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梁諾琪和南宮莫都徹夜未眠。
而且兩人之間生了隔閡,她壓根就不想搭理他。
南宮莫很疲倦,他也不想解釋。
盛亦朗也徹夜未眠,他甚至連樓都沒有上,一個人坐在樓下客廳沙發(fā)里喝悶酒。
這一晚,對于這些一夜無眠的人來講,是特別難熬的。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盛亦朗給自己煮了一杯醒酒茶。
喝了以后拿過車鑰匙便出了門。
瑪莎拉蒂駕駛室里,他即使看上去有些疲憊,也遮不住他的絕世容顏。
車子開往穆家園林的方向。
他要找穆家長輩,告訴他們他要跟純純一起走,他要去探問純純會去哪里,或者大家留下來一起面對。
這真是一件特別糟心的事情。
當車子停在穆家園林里的時候,穆亦君正好從客廳里出來,盛亦朗趕緊下了車,“叔叔,我要見妙思。”
“她已經(jīng)走了。”中年男人平靜地回答。
“走了?”盛亦朗問,“去哪里了?什么時候回來?”
穆亦君望著他的眼睛,淡淡啟唇,“出國了。”
“你們讓她一個人嗎?!”盛亦朗很著急,滿是擔(dān)心,“她還這么小。”
“當然不是一個人。”穆亦君做為一個父親,肯定會把事情安排得妥當。
“她還這么小,為什么真把她送走了,你們就能確定她很能適應(yīng)國外的生活嗎?”盛亦朗心急如焚地問,“什么時候走的?到機場了嗎?”
中年男人將他的全部反應(yīng)盡收眼底。
他沒有回答。
盛亦朗漸漸平復(fù)好情緒,猜測地問道,“你們不會……昨晚就把她送走了吧?”
“是。”他點頭,“昨晚送走的。”
“穆叔叔……”盛亦朗搖搖頭,后退兩步,簡直不敢相信。
“外頭風(fēng)大,進來坐吧。”說著,穆亦君轉(zhuǎn)身朝里面邁開了步伐。
盛亦朗垂在雙側(cè)的拳頭輕握,然后跟了進去。
他進來以后,穆亦君親自為他泡了一杯茶,“坐吧。”
“叔叔,出國是妙思自己的意愿嗎?”盛亦朗沒有坐,他看著中年男人在沙發(fā)里坐下來,他表明了自己的觀點,“我不認為她是孩子,她有自己獨立的思維。”
“亦朗。”穆亦君抬眸望著他,溫和的容顏上掛著一抹淺笑,“其實讓她出國留學(xué)是很早以前就決定的,她自己并不反對,我們這個家是很民主的,沒有孩子與長輩之分,不管任何的事情,大家都可以商議著決定,所以出國留學(xué)是她自己愿意的。”
“……”盛亦朗不太相信,他有些走神。
穆亦君又說道,“亦朗,我們這么做是為了妙思好,她需要換個新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才能徹底擺脫這些記者。”
記者?
盛亦朗微怔,難道妙思也被記者圍堵了嗎?
“你或許還不知道……”穆亦君輕嘆一口氣,“我聽秦朗說,妙思入學(xué)第一天在學(xué)校里就被記者圍堵了,是他替她解的圍,這件事情我有去學(xué)校調(diào)查,是真的。”
“……”盛亦朗寡薄的唇動了動,當時他在哪里呢?
“記者是無孔不入的,你也應(yīng)該清楚。”穆亦君說道,“妙思本來心里壓力就大,自從伊諾出事以來,她晚上一直沒有睡好,是她媽媽陪著睡的,如果記者再去打擾她,她怎么可能安心學(xué)習(xí)?”
“我只是讓她出國換個環(huán)境,并不是從今以后都不回來了,她媽媽陪著她去的,還有管家陪著,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她適不適應(yīng),我相信她會很快適應(yīng)的。”
盛亦朗看了看他,問道,“她在哪個國家?在哪座城市?”
“亦朗,你不要去找她。”中年男人說道,“如果被媒體拍到了,那我的苦心也就白費了。”
盛亦朗只覺胸口堵著一口氣,“穆叔叔,我喜歡她!”
四目相對,他并沒有覺得很驚訝,而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我從來沒有對她做什么不合適年紀的事情。”盛亦朗表明態(tài)度,“我一直在等著她長大,在我的眼里,她就像是一朵花,我在靜待著花期,我愿意守護著她。”
“亦朗,你現(xiàn)在的心情叔叔能夠理解。”穆亦君打了一個比方,“就好像是你一直珍藏的一件東西,突然之間不見了,想找到它的心是很迫切的,但最近她有多自責(zé),就有多難過,你這么優(yōu)秀,不排除她也同樣喜歡著你,也在期待著自己能夠快點長大,可是這種喜歡跟伊諾的死結(jié)合在一起,對她來講是一種折磨,再這樣下去會令她精神崩潰的。”
“……”盛亦朗能理解,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就在穆亦君還想再說點什么的時候,盛亦朗朝他躬身行禮,什么話也沒有說,轉(zhuǎn)身離開了。
沙發(fā)里,穆亦君站起了身。
他目送著那背影離開,透過落地窗看到他上了車,沒一會兒就看到車子開走了。
盛亦朗知道,穆家這邊沒有突破口了。
他們是希望妙思從他的生命里消失,因為他們認為,這樣是為大家好。
所以妙思被送去了哪里,穆叔叔肯定不會說。
或許妙思并沒有出國吧?
誰知道呢?
瑪莎拉蒂最終停在了初中校園里,盛亦朗下車后迅速朝著教學(xué)樓走去。
沒有記者圍堵他,但無數(shù)見到他的學(xué)生都錯愕不已,都在議論紛紛。
因為他上了頭條,昨晚他在南宮伊諾的靈堂外和記者動手了,聽說那些記者傷勢嚴重,有的都住院了呢。
沒有人敢靠近盛亦朗,他氣場很冷。
盛亦朗來到教學(xué)樓,敲響了妙思班主任的辦公室門。
“老師好。”
開門的中年男人見到他時,一點也不意外。
盛亦朗恭敬行禮,朝他打了招呼。
然后老師讓了讓道,盛亦朗走進去,他表面很平靜,“老師,妙思轉(zhuǎn)學(xué)了對嗎?”
但識人無數(shù)的老師卻還是能看出他的這種緊張,剛結(jié)束與穆先生的通話,還真被他猜準了。
“是的,已經(jīng)辦理了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
“轉(zhuǎn)到了哪里?”這才是今天的重點。
老師倒了杯茶給他,唇角輕揚,“抱歉,這是屬于她的隱私,我沒有辦法透露給你。”
“你知道我是誰。”盛亦朗有點不淡定,串通好的嗎?
“對,我知道。”老師態(tài)度還是挺好的,“可是盛少,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透露給你,請理解。”
這是被封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