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川不停的侍弄著玉盒子,自從當年古墓一事發生后,他就再也沒有染指玉器生意,但對玉器的鑒賞能力卻反而與日俱增,為的就是想有朝一日能解開玉盒子所隱藏的秘密。
雖然隨著北川文學院的創建,多年來一直忙于學校的日常瑣事,致使密室似乎已被遺忘了一般,放置在密室內的玉盒表面也封存了一道厚厚的塵土。
閻川一遍遍細細的擦拭著,玉盒整體看似輕柔細膩,實則厚重綿長,是真正意義上的禺氏之玉,靈秀之氣溢于玉表,單單是玉的質地就足以讓無數人為之驚嘆。
而這一切對閻川來講,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吸引力,一直以來都是視而不見,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是曾經存放在玉盒內的物件。
盡管老師當年所展示出來的異象讓他為之驚訝和恐懼,因為那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認知范疇,或者說是人力所能及的范疇,從而對老師的結論也不敢有絲毫懷疑。
但當初敞開的玉盒,又讓自己始終無法說服自己,玉盒內的東西可以肯定是在那次事件中被神秘人取走的。
想到這,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老師一定還有事瞞著他。
閻川重新把玉盒放回到了密室的架子上,看了看手機上的留言,內心仿佛已經有了主意——但愿他能解開這個困擾自己多年的迷局。
此刻,第一醫院頂層的特護病房樓道內,一個保潔員裝束的男子向四周張望了一番,然后慢慢悠悠地把手機放進了口袋。
雖然特護病房周圍跟其他樓層相比顯得安靜了許多,但醫院永遠是個不缺人流量的地方,哪怕是你認為最偏僻的一個小角落。
厲娟娟側著頭悠哉悠哉地吸著星巴克咖啡,這是郭隊為了彌補報道那天爽約的飯,特意給她點的。
一大早,她便在秦濤病房的正對面找了個長凳坐下。刑偵出身的她看起來瘋瘋癲癲,像個二逼青年,但那完全是保護色。
實際上對面熙熙攘攘經過的每一個人都在厲娟娟的腦海中進行了分析歸類,并在自己的記憶宮殿中做了標記。
盡管郭隊來之前交代過她,要重點關注那個保潔,但厲娟娟卻并沒有這么做。
因為最好的偽裝莫過于隱藏在主色調下的底色。在這方面的經驗,厲娟娟的表現顯得尤為突出。
她靜靜地看著對面的一舉一動,忽然臉上浮現出不屑的表情。心想:這是要跟我玩躲貓貓呢?恐怕還嫩了點。她繼續喝著咖啡,卻不斷的用余光鎖定著目標。
保潔男子自以為臨時換了身普通家屬的服飾靠近病房就不容易引起懷疑。
于是,他表情故作鎮定,緩緩走向秦濤病房,透過探視玻璃往里瞅了眼,中途并沒有短暫停留,讓人以為只是找錯病房了。
當他確認完病房內情況后,便眨眼間離開了眾人視線,朝電梯廳走去。
厲娟娟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起身自言自語道:換個馬甲就想從本女俠眼皮子底下逃跑,姑奶奶同意沒?
順著環形走廊,厲娟娟飛速的追了過去。穿過醫院大廳,直到大門口,那男子才停了下來,遠遠望去,像是在打電話匯報情況。
為了保險起見,厲娟娟跑向提前停靠在大門口的越野車。
見男子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她便啟動后悄悄跟了上去。出租車并沒有預想中那樣繞來繞去,而是直接到了一個學校門口停了下來。
厲娟娟想了想,應該是沒被發現,否則不會直奔目的地。她把車停靠在了離學校大門不遠處,可能是怕中途出變故,所以車子并沒有熄火。
透過車窗,厲娟娟瞅了瞅不遠處的學校名字——北川文學院。
怎么會到學校來?厲娟娟在記憶宮殿中飛速地查詢著這所大學的所有相關資料。北川文學院創建于十五年前,明面上有三個股東,董事長閻川,也就是文學院的校長,其他兩個董事分別為方波和洪楓。這所高校在全國也算的上是知名的私立高校,師資力量雄厚。下屬有多個上市校辦企業。
男子下車后便徑直朝門衛處走去,不一會兒,換了一身保安服穿在了身上。厲娟娟見狀,又繼續偵察了一會才快速離開了。
“娟娟!在哪呢?我不是命令你蹲守在秦濤病房附近嘛。”郭綺嫻生氣的問道,“本想給你帶點午飯來,誰知找遍整個頂層都沒看到你。”
“郭隊,剛結束躲貓貓游戲,你可是錯過了。”厲娟娟一如既往的沒個正經,“你的那只大貓,看來不簡單哦!”
“別賣關子,敲重點!”郭綺嫻繼續佯怒道。
厲娟娟一邊開車,一邊調整了下藍牙耳塞,把整個情況詳細匯報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我們看到的那個保潔員,實際上是北川文學院的保安?而秦濤又剛好是那所大學的老師,這肯定不是巧合!但他們之間又有什么聯系呢?難道秦濤的墜樓跟他有關?而馮局又說秦濤墜樓只是個意外,跟別人無關,那為什么又把監控內容列為A級保密呢?”郭綺嫻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到底是唱的哪出呢?看來這戲才剛剛開始。”
“我說,郭隊,咱就別犯嘀咕了,既然剛開始,那說不定我們還能趕上個女一號呢!先不說啦,掛了!”厲娟娟永遠是個樂天派。
“冬子,你回來路上沒人跟蹤吧?”
之前的保潔男子外號叫冬子,此時他剛換回了保安服坐在學校崗亭處。正準備把消息記錄清空時,突然備注名為“老板”的信息又一次跳了出來。
“放心吧,叔!俺辦事很小心!”冬子自信的笑了笑,快速的打著字回了過去。
“記得別暴露,什么都不用做,每天過去了解下情況,然后及時匯報就行。”對方很快又發了條信息過來提醒道。
冬子雖然心里很想問這么做的目的,但對于這個“叔”,他天生有種敬畏感,因為他是他的遠房親戚,能來大城市上班,有份穩定的工作和落腳點,要是換成幾年前,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而最終讓這一切成為現實,則多虧了這個“叔”的安排。
所以只要是叔安排的事,他說怎么做就怎么做,從來不會問事情的緣由。但最終,他卻因為這份忠誠反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