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也沒打算耍賴。
只要能哄他吃些東西,她能做到的就盡量去做。
“那你喂我,我渾身沒力氣,坐著都累。”說完,他張開了嘴。
時穎將勺子輕輕送入他嘴里,一勺一勺吹涼后喂給他喝,特別有耐心。
這是盛譽第一次嘗她煲的粥,還真的很好喝呢。很軟很嫩的味道,絲絲潤喉,他在想,這么好的廚藝他必須天天嘗到才行。
“好喝嗎?”她從他的表情判斷不出來,忐忑地問。
“嗯,一般啦。”盛譽故作高冷地說,“勉強給你七分。”
“……”她沒再說什么,也沒有沮喪,給半分都行,只要他喝。
像他這種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一定吃遍了山珍海味,怎么可能會給一碗粥很高的評價?
“你難過了?”盛譽凝著一聲不吭的她,“對我的分?jǐn)?shù)不滿意?”
“沒有啦。”她抬眸,將最后一勺送入他嘴里,“明天會讓你給我打八分的。”
“有斗志,我有點渴。”
“稍等。”她起身給他倒來一杯水。
盛譽喝了水、時穎幫他放了水杯,她正要將粥碗端出去清洗,他卻匆忙握住她手腕,“你該履行承諾了。”
迎著他深邃墨黑的眸,時穎心跳莫名加速。
他唇角上揚,將女孩輕輕拉坐到身邊,伸手環(huán)住她纖細(xì)的腰,鼻尖觸上她鼻尖,溫?zé)岬臍庀⒘顣r穎長睫輕顫……心跳也越來越快。
微微偏頭,盛譽薄唇輕輕地吻住了她的粉唇,輾轉(zhuǎn)而纏綿的吻,輕輕地略帶挑逗般的吻,籠罩在雄性荷爾蒙強烈的氣息下,時穎尚是稚嫩的小臉越來越燙。
打斷這個吻的是敲門聲以及傳遞進(jìn)來的聲音——
“盛先生,老佛爺來了!”
吻戛然而止,時穎觸電般騰地站起身!
下一秒,復(fù)合門被人大力推開,拄著龍頭拐杖的老人在沈管家的陪同下迅速走向床前!
“……”盛譽臉色沉了沉,他沉默地坐靠在床頭,墨眸陰沉不定。
“奶奶。”時穎站在床前,尷尬地垂了眸,整個人都是緊張的。
時穎?!
老夫人特別詫異她居然在這兒!不可置信地盯著她。
能感受到那如刀子一般往身上直戳的目光,時穎畏懼得不敢抬眸,是她違背了承諾,是她再次出現(xiàn)在盛譽身邊,此刻她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盛譽伸手握住時穎微涼的手,不露聲色地說,“奶奶,是我讓她回來的。”
“少爺。”沈管家心疼,“剛才進(jìn)來的路上,老佛爺大致了解了您受傷的經(jīng)過。”
這讓時穎背脊一涼,盛譽是因為救她才受的傷啊。
老佛爺胸口劇烈起伏著,“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跟譽兒說!”她的模樣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
時穎和沈管家轉(zhuǎn)身離開。
兩人站在門外,并關(guān)上了房門。
“走吧,時小姐,我陪您散散步。”沈管家聲音溫和,面色卻是清冷的。
時穎知道他是有意將自己引開,于是隨他邁開了步伐,很尷尬,前所未有的尷尬,哪怕是在一個管家面前,時穎也感覺自己是一個罪人。
醫(yī)務(wù)室里,老夫人用拐杖敲得地面咚咚直響,“你簡直就是在胡鬧!”
“奶奶,我都受傷了,您還說我!”盛譽挑眉抱怨。
老夫人卻恨鐵不成鋼地瞅著他,“騙得了別人你可騙不了我!你這是苦肉計!譽兒,以你的身手,試問在這個世界上有誰可以傷到你?!”
盛譽尷尬病犯了,他靠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冷峻的面容沒有多余表情。
“你就為了把時穎留在身邊?”老夫人只覺一陣心痛,“不惜去挨一匕首?”
睜眼看向她渾濁的眸子,盛譽答得堅定,“是!”
“……”老夫人緊蹙著眉頭,怎么也不愿接受這一切。
為了一個女人,他居然把自己給弄成這樣?
“奶奶,小穎是我這輩子認(rèn)定的女人。”盛譽淡冷地看向她,宣布地說,“其實我的傷并不嚴(yán)重,您等一下可以去問顧之,沒有司溟說的那般嚴(yán)重,但是……小穎她并不知道,所以也請您幫我瞞著。”
“你……”
盛譽揚眉,“我得讓她留這兒贖罪。”
“……”老夫人被懟得啞口無言。
“您只需要知道,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盛譽眸子里一片堅定,“費了這么大力氣才讓她心甘情愿留下來,您可別再從中作梗。我傷不起。”
“譽兒!”亂了亂了,一切計劃都亂了,“你簡直失去理智了!現(xiàn)在的你好恐怖啊,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傷害自己的身體!奶奶覺得你好陌生!你還是我的譽兒嗎?還是為萬人著想的譽兒嗎?”
“那還不是被奶奶您給逼的?”盛譽神情淡漠,直接將矛頭指向她。
老夫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著,她仰天長嘆,“命啊!紅顏禍水!”
“奶奶,小穎她是一個好女孩,您也知道的,為什么非得糾結(jié)我上次的傷呢?”盛譽往事重提,他萬分不解,“去搬磚是我自愿的,我想跟他的父親去談一談,人活著難免會有意外,誰都不是溫室里的花朵,不可能天天裹著,您能看開點嗎?”
“我看不開?我是擔(dān)心你呀!”老夫人心疼極了。
“我知道您擔(dān)心我。”盛譽眸子里噙著痛楚,聲音嘶啞地說,“您擔(dān)心我的身體,可以擔(dān)心一下我的心情嗎?心情比身體更重要的好嗎?”
“總之,我不同意你娶時穎!”老夫人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她堅定地認(rèn)為,未來的某一天她的寶貝譽兒一定會因時穎而丟了性命,說不定做出更離譜的事情來。
“這事您管不著。”盛譽邃黑的眸驟然暗下,“最好也不要管了,娶她是早晚的事。”
“我不管?我不管誰替人家紫蔚主持公道?”老夫人拋出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她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她也是一個好女孩!乖巧溫順,善良勇敢,現(xiàn)在咱們家又欠人家一條命,明明知道她喜歡你,你做事是不是該顧及一下人家的感受?她還剛脫離生命危險!”
提及沐紫蔚,盛譽攏了眉,“她住在金峪華府?”
“是!”老夫人嚴(yán)厲地開口,“你們倆現(xiàn)在都是傷員,顧醫(yī)生只有一個,要不我把她送到你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