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自己,人家說你是圣母,你就真的是圣母嗎?連這樣傷害你和你孩子的人,你都要憐憫他嗎?
于是她強迫自己轉(zhuǎn)過腦袋,將臉埋在了君慕白的懷里,聲音悶悶的說:“君慕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用過問我的想法,我只剛才就是瞎說。”
君慕白輕輕的摟住了宋凝菡,聲音淡淡的說:“我自然會處理,這些骯臟的事情的事情,不需要過你的手。”
絲絲看著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只覺得千刀萬剮都不足以發(fā)泄心中的怒氣,恨恨的對君慕白你:“你知道他有多殘忍嗎?那個保鏢大叔超級好的,他竟然說殺死就殺死了!”
宋凝菡也想到了那個慘死的保鏢大叔。
于是她問君慕白:“那個保鏢大叔有后代嗎?家人呢還好嗎?”
君慕白點了點頭,聲音也帶著惋惜:“他跟了我好多年了,從還沒有結(jié)婚,就一直在我身邊當(dāng)保鏢,我還想著這兩年就讓他回去給他一筆錢,好好的過接下來的生活,沒想到意外總是比明天來得早……”
宋凝菡又覺得眼眶有些濕潤,靠在君慕白的懷里,悶悶的一聲不吭,半響之后,她對君慕白說:“他的孩子,我們這一直資助她吧。保鏢大叔保護了我,我們也保護他的孩子好嗎?”
君慕白摸了摸宋凝菡的頭發(fā),點了點頭。
宋凝菡仿佛又想起什么事情,著急的問君慕白:“那安安的奶娘呢?她這么關(guān)心安安,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一定不會丟下安安的!”
君慕白的眼中劃過一絲暗色:“在我上一次詢問奶娘的情況的時候,奶娘仍然在重癥監(jiān)護室,沒有任何好轉(zhuǎn)的跡象,醫(yī)生說有很大的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宋凝菡怔在了原地:“怎…怎么會?”
君慕白輕聲說著當(dāng)時的情況。
當(dāng)初顧冷飛派出的人闖進了莊園,奶娘為了保護孩子,躲在了密道里面。
但是因為孩子怕黑,哭出了聲,引來了那些抓捕他們的人。
雖然密道十分安全,但是喪心病狂的顧冷飛竟然直接用炮轟開了密道的外墻。
奶娘將孩子護在身下,被轟炸開的石頭砸在了身上。尤其是一塊最大的石頭,直接落在了奶娘的頭上,奶娘當(dāng)場就差點不行。
宋凝菡聽見君慕白緩緩的將事情的原委說出來之后,只覺得心里鈍鈍的疼。
那樣善良、那樣關(guān)心自己孩子的奶娘,竟然會被這樣的飛來橫禍傷害,這說到底還是自己的錯。
君慕白感覺到靠在自己身上的宋凝菡身體有些微微發(fā)顫,低聲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這是顧冷飛的錯,是她變態(tài)的占有欲傷害了她身邊所有的人。”
而顧冷飛只是冷冷的笑著,對眼前的事情不做任何的解釋。
絲絲反而對她起了興趣。
她問顧冷飛:“顧冷飛。我一向是堅信人之初,性本善的人,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讓你有這么大的改變?”
顧冷飛只是看了一眼絲絲,并沒有想要回頭的欲望。
絲絲也不氣餒,反而一直不懈的問道:“你倒是說說啊,你說了我可能可以考慮一下替你求情,讓君慕白放了你呢?”
聽到這句話,顧冷飛竟然低聲笑了出來,仿佛有些不屑的看著眼前的三人:“你們知道了,我的想法又能怎么樣?你們也不可能改變我,也回不到過去救贖那時候的我,聽我那樣可憐的身世,就能讓你們頭上的光芒更加耀眼嗎?”
宋凝菡和絲絲有些不解的看著,臉上帶著點悲憫神色的顧冷飛。
而君慕白其實對顧冷飛的身世已經(jīng)一清二楚,這也是他為什么屢屢忍讓顧冷飛的原因。
顧冷飛的聲音其實很有特色,帶著點媚,也還帶著點磁性。
她的聲音回蕩在機艙里:“當(dāng)一個人再怎么努力,也挽留不住自己想挽留的東西的時候,人自然就會長大。”
絲絲立馬追問道:“你想挽留住什么沒有挽留住?”
顧冷飛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里透著一絲勉強:“我從小到大想挽留,什么都沒有挽留住,無論是喜歡的東西,喜歡的人,還是喜歡的食物。后來我知道,只有當(dāng)我什么都不喜歡了,我才都能擁有它們。”
宋凝菡很不理解的皺了皺眉,沒有說什么,但是明顯是對顧冷飛的話的不贊同。
顧冷飛看見了宋凝菡的表情,眼里流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像你們這種孩子自然是不能理解的,在一般的家庭對待自己的孩子,都是溫暖,有耐心的。
哪怕是家境不那么好的父母,也會掏出自己所有的愛,傾注在自己孩子身上。
而我從小是從孤兒院長大的。從我開始有記憶以來,我就知道,只有我笑的可愛、懂事,老師才會喜歡我,給我多一點吃的,給我好看的書,好看的娃娃。
可是有時候不是乖就可以的。那些最好看的東西會被搬上幼兒園里最兇的人搶走。
所有的人都怕那個小霸王。
他最不聽話,可是沒有人敢惹他。
于是我知道,原來得到老師的喜愛也是沒有用的,只有變成最強的人,才會得到最好的東西。
于是在老師面前,我是乖乖的孩子,在孩子面前我是無所不能的女俠。
我用凳子把那個小霸王砸的滿臉是血。
那個小霸王被送去醫(yī)院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所以所有的人都怕我。
可是在老師面前,我還是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
整個機艙都靜靜的,全都在聽顧冷飛講述自己的故事。
顧冷飛頓了頓,然后諷刺的笑了笑:“你說人之初,性本善。
可我那么小就學(xué)會了這么多壞的東西,你說是誰的錯呢?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自己的媽媽是誰,除了那些時常會來孤兒院看一看有沒有乖巧孩子可以領(lǐng)養(yǎng)的,陌生叔叔阿姨以外,我見不到任何外面的人。
于是我知道,只要我足夠乖巧,那些叔叔阿姨喜歡我,我就能離開這個貧窮的孤兒院,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我真正的學(xué)會了看大人的衣著,甚至無師自通的學(xué)會了認識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