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深夜相請
永珹被他說中了心中所想,神色越發(fā)慌張,好一會兒方才期期艾艾地道:“我……怎么會那樣想三哥,你……”
“不會?”永璋冷笑道:“若不會,你就不會連夜來坤寧宮,我知道了,你看到我臂上有傷,又想到儀敏貴妃臨死前曾咬過人一口,所以就生了懷疑,再加上翡翠爪上的碎布條,我都與你說了我沒有那樣的衣裳,你為什么就是不信,還串通皇額娘來套我的話?!”
“我沒有,只是……只是……”永珹畢竟還年幼,被他這么一番迫問不知該如何回答,雙手不停地絞著衣角。
“還說沒有?”永璋一臉痛心地搖頭道:“虧得這些日子,我一直擔心你,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永珹見他言辭鑿鑿,以為真是自己疑錯了他,內(nèi)疚地道:“我不是存心的,三哥,你原諒我,我保證,以后都不會了。”
永璋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痛聲道:“原諒?你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你三哥,難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殺人不眨眼嗎?”
“不是!”永珹極力搖頭,心里對自己的舉動后悔不已。
永璋眼睛一瞪,冷聲道:“既然不是,你為何要在皇額娘面前搬弄是非?說!”
永珹被他唬得雙肩一顫,眼淚都快下來了,哽咽地道:“我只是想盡快找到害死額娘的兇手,我也不想疑心的三哥的,可是我明明記得三哥有那樣顏色的衣裳,而且……三哥的手臂還那么巧受傷了,所以……”
“你自己也會說巧了,無巧不成書這句話沒聽說過嗎?再說,莫說我沒有那樣的衣裳,就算真的有又如何,你憑什么說我殺人?憑什么?!”永璋顯得很是激動,仿佛他真的是被人冤枉,滿腹怒氣一樣,若是瑕月在,就會看出怒氣背后的心虛,可惜永珹沒有那樣的識人之力,辯不出真假。
永珹拉了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錯了,我向三哥賠不是,以后都不會了,求三哥原諒我。”
永璋重重哼一聲,道:“不必了,你賠罪我受不起,以后咱們各走各的道,‘三哥’二字,你也別再叫了。”說罷便欲拂袖離去,永珹哪里肯放,緊緊拉著他的袖子道:“三哥,我真的知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見永璋抿著嘴不說話,他垂淚道:“額娘已經(jīng)不在了,除了皇阿瑪,我便只剩下你一個親人,若是連你也不理我,我真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
永璋也并非真打算不理永珹,不過是借機嚇唬他,讓他以后不敢再疑心自己罷了,說到底,他對永珹是有愧的;見戲做得差不多了,永璋睨了他一眼,冷聲道:“怎么了,不懷疑是我殺了儀敏貴妃了嗎?”
永珹趕緊搖頭道:“我以后都不會疑心三哥。”
聽得這話,永璋嘆了口氣道:“也就你了,若換了別人,我是萬萬不會原諒他的。”
見他松口,永珹歡喜地道:“多謝三哥,我答應(yīng)你,以后都不會了。”
永璋點頭,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別掉眼淚了,你可是男子漢,怎么能像女子一樣哭哭啼啼的。”
永珹聞言連忙抹了眼里的淚道:“嗯,我聽三哥的話,以后都不哭。”
永璋笑笑道:“好了,咱們回去吧。”
“嗯。”永珹點點頭,經(jīng)過剛才那番對話,他已經(jīng)完全打消了對永璋的疑心,但……有人卻不曾打消。
就在永珹回阿哥所的住處睡下后不久,外頭傳來叩門聲,永珹迷迷糊糊地應(yīng)道:“誰啊?”
“奴才齊寬給四阿哥請安。”聽得這句話,永珹清醒了一些,鄭?他不是皇額娘身邊的內(nèi)監(jiān)嗎,怎么到這里來了?為免是自己聽錯,他又問了一遍,在確認是齊寬后,起身開了門讓其進來。
不等永珹詢問,齊寬已是打了個千兒,低聲道:“奴才奉主子之命,請四阿哥去一趟坤寧宮。”
永珹疑惑地道:“現(xiàn)在?可是我剛從坤寧宮回來啊,皇額娘為什么又要見我?”
齊寬低頭道:“奴才不知,主子只說務(wù)必請您現(xiàn)在過去一趟。”頓一頓他道:“奴才斗膽揣測,應(yīng)該是有什么要緊事與您說。”
永珹想了一會兒,道:“你等一下,我穿了衣服就與你一起去。”
齊寬很是機靈,當即取來擱在架上的衣裳,道:“奴才侍候您更衣。”
永珹穿戴整齊后,與齊寬一起走了出去,阿哥所管事太監(jiān)陳耳正執(zhí)燈等在外面,看到永珹出來,悄無聲息地打了個千兒,隨即將手中的風燈遞給齊寬,討好地道:“齊總管慢走。”論品階,齊寬比他高上一級,且又在瑕月身邊當差,二人地位不可同日而語,所以陳耳對齊寬極為殷勤討好。
齊寬瞥了他一眼,道:“今兒個夜里,你看到什么了?”
陳耳被他問得一愣,不過他能坐上今日的位置也不是運氣,很快便猜到了齊寬之意,連忙道:“小的早早就睡了,什么都沒有看到。”
“很好。”齊寬滿意地點頭,轉(zhuǎn)頭朝永珹做了一個手勢,道:“四阿哥,咱們走吧。”
自從齊寬出現(xiàn),永珹就覺得事情有些奇怪,這會兒聽到他們的對話更是疑上加疑,齊寬此言,分明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帶走自己的事,又或者說……這是皇額娘的意思。
到底,他們想要做什么?
直至踏進坤寧宮,永珹都沒有解開心中的疑惑,一路來到內(nèi)殿,瑕月與他之前所見一樣,斜倚在床頭,只是神色瞧著比剛才疲憊了許多。
在行過禮后,永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道:“皇額娘深夜傳召兒臣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瑕月示意他近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后,道:“三阿哥一事,你有何想法?”
永珹如實道:“三哥手上的是燙傷而非咬傷,至于那件銀紫色的衣裳也沒有,想來是兒臣弄錯了,三哥與額娘之死,并無關(guān)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