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四十八章 獻計
王帳房一愣,緊接著神色變得有些慌張,“若老朽剛才有什么說錯的地方,還請幾位客倌見諒,千萬不要告訴東家,老朽雖說識幾個字,會做些帳,但已經(jīng)這把年紀了,若是被此處給辭了,怕是難以再找到事情,家中還有拙妻幼子要張口吃飯,求幾位客倌高抬貴手,不要與我這個庸人一般見識。”
瑕月笑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們請東家來是有他事要商量,與你無關(guān),你盡可放心。”
雖然得了瑕月的話,但王帳房瞧起來仍是有些不放心,但又不便再說什么,只能下樓去請這酒樓的東家。
弘歷挾了一筷剛剛端上來的魚肉到瑕月碗中,道:“夫人喚東家來,可是有了打算?”
瑕月似笑非笑地道:“有打算的,恐怕不止妾身一人吧。”
弘歷哂然一笑,咽下嘴里的羊肉道:“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么打算?”
瑕月取了筷子道:“王二牛有恩于四爺,雖非有心施恩,但恩就是恩,以四爺恩怨分明的性子,是一定要報的,與其給王二牛銀子,倒不如給他一個保障,就像老子說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弘歷朗聲笑道:“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好了,待會兒就由你與那東家說吧。”
瑕月想了想道:“聽剛才其所言,這個東家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會獅子大開口中,想到要給他占這么大一個便宜,妾身這心里還真有些不痛快。”
弘歷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若是咱們在此多留幾日,尚可再想法子,但母親對鄭州這里的氣候水土不太適應(yīng),得盡早離開。”
凌若自來了這鄭州后,就覺得身子不太舒坦,昨兒個咳了一夜,弘歷擔心這樣下去會病倒,所以打算解決了王二牛的事情后就立刻起程回京。
“妾身明白。”在瑕月應(yīng)聲后,站在她身后的小五彎了身子小聲道:“夫人,奴才倒是有個法子。”
瑕月精神一振,連忙道:“說來聽聽。”
待得小五附耳說完后,瑕月不由得笑了起來,“好你個小五,居然想到這么一個裝神弄鬼的法子,若是讓人知道四爺與我竟做這樣的事,非得笑壞了不可。”
弘歷在知曉后,亦是一陣好笑,隨即道:“雖說這個法子刁鉆了些,但試上一試也無妨,至多就是按原來的法子行事而已;不過咱們幾個都在這酒樓里露過面了,還如何哄那東家上當?”
小五眼珠子一轉(zhuǎn),道:“四爺,五爺如何?到時候讓五爺穿戴的富貴一些,保準那東家相信。”
瑕月與弘歷對視了一眼,含笑道:“也罷,左右此處無人知曉咱們身份,就做這一次吧,你立刻去將這事告訴五爺,另外叫他全身穿紅,好讓那個東家辯認。”
小五捂嘴偷笑了一聲,道:“是,奴才這就去。”
在小五離去后不久,之前的王帳房陪了一個身形肥胖的中年人來到弘歷他們這邊,小心翼翼地道:“東家,就是他們要見您。”
東家點點頭,朝弘歷等人笑道:“幾個客倌,可是我們這里的菜不合你們的胃口?”
弘歷和顏道:“沒有,自我來了這鄭州之后,就屬你們滿庭芳的菜最合口味。”
聽得這話,那東家頓時笑了起來,自得地道:“不瞞諸位,我這滿庭芳已經(jīng)在鄭州府開了二十多年,從我父親傳到我手里,別看我們這里有些舊,要說這菜的味道,我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你們來這里真是對了。”他人本就又胖又白,這一笑,整張臉猶如剛出爐的包子,將眼睛都快擠沒了,“對了,聽客倌的口音,仿佛來自京城?”
弘歷笑一笑道:“好耳力,不錯,我與我夫人都是京城人氏,到此處來游玩,說了這么久,尚不知老板你叫什么,不知能否告之?”
東家拱手道:“好說好說,敝姓余,余少富,幾位客倌若是沒別的事,我先去忙事了。”
“慢著!”瑕月喚住他,以指沾酒,在桌上寫下“余”字,余少富疑惑地道:“夫人還有什么事?還有,您這是……”
弘歷在一旁道:“不瞞余老板,我夫人間在山中習(xí)術(shù),對于命數(shù)看相還有測字一道很是精通,在京中頗負盛名,不過此道終歸是泄漏天機,于已身有礙,所以這些年來,她輕易不替人算命數(shù),除非是有緣之人,余老板真是有幸。”
余少富聽得一愣一愣,怎么也想不到這位嬌滴滴的美嬌娘竟然會算命看相,真真是稀奇,不過既然算了,他倒也想知道自己的命數(shù)是什么。
瑕月仔細端詳了一番后,故作嚴肅地道:“余字上面是個人,說明余老板你自幼有人庇佑,衣食無憂;底下之字又可拆分為二與小,不知余老板可有兄弟?”
余少富連忙道:“沒有,父親只得我一個兒子,另外還有個姐姐,多年前就已經(jīng)出嫁了。”
瑕月掐指裝模作樣地算了一番后,道:“難怪我剛才看到余老板時就覺得印堂發(fā)黑,兩頰發(fā)青,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聽得這話,余少富不禁有些發(fā)慌,連忙撫著自己的胖臉道:“今兒個起來時,我還照過鏡子,一切皆好啊,并沒有什么發(fā)黑。”
“你不曾學(xué)過命理算術(shù),自然看不出來,我正因看到,所以才會以你的姓測了一卦,你如今這一切皆是得先人庇蔭,如今這份福蔭已經(jīng)到了盡頭,很快就會出現(xiàn)變故,若你有兄弟可依,還好一些,可惜啊!”
余少富被她說得心里發(fā)毛,小心翼翼地道:“不知夫人說的變故是指什么?”
瑕月嘆了口氣道:“天機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訴你大概,輕則家財散盡,重則性命不保!”
此言一出,余少富雙腿一哆嗦,趕緊扶著桌沿穩(wěn)住身子,不過那張胖臉除了白之外,還多了一些青色,他用力咽了口唾沫,顫聲道:“這滿庭芳好好的,我夫人前些日子還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