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穎想了想,再次看向女兒,她覺得孩子們都長大了,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媽媽……”盛以晴忽然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她眼里含著淚水,內心無比難過。
空氣里有點沉悶。
時穎也忍不住淚水濕了眼眶。
出了這種事情,唐糖該有多么難過啊……亦君要如何承受?
隔壁房間里。
盛譽進去后,他沒有說話,盛亦朗拿過兩個酒杯,將酒倒滿,遞給父親一杯。
他伸手接過,兒子主動碰杯,然后仰頭喝了一口。
“爸,再請兩天假!笔⒁嗬蕯肯铝怂星榫w,他轉身,一手插兜,另一只手端著酒杯,“益馬集團的第二輪收購兩天后進行,我會親自參與,只要拿下了股權,我就能成為第一大股東。”
他在跟父親談論工作上的事情。
盛譽卻只關心他的情緒,既然都能談工作,既然都能在第三天去公司,那說明他一定可以走出來。
所以,安慰的話盛譽并沒有多說。
“好。”盛譽手持酒杯,站定在他身后,“我想聽聽你對未來的規劃!
“工作嗎?還是生活?”
分這么明確?
盛譽唇角輕揚,“都想聽,只要你愿意說!表永镟咧荒ū瘋
盛亦朗站定在落地窗前,他喝了口威士忌,微仰著臉,“我要做一個不婚主義者,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結婚了。”聲音不大,語氣卻十分堅定。
“一輩子有多長?你才多大?”盛譽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知道,有些痛不管多痛,都是通過時間可以走出來的。
盛亦朗望著窗外,眸色深沉。
他卻仿佛看到了未來……
他說,“七年后,您可以實現自己的承諾,帶著媽媽環游世界,人生短暫,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一定要珍惜,帶她看遍山河,嘗遍人間美味。”
盛譽喝了口酒,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盛亦朗又說,“我會幫您把公司打理好,我還想開創一家新的品牌,看看能不能比天驕國際更火。”
盛譽望著他的背影,感覺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他不應該是很難過的嗎?
“至于和奶奶……”盛亦朗內心仿佛被針扎了一下,“我真是無力吐槽!
“你可以怪她,這是你的權利。”盛譽眸色微斂,直白地說,“但是你更應該客觀一點看待這件事情,而不要一直帶著情緒,因為最終只會傷人傷己!
對于這件事情,盛譽會給他時間。
同時他也知道,亦朗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家了。
“爸,您相信命運嗎?”
“……”盛譽想了想,輕啟薄唇,嗓音低沉平靜,“看情況,我更相信命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自己的手中……
盛亦朗仰頭,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盛譽只是陪他喝了喝酒,并沒有聊太多,因為有時候,能夠坐一坐,就代表了一種關懷。
“我和媽媽要回去了!彼f,“奶奶情況并不好,奶奶也很委屈,妙思去荷蘭這件事情奶奶一點也不知情,我已經查過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再調查一下!
“轉告奶奶,我的事情她不要再插手!笔⒁嗬实_口,也像是下了最后通牒一樣。
盛譽當然不會轉告,那可是自己的媽。
他帶著時穎離開了。
盛亦朗又將門反鎖了,因為他不想跟妹妹接觸,嘰嘰喳喳的,聽著煩死人了,片刻也不能清靜。
半個小時后。
盛以晴切了果盤,來到了房門外,敲了敲門,他也不開。
喊了兩聲,他也不應。
她只好端著果盤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里,具體來說是哥哥的臥室里。
她一個人吃水果,一邊回想與妙思在一起的點滴,吃著吃著,也忍不住哭泣起來……
深夜的盛亦朗簡直崩潰了。
當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他只覺心臟都要坍塌了……頭很沉,身體無力,連自己喜歡的姑娘都保護不了,他還能做什么?
“妙思,對不起……”
這七天,他一直在荷蘭奔波于各種流程之間。
一直沒有好好休息。
在這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中,他還在喚她的名字。
第二天,他久久沒有起床。
盛以晴做了早餐,可他還沒有起床,來到他臥室前敲門,沒人應聲。
而他的車子呢,停在樓下。
“哥。 笔⒁郧缜瞄T,“起床了嗎?哥!早餐做好了,你開門。
房門打開的時候,盛以晴嚇了一大跳!
亦朗轉身,行尸走肉地倒在了床上。
“哥!”
她心急如焚地沖過去,抓住他的手臂,卻根本拉不住他,“哥哥,哥哥!”天吶,好燙!
“以晴,我想喝水……”他聲音不大,低啞得讓人難以聽清,喉嚨就像著火一樣難受!
“好好好!
她聽到了,轉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水。
“水來了水來了!”盛以晴一手端著杯子,另一只手去扶他,“哥,來,你先坐起來!彼粤Φ貙⑺銎饋。
盛亦朗一個翻身,撐著身子坐起來,從她手中接過杯子,一口就喝掉了杯中所有的水。
“哥,你發燒了!”以晴放了杯子,心急地扶住他,“你等等,我讓姑父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
亦朗一把拉住她正要拿出手機的手,“幫我準備衣服,我要洗個澡!
“你可以嗎?”
“當然。”
以晴很擔心,可哥哥從自己口袋里拿走了手機,并囑咐道,“去拿衣服吧。”
她不放心地看了哥哥一眼,最終輕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幫他準備好衣服后,還幫他放了熱水澡。
“你可以嗎?”
以晴看到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特別擔心他的狀況。
“嗯!
陪著哥哥來到了浴室門口,以晴還是不放心地問,“真的可以嗎?”
“可以。”
他已經是有氣無力的狀態了。
盡管非常不放心,以晴還是轉身離開了,總不能陪著他洗澡吧。
下樓以后,她找到了醫藥箱,從里面翻找退燒藥,然后又去準備溫開水,自己根本顧不上吃早餐。
把藥弄好以后,他上了樓。
等了一會兒,盛亦朗從浴室里出來,他沒有裹浴袍,而是穿著衣服。
“哥,先把藥吃了,退燒的!彼齺淼剿媲罢径。
盛亦朗也站定了步伐,他看了看妹妹,伸手接過藥丸與杯子,乖乖吃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