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譽點頭，雙手插兜，目光溫和地看向他，“真去了，你怎么知道的？”
“爺爺給他打電話了。”
“奶奶知道嗎？”
“知道。”
“……”盛譽若有所思。
以晴抬眸看著他，一本正經地問道，“爸，你喜歡恩善嗎？”
盛譽看著女兒氣憤難平的樣子，“她怎么了？”
“我不喜歡她！”以晴很生氣，“我想讓她馬上搬走！不然這個家我也不想回了！”
“……”盛譽觀察著她的神色，沒有立即表態。
“爸爸，她挑撥了奶奶和我哥之間的關系。”盛以晴說，“或者換個說話，因為有了恩善，我哥和奶奶關系一日不如一日子，奶奶總覺得恩善優秀，總覺得只有她才配得上我哥！”
“奶奶有說嗎？”
“就算沒有說，但她也是這樣想的！我可以肯定！”
“以晴。”盛譽看向她，目光溫和，“這個恩善呢，爸爸先不評價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因為爸爸并不了解她，從表面看上去的話呢，她很聰明，至少牢牢抓住了奶奶的心，對吧？”
“這不叫聰明。”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這叫心機。”
“心不心機的，奶奶看不出來嗎？”盛譽還是很客觀的，“其實一開始她不住進來，或許情況會好很多，但是現在她已經住進來了，再想讓她出去呢，就必須經過奶奶的同意，而奶奶呢，很有可能不會同意。”
“對。”盛以晴點了點頭，將那口氣咽入了心里，“奶奶可寵她了，簡直就像還珠格格里老佛爺寵晴兒。”
老佛爺……
這三個字，讓盛譽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當然她還幫著自己追小穎呢。
“你笑什么？”以晴心里難受，“一點也不好笑。”
“我想起了我的奶奶。”盛譽有點想念那個慈祥的老人，“當年他還幫著我幫你媽媽呢，一點也不嫌棄你媽媽的身世，你知道我奶奶做過什么嗎？”
“什么呀？”她抬眸瞅著他。
盛譽唇角上揚，“在我和你媽媽交往之前，她扮演過普通老太太，穿著一些特別市井的衣服，然后設計了一場搶劫，你媽媽當時可勇敢了，直接就追搶劫犯。”
“這么可愛的奶奶？”盛以晴第一次聽說這些故事，眼里冒著驚奇的光，“真是太可愛了！這樣的奶奶我也想要！”
“誒？”盛譽搖搖頭，“不要這么說，你奶奶也是很好的。”
“……”以晴撇了撇嘴。
“我能理解她，因為我到了這個年紀。”盛譽說，“他只是希望你哥能過得安穩，有個人愛著，自己不去付出太多，因為愛一個人是很累的，她也算是看透了，到了她這個年紀，她會覺得，和誰過都是過一生。”
“那她當時怎么沒將就，隨便找個人嫁了呢？”以晴并不能理解，“爸爸，如果未來的某一天，奶奶逼著我哥娶恩善，你會無動于衷嗎？”
“逼？”盛譽搖頭，“不可能，再過幾年，她的想法也會改變，而且你哥是那種聽使喚的人嗎？奶奶生病了，他不是連家都沒回嗎？”
“我感覺我哥心里好苦。”盛以晴嘆息著搖搖頭，“感覺他什么都有，可其實他什么都沒有。”
“眾生皆苦。”
以晴說，“恩善還要住這兒嗎？”
“奶奶情況不好，如果這時候讓恩善走，會影響奶奶的心情，以及病情。”
盛以晴說，“隨便啦，我去我哥那里住。”
“這么不喜歡她嗎？”
父女倆視線再次匯聚在一起，以晴回答，“太乖巧了，總感覺目的不純。”
盛譽看向她，想了想，說道，“其實我是站在你哥哥這邊的，因為我也年輕過，我知道能把心愛的女人娶到手是一種多大的幸福，那是用金錢買不到的，所以在感情方面，我完全支持他，但是我不能幫他，我不能因為自己強大，就去左右別人的人生，妙思還小，誰也不清楚她的心意，在她這個年紀，或許根本體會不了感情的真諦，但是如果在幾年后，未來的某一天，他們都覺得彼此合適，都認定了對方，那么我想……那就該是我出手的時候了。”
這就是父親的思緒，很成熟，很穩定，也很理智。
聽了這些話，盛以晴對爸爸有了一絲新的了解。
“我的小寶貝，還有疑問嗎？”盛譽平常也挺忙的。
她搖頭，再搖頭。
終于能理解父親了，父親其實也是挺為難的。
“要不要下去看看媽媽？”盛譽微笑著問。
“嗯。”
“那你去吧，我要審兩份文件，人家一會兒就過來拿了。”
“好。”
然后以晴轉身離開了……
寒假了，沈兮兮也沒去補習，養父沈翼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她這心里的大石頭也越來越輕了。
這段日子她們一直住在沈家，張鈴兒對她特別好，沈信時也特別疼愛她。
她是一個被愛濃濃包圍的孩子。
今天，她一個人去了圖書館，借了幾本精挑細選的書。
高興地走出圖書館大門時，暖融融的陽光將她包裹著，不遠處，一輛豪車停在那里。
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男生下了車，朝這邊走來。
見到對方時，都覺得有點意外。
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你在這兒借書啊？”夜寧笑容燦爛。
“嗯嗯。”
“等我一下好嗎？”說著，夜寧抬步迅速沖進了圖書館。
沈兮兮疑惑地轉眸，望著那飛奔而入的背影，等他？干嘛呢？很熟嗎？
不過她還是停下了腳步，抱著書等待著，反正也沒啥別的事情。
過了大約五分鐘，夜寧拿了一本關于計算機網絡安全的書跑了出來，“久等了。”
沈兮兮審視地將他打量著，“然后呢？”
“和你一起回去啊！”夜寧脫口而出，“忙一段落了，去看看盛大少爺。”
“他去西雅圖了。”
“啥？”
“他去西雅圖了。”女孩兒又重復了一遍。
夜寧震驚萬分，“去干嘛呀？報仇嗎？”
“去找穆妙思。”
“……”
夜寧仰頭看看天空，然后輕嘆一口氣，搖搖頭，“這是中了相思的蠱。”
“可不嘛！”沈兮兮笑著說，“找解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