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的,此刻我就是憑著一顆勇敢的心去顛覆這個世界,我本來想說追求屬于自己的生活,可這話太文縐縐了,因為從小到大我的追求就是顛覆世界。
后來米蘭跟我如實招供,她其實原本打算送情趣內(nèi)衣的,都買好了,就是那種穿了等于沒穿的款式,但她想了很久覺得還是送影碟顯得有文化,說白了,她怕耿墨池以為她是個女流氓。米蘭在電話里矯情地說:“我這么純潔,怎么能讓他對我有不好的印象呢?”
我不得不承認,米蘭的臉皮絕對可以去糊城墻。后來我把這事說給耿墨池聽,他大笑,“其實我覺得送內(nèi)衣比較有文化。”這個流氓!
不久是我生日,耿墨池居然借了米蘭的靈感,送了我一套內(nèi)衣,就是那種穿了還不如沒穿的款式,是他在香港出差時特意買的,牌子叫“維多利亞的秘密”,價格不菲。我咬牙切齒,問他怎么送我這東西,他說:“這樣顯得我有文化。”
我二話沒說就把內(nèi)衣扔衣柜里了,他當時瞅著我直搖頭,“你看你,就是沒文化。”
我:“……”
當然,這都是后話,搬家那天耿墨池很隆重,到了公寓樓下,執(zhí)意要抱我上去。他一直將我抱到了門口才放下來,開了鎖,牽我進去。
屋內(nèi)窗明幾凈,滿室都是溫暖的陽光,灑滿在乳白色的地毯上,溫馨而愜意。特別是茶幾上還特意擺上了我最愛的白玫瑰,潔白的花瓣在炫目的陽光下傾吐著醉人的芬芳。
“你是要讓我愛上你嗎?”不知是高興還是憂傷,我腦子里暈暈乎乎的。白玫瑰是我最喜歡的花,我納悶他怎么知道的?
“你會愛上我嗎?”他輕吻一下我的額頭,看著我的眼睛,“可是我已經(jīng)愛上你了,怎么辦?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只此一句,我就淚如雨下。
耿墨池伸出臂膀圈我入懷,將下頜抵在我的額頭上,“傻姑娘,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愛上我了,這樣多好,我們都是從那場災難中走過來的,我們不需要海誓山盟之類的鬼話,生命太無常,好好把握眼前吧,只有眼前的你我才最真實,此時此刻,最真實!”
他格外強調(diào)“真實”兩個字,是因為在上海時我提到過我想要真實?
我伏在他的胸前哽咽,真真實實地被他感動著,可是我說出來的話一點兒也不感人,我覺得我看了那么多韓劇都白看了,“你難道不覺得你很自戀?”
“你看你,就是這么不浪漫。”耿墨池摩挲著我的肩背,溫暖的呼吸令人沉醉,“你就不能說點兒讓我感動的話?你呀,最大的毛病就是從來不說假話……”
我咯咯地笑起來,這等于間接承認了他很自戀。這個自戀的家伙!
我抱住他的腰,眼睛盯著客廳角落里的那架斯坦威三角鋼琴,心一橫,決計學韓劇里的那些女生發(fā)嗲,“給我彈首曲子吧,好不好嘛。”
“好。”他本能地抽了下,顯然吃不消我這語調(diào),哆嗦著說,“可是你以后別用這語氣跟我說話,我……我受不了。”
我大笑,他也笑,牽起我走到鋼琴邊,款款坐到琴凳上,看著我,目光溫柔得仿佛能化成水,“現(xiàn)在,你就是我最尊貴的聽眾。”說著他深吸一口氣,打開琴蓋,叮叮咚咚一連串美妙的音符,從他的指尖飛了出來。
只是一個前奏,我就聽出是卡朋特的《昨日重現(xiàn)》,我頓時緊張得說不出話,一陣鉆心的刺痛,前胸穿透后背……恍若隔世般,幾個月前在某家餐廳聽到這首曲子時我就有種異樣的感覺,而就在那天那時,祁樹杰載著葉莎墜入湖底,時過境遷,被他們拋棄的愛人如今卻走到了一起,誰能否認,這悲劇原來是上天安排好了的,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我今生逃不過的宿命,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