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朗從來沒有冷靜地思考這些事,他一半的心在工作上,另一半交給了穆妙思。
顧之知道他有聽,于是又開了口,“只因為奶奶不待見你喜歡的人,所以你也不待見奶奶喜歡的人。”
他微微一怔,好像是有幾分道理。
顧之笑了笑,“就這么簡單,所以你討厭恩善,但事實上恩善做錯什么了?”
“姑父,你不了解她。”盛亦朗輕聲打斷,根本不想聽恩善的任何好話,“一個真正的好姑娘,是不可能在我喜歡的人面前耀武揚(yáng)威的。”
“妙思沒有死,她回來了。”顧之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們關(guān)系處理得怎么樣?”
他沒有回答,看上去有些心累。
“如果你確定這件事情是恩善做的,如果你能查出來她跟這方面的東西沾了邊,我還是建議你去找她。”顧之容顏微變,“因為這樣的話,奶奶可以少受很多苦。”
盛亦朗重新考慮這個問題,然后對他說,“你也盡量吧。”
“別寄希望于我。”顧之說得明確,“我只能盡全力,但有些東西并不是醫(yī)學(xué)可以解釋的。”
“我知道。”
“你去醫(yī)院嗎?現(xiàn)在。”
“去。”
顧之說,“我去拿醫(yī)藥箱,一起去吧。”
“你自己開車。”亦朗說,“我說不定下午還要去公司。”
“好,今天不蹭你車,萱萱說不定也要回來。”
錦城,天驕金益。
凌主任將一份文件交給穆妙思,“你把這個看一下,如果覺得沒有問題,麻煩幫我送到總裁辦公室,一定要親手交到盛總手上,我還有個會議,必須馬上去參加。”
不等穆妙思詢問原因,凌主任轉(zhuǎn)身離開。
她看一下?
什么東西需要看她?
其實是凌主任比較忙,來不及檢查,而文件又很重要,妙思做事踏實靠譜,所以就把這個任務(wù)交給她了。
穆妙思在椅子里坐下來,從頭至尾把這文件給看了一遍。
沒有任何問題啊。
于是,她拿著文件起身走出了辦公室,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走廊里,她抱著文件放慢了腳步,思緒有些游離。
怎么辦啊?
呆會兒又要見到他了,越是朝總裁辦公室靠近,她這心里就越是發(fā)慌。
他那臭脾氣,她根本就不想領(lǐng)教。
門口站定步伐,她敲了敲門。
“請進(jìn)。”
妙思往里面邁開了步伐,一眼就見到了唐博,“唐特助,我有份文件要交給盛總,請問他在嗎?”
“不在。”
穆妙思想起了凌主任的話,要親手交到盛總手上。
于是,她又問道,“那他……什么時候過來?”
“不清楚。”唐博知道她身份不一般,不,具體來講是在盛總心里的位置不一般,于是他不敢怠慢,“他昨晚匆匆離開,早上沒來公司。”
“出什么事了嗎?”女孩兒脫口而出。
卻被唐博一眼就看出來,盛總在這姑娘心里也占據(jù)著一絲位置吧?
被唐博一直盯著,妙思舒緩了一下神色,“抱歉,打擾了。”說完,她轉(zhuǎn)身欲離開。
“文件可以留下。”唐博輕聲開口。
妙思停下了腳步,她想了想,轉(zhuǎn)身將文件慎重地交給了他。
只是文件重要,也并不是什么機(jī)密,她都看過了。
“麻煩你一定要轉(zhuǎn)交給他。”妙思交待,“這是凌主任交給我的任務(wù)。”
“放心吧。”
然后妙思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其實是特別心虛的,因為剛才唐博看她的眼神有點(diǎn)不一樣,總帶著一股探究的意味兒。
回到設(shè)計部大辦公室里,妙思在自己辦公椅里坐下來。
她失了神……
開始控制不住地?fù)?dān)心他。
出什么事了?
他居然沒來上班?
中午的時候,妙思和同事一起下樓去吃飯。
電梯里有人在議論——
“恩善不是天才少女嗎?長得漂亮還有氣質(zhì),怎么突然被開除了呢?”
“新聞沒看嗎?恩善被開除之前,她在樓下找一個女人麻煩,被盛總給看到了,聽說那個女人是設(shè)計部的。”
妙思和同事站在電梯角落里。
妙思沉默著沒有辯解,仿佛這則故事與自己無關(guān)。
同事轉(zhuǎn)眸,擔(dān)心地看向她,也沒有說什么。
電梯里擠了八個人,所以議論那兩人并沒有注意到穆妙思的存大,大家本來就不認(rèn)識,見著也可能認(rèn)不出來。
“就因為找了一個女人麻煩?然后被開除了?這女的什么背景啊?”
“誰知道啊,才十九歲,估計學(xué)歷是造假的,就是走關(guān)系進(jìn)來的。”
“我覺得,要么兩個都開除,那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居然能讓盛總把一個專業(yè)律師給開了。”
“對啊,一個巴掌拍不響啊。”
同事欲開口替妙思辯解,卻被妙思攔住了。
兩女生視線匯聚在一起,妙思搖搖頭,唇角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同事挺郁悶,她不生氣嗎?
怎么還這么淡定呢?
過了一會兒,電梯停,梯門打開了。
大家走了出去,穆妙思和同事也走了出去。
議論她的那幾人迅速往前走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妙思放慢了腳步,她不想惹事生非。
同事心疼地挽過她手臂,“妙思,這根本不是你的錯,視頻我們也看了,是那個律師故意找你茬,不過她被開除了嗎?”
“我不知道。”穆妙思心里有點(diǎn)怪怪的,恩善被開除了?
盛亦朗這脾氣……
殺雞儆猴嗎?
“算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同事安慰著她,“只要沒開除你就好,開開心心的!才不要管她呢!”
妙思轉(zhuǎn)眸,沖她微微一笑,兩人朝公司食堂走去。
一上午過去了,妙思還是有些擔(dān)心盛亦朗的情況,畢竟昨天他的身體出了狀況,他該不會……在醫(yī)院吧?
或者……他一病不起?在自己的別墅里?
他的身邊依然沒有傭人吧?
那座別墅里只住著他一個人吧?
“妙思,你在想什么呢?”同事看出了她在走神。
她趕緊回神,“沒什么。”然后以一種特別輕松愉快的表情掩飾著。
中餐過后,她回到了辦公室里,依然有點(diǎn)擔(dān)心他。
醫(yī)院里。
雙清在服用了顧之的退燒藥后,半個小時之內(nèi)燒退了。
就連醫(yī)生也覺得很佩服他。
但她還沒有蘇醒,靠掛營養(yǎng)水維持著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