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什么時候回來呢?
聽盛叔叔和時阿姨的意思,對于這個兒子他們完全是放任的態度,也可以說什么都依著他。
只留下奶奶在這兒干著急,而奶奶的這種著急,在盛亦朗那里似乎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恩善不免有點惆悵,是不是該進行下一步計劃了呢?
因為最近根據她的觀察,爺爺似乎也有點動搖了呢。
從小到大,只要是恩善看中的東西,喜歡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她就好像冥冥之中擁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唇角輕勾,她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白色的小壇子,看上去有些古老,看了看,又放下了。
西雅圖,這幾天天氣驟變,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萬物銀裝素裹,雪白一片很是漂亮。
盛亦朗還沒有回嘉城,又尋找了兩天以后,他依然一無所獲。
迎著漫天的大雪,他的腳步根本不聽使喚,又不知不覺來到了莊園外,美麗的鏤空大門里,他看到了那座城堡,就這么望著,甚至能想象到她在里面生活的情景。
但他知道,她走了……
不遠處,一對年輕的男女手挽手親昵地走來,他們用英語甜蜜地交流著,盛亦朗聞聲轉眸,看到了她們。
是那個姑娘和她未婚夫吧?
看著看著,盛亦朗居然出現了幻覺,妙思的影子與那個女人不斷重疊著,自己也與那個男人的影子重疊著。
那么溫馨甜蜜的一幕,就仿佛是自己和妙思。
走著走著,近了……
盛亦朗很快地回過神,他認清了現實。
有過一面之緣的女生帶著自己男朋友,在他身邊停下腳步,“你怎么又來了?”她微笑著,用英文問,“還沒有找到她嗎?”
盛亦朗唇角輕揚,看看她,又看看他,然后用英文說,“祝你們幸福!甭曇舻痛藕寐牎
“謝謝!迸⑿θ轄N爛甜蜜。
然后盛亦朗看了看她們,轉身離開了。
那背影高大頎長,有點落寞……
大片大片的雪花將他包裹著,飄在他烏黑的頭發,飄在他的肩膀,身上……
雪花飄飄,就像潔白的梔子花花瓣,像滿天飛舞的羽毛,像一群可愛的小天使在跳舞,好美好美,可惜沒有她一同欣賞。
記得她說過,她也是很喜歡雪的,因為那是圣潔的,像極了愛情。
回到酒店里,盛亦朗洗了個熱水澡,室內暖氣開得暖暖的,穿著浴袍從浴室里出來,他來到了窗前,望著窗外紛飛的大雪,端了一杯熱茶,眉峰輕擰,眸色深沉。
拿起手機,將手機開機了。
桌面就是自己和妙思的照片,是那天在城堡里拍的,因為是抓拍,所以她的笑容特別狂野。
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她是拒絕的,他從后面強行摟住了她……
看著看著,他忍不住唇角上揚,那天的場景是幸福的,他們接吻了,那是彼此的初吻。
過了一會兒,手機響起。
他接通,手機那端的人小聲匯報,“盛少,抱歉,仍沒有穆小姐的消息!
“繼續找!笔⒁嗬室矝]有生氣,“找著了給我回電話!彼烂CH撕R抑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好。”
然后,他接到了五個匯報情況的電話,甚至動用了西雅圖這邊所有的關系,依然沒有一絲絲關于妙思的消息。
他再次抱著一絲希望,撥通了唐阿姨的號碼。
卻提示已注銷。
一顆心沉沉地墜入了谷底。
隨手扔了手機,捧著杯子喝了口熱茶,最近體力透支,也沒有好好吃飯,所以身體很累。
他躺在床上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久,兩天兩夜。
就仿佛是大病了一場,醒來以后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難受極了。
長久呆在西雅圖也不是辦法,盛亦朗還是有點理智的,他決定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在江邊走了許久,許久……直到天色漸暗,天邊的雪花依然在飄飄灑灑。
最終,他走進了酒吧,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心境,讓他有一種不醉不歸的沖動。
西雅圖的酒吧是喧嘩的。
他剛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秦朗就來到了他身邊,盛亦朗望著他,仿佛他是從身后跟過來的。
“怎么哪兒都有你?”盛亦朗收回目光,淡淡開口,“你不會一直跟著我吧?”
“我沒有跟,但我有派人在跟。”
“……”
過了一會兒,盛亦朗點了兩瓶威士忌,遞給他一瓶,有些嘲笑地說,“你擔心我找到了妙思,會不告訴你?呵呵,你覺得我和你一樣?”
“我是擔心你死在異國他鄉!鼻乩屎敛豢蜌獾貞,“畢竟你是我哥!
盛亦朗剛拎開瓶蓋,唇角輕勾,仰頭喝了一口酒,啥也沒有說。
又過了一會兒,迷幻的燈光照耀在他們身上。
“說真的,不放心你。”秦朗也喝了一口酒,問道,“打算回去嗎?”
他沒有答。
“這樣找,肯定找不著,而且就算能找著,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他依然沒有回答。
最后,秦朗表態,“如果我有她下落,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我不相信你。”盛亦朗相信自己的直覺,然后轉眸,深深地望著他,他喜歡妙思,一定喜歡。
迎著亦朗視線,極不信任的視線,秦朗內心輕輕一嘆,太多疑了。
然后這個話題就此結束了。
如果秦朗找到了妙思,他也沒打算告訴給他,因為他帶給妙思的只有傷害。
兩人一起聽著歌,一起喝著酒,關系其實也有所緩和。
最終,兩人走出酒吧后,盛亦朗雙手插兜站定步伐,對他說,“我要回去了。”
“回酒店還是回嘉城?”
“嘉城!
“……”秦朗點點頭,“一路平安!
“嗯!
然后盛亦朗伸手握了握他肩膀,“你少吹冷風,身體也剛恢復,保重。”然后,他轉身離開了。
雪花依然在飄落。
嘉城,俱樂部里。
夜寧在用電腦程序做拼圖,做了大約三個小時,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少女的模樣,而且越來越像,那線條也變得越來越柔和,很明顯就是沈兮兮。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畫她,就當做是一個消磨時間的游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