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權(quán)貴二代打算通宵玩樂,宋清持一向不喜歡湊這種熱鬧,再加上這次他還帶著沈容,所以早早地就打了聲招呼回去了。
兩人一路無話。
回到家之后,宋清持存了些躲避的心思,徑直往浴室里走,剛邁出兩步,就感覺到背后貼上來一個溫熱的軀體,隨即有雙手環(huán)上了他的腰。
宋清持腳步頓停,呼吸也慢慢粗重起來。
他抬手抓住那雙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微微用力想要扯開它們,然而他一觸碰到Omega細膩溫暖的肌膚,就再也做不出拒絕的動作,只僵硬地覆在沈容的手臂上,看上去倒像是在愛撫對方。
宋清持面上有一瞬間的茫然之色,他很快又穩(wěn)住心神,沉聲問道:“有事嗎?”他的語氣分外正經(jīng),在盡量使他們之間的氣氛不要那么曖昧。否則……他真的很怕自己會抵不住誘惑。
沈容埋首在他寬厚的肩背上,鼻尖是令他無比思念的信息素,他的心跟著身體一同熱了起來,本來還有些難以啟齒的話在激動之下脫口而出:“清持,別再生我的氣了,求你了。”
結(jié)婚兩年,沈容從來沒有求過他任何事。
宋清持心神一蕩,用力捏緊了拳頭才勉強克制住回身擁抱沈容的沖動。他艱難地說:“我真的……沒有生氣。”
宋清持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不知道該怎么跟沈容解釋他當下的心情。沈容前些日子遭了那樣大的罪,他心疼還來不及,怎么會生氣呢?可他無法將自己疏遠他的理由如實相告。他糾結(jié)了這么長的時間,依舊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兩人的關(guān)系。他想管住自己的心,可那實在是很難的一件事。
沈容當然不會相信他“沒有生氣”的說辭。于是他踮起腳尖,湊到宋清持的耳根處用極小的聲音輕輕呢喃了一句。
聽到那句若有似無的話后,宋清持的身體瞬間緊繃。
他從來不知道,沈容竟然會說這樣的話。露骨而纏綿,幾乎能瞬間燃盡他所有的理智。
宋清持又一次動搖了。他的心軟了,緊繃的身體也隨之放松,正當他想要回身擁住自己的Omega時,他褲袋里的手機響了。
兩人均是一愣,宋清持遲疑片刻,還是暫時按下了躁動的心思,接起電話。
“喂?”他的語氣中透著些許不耐與急切。
然而電話那頭的助理比他更著急,大聲又快速地說了一通話,沈容光是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果然,宋清持聞言面色劇變,“你說什么?!我不是讓你盯緊他嗎?”
助理又快速說了些什么,宋清持越聽臉色越難看,冷聲道:“好了,我這就去公司。”
掛了電話后,宋清持轉(zhuǎn)過身體,沈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默默地放開了他,低垂著腦袋,安靜地站在他面前。
宋清持也沉默地看著他。這個意外的電話打破了剛才那難得的親密氣氛,也喚回了他的理智,宋清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難過了。
似乎察覺到宋清持在看他,沈容便往旁邊挪了一步,低低地說:“你去忙吧。”
宋清持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欲言又止地看著Omega,最后低不可聞地嘆了一聲:“我先走了。”
“嗯。”
沈容難得的示弱與求和最后以失敗告終。
這次的失敗給沈容的打擊頗大,他本來就是強忍著羞恥感去對宋清持求歡,然而宋清持仍舊對他視而不見,這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們的關(guān)系可能要無法挽回了。
沈容頓時消沉下來。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甚至從未想過他們的關(guān)系會到達這種地步,所以心中除了痛苦,剩下的就是無盡的茫然。
他已經(jīng)一次又一次地道歉了,可宋清持就是不肯原諒他。他還能做什么呢?更加的拋棄自尊和下限,跪在地上祈求alpha的原諒和寵幸嗎?不,他一點都不想這樣做。不光是為了尊嚴,也是因為他知道,一旦那樣做,他和宋清持的關(guān)系就徹底回不到從前了。
這段時間以來,沈容一直悶在家里,有時候會想想該怎樣挽回兩人的關(guān)系,有時候就只是發(fā)呆,以前那種驕傲自信的精氣神都沒了。而且他最近胃口很差,根本不想吃東西,偶爾強迫自己吃一點也會立刻吐出來,人就消瘦了許多。
宋清持又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著家,就連沈容的發(fā)情期要到的那天也未曾出現(xiàn),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打回來。沈容有些心冷,知道他應該還是不想見到自己,便打消了主動聯(lián)系alpha的心思,又去買了些抑制劑回來,準備自己熬過這個發(fā)情期。
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這次他的發(fā)情期遲遲沒有來,身體也沒有出現(xiàn)任何發(fā)情期的預兆。
沈容認為是前段時間的受驚對身體產(chǎn)生了一些影響,才導致發(fā)情期延后。他沒有多想,只安心在家里呆著,等待著不知何時會來的發(fā)情期。
他還沒有等到發(fā)情期,卻先等來了宋清持的電話。
沈容接起時感到十分意外,“喂?”
