小叔叔干活又不利索,一個晚上的確不可能將你們家三畝田的麥子全都收完的。我還聽說,你奶奶收你家麥子的那天晚上,村上胡阿花起了個大早去田地干活,逢人就說她家今年大豐收。”
胡阿花,村里有名的懶女人,她的老公也是個癩子,整天不干正事,每年農忙別家別戶忙的火熱朝天,就他家拖拖拉拉的拖到最后。
種完了,灌溉看天,施肥看土,一年收獲的糧食勉強夠溫飽。
她家能大豐收,除非太陽能打西邊出來。
可偏偏就是這種自家事情干的不勤快的人,惦記著別人家的東西可來勁。
身體原主人供給的記憶中,寧木木知道,顧春曉為了不讓她饞瓜果,在自家泥巴院前面開墾了一塊小菜園子,每年清明前后種些黃瓜菜瓜香瓜西紅柿啥的,精心照料,年年豐收。
她們家人少吃的不多,顧春曉舍不得浪費,會腌制成咸菜瓜。
可每當顧春曉瞧著那幾根能做咸菜瓜的時候,胡阿花就會牽著她的兩孩子過來玩,慫恿兩孩子跟顧春曉要各種瓜果回家吃。
顧春曉善良,李家莊的村民又在她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收留她,她心中一直記著恩,不僅不阻止胡阿花過來蹭吃蹭喝,平時有富足的,還會送點過去。
這事隔著李嬸,便會記著顧春曉的好。可是換了胡阿花和她老公,就一句話:“那是她應該的,當年要是沒我們村的人,她母女了娘早被餓死了。”
真是兩頭活體白眼狼。
想著胡阿花和她老公,寧木木真心覺得顧春曉脾氣太好。
李嬸好心的說,“木木,你一個小孩子,也搞不過他們,要么這件事情,就算了?反正嬸嬸家的糧食有的多,供你們母女吃上一年半載,也是夠的。”
“算是不可能算的。”寧木木想也不想的回。
柿子挑軟的捏。
胡阿花夫妻兩敢串通潘愛枝那個老妖婆,不就以為顧春曉是她眼中的軟柿子嗎?
如果縱容下去,以后將會越來越離譜。
她一定要在離開這個年代之前,讓所有的人不敢再欺負顧春曉!
李嬸擔憂的問,“木木,你可想清楚,先不說你奶奶折騰起來多令人頭疼,就說胡阿花。他們夫妻兩,耍起無賴,那就是地痞流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還能怎么辦?”
寧木木道,“這件事情以后再說,我現在想麻煩嬸嬸另外一件事情。”
李嬸問,“什么?”
“這件事情,不能讓我媽知道。你也知道她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辛苦種的麥子就這么沒了,不心疼一年半載都不會歇。以后她要是問起來,你就說麥子被你們收了,幫忙賣掉了。賣麥子的錢,我等兩天去取了給你,你轉交給我媽。另外,我再從你家買點麥子,留我們這一年的口糧。回頭你就跟我媽說,這麥子是你替我家留的。”
李嬸豪氣的應,“行,沒問題,錢不急。還有別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