多日不聯(lián)系,宋清持連問候他一句都懶得,上來就直奔主題,“過會兒有造型師去家里,你收拾一下,晚上跟我出席一個宴會。”
沒有跟他商量,甚至沒有提前幾天通知他,這種絲毫不顧及他,只會頤指氣使的命令語氣……沈容皺著眉頭,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卻在最后一刻把話咽下去了。
他垂下眼,低聲應道:“好。”
家里很快就來人了,沈容沉默地任由他們幫自己選衣服、弄頭發(fā),雖然他興致不高,但一通收拾下來整個人倒是煥然一新了。
發(fā)型師笑著說:“哥,你長得可真好看。”
“謝謝。”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真的很帥,就是太瘦了點。”他略有些擔憂地看著沈容,問:“您最近是生病了嗎?人消瘦不說,氣色也不太好。”
沈容無意對他們說自己的心事,便隨口敷衍道:“最近是不太舒服,應該過段時間就好了。”
沈容做好了造型,就由司機帶著出門了。他連目的地是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將要參加的是一個什么性質(zhì)的宴會,他就像是一個精致的玩偶,任由宋清持擺布,只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在他身邊,當一個花瓶般的男伴。
司機將車開到了一棟別墅門前,此時這里已經(jīng)停了許多豪車。沈容剛一下車就看到宋清持正站在門口等他。
沈容看了他一眼,飛快地移開目光,他面色如常地走上前對alpha笑了笑,和他并肩走入宴會大廳。
沈容雖然面上不顯異色,實則心中并不平靜。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宋清持了,alpha似乎也瘦了一些,對方深沉的眸光在自己身上掃視了一下,而后一如既往地端著架子,驕矜克制地沖他點了點頭。
只不過alpha握著他的手的力度有些大。
兩人相攜出現(xiàn)后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沈容這才發(fā)現(xiàn)在此的大多都是些年輕人。
沈容還是忍不住問道:“這是個什么宴會啊?”
宋清持睫毛一顫,半晌才低聲回答:“一個歡迎會。”
“歡迎會?”沈容剛想問是誰的歡迎,然后就突然想起了什么,“是那個叫方君然的人嗎?”
宋清持面上有些不易察覺的緊張之色,“……是他。”
“哦。”沈容不再問了。宋清持以前也經(jīng)常讓他陪同出席這樣的場合,這種應酬他已經(jīng)習慣了。他只要像以前一樣該微笑就微笑,該寒暄就寒暄,這樣便可以了。
沈容的沉默突然讓宋清持更加緊張了,他鬼使神差地開口解釋道:“方君然……是我發(fā)小,和我同歲,也是個alpha。不過他不肯接手家里的產(chǎn)業(yè),十年前就入伍了,入伍一年后又當了特種兵。他常年在外出任務,已經(jīng)有三年沒回來了,咱們兩年前結(jié)的婚,所以你沒見過他。他難得回來一趟,我們幾個朋友就辦了個宴會歡迎他。”宋清持偷瞥了沈容一眼,說,“他很想認識你,這次特意叮囑我?guī)銇怼!?
沈容沒想到宋清持會跟他說這么多話,當下笑容都燦爛了幾分,“特種兵?那他真的很厲害。”說完之后發(fā)現(xiàn)有些冷場,他又趕緊多說了幾句,“你們關(guān)系好,可以趁他回來的這段日子多交流下感情。”
宋清持的臉色瞬間變得很是微妙。他不自在地偏過頭去,輕咳一聲,低低地說:“沒什么可交流的。”
沈容沒聽清他的話,“你說什么?”
“……沒什么。”宋清持不再開口。
這時,不遠處有一群公子哥指著宋清持大喊道:“宋哥在那兒呢!沈容也在!”他大聲招呼道,“你們快過來啊!”
于是宋清持就拉著沈容的手走過去。
一群人眾星捧月地圍著一個年輕男人。男人身材高大,體形修長,腰背挺得很直,氣勢驚人,整個人像是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他長得很英俊,細看之下確實與沈容有一點點相似,他臉上掛著熱情又爽朗的笑容,那笑容使他身上隱隱約約的煞氣都淡了幾分。
沈容已經(jīng)猜出了他的身份,對他友好地笑了笑。
方君然比他想象中還要熱情,“哎呀,你是沈容吧?長得可真好看啊,怪不得他們說你像我呢!”
有人怪叫道:“方哥你能要點臉嗎!你都快黑成碳了,也好意思跟人家比。”
方君然不爽地睨他一眼,“我再黑也比你帥。”
“小沈,讓老宋帶你隨便逛隨便吃,不用客氣。”方君然笑著囑咐了兩句,盡過待客之誼后就領(lǐng)著一群朋友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后來,陸陸續(xù)續(xù)地又有人來找宋清持寒暄,沈容跟在他身旁笑得臉都快僵了。
宋清持見狀對他低聲道:“你去那邊休息一下吧。”
“可是……”沈容有些遲疑,本來他就是作為宋清持的男伴來的,理應陪他應酬,現(xiàn)在扔下他自己去休息會不會不太好。
“沒關(guān)系,我去找朋友聊一會兒,你自己去吃點東西。”宋清持叮囑,“少喝點酒。”
“好。”
隨后兩人就各自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