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銀炭
“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你就不要再多想了,既然永璉喜歡你,你就多陪陪她。”說到這里,她嘆了口氣道:“其實本宮也想陪他一起去喂貓,可惜本宮身子不爭氣,靠近不了那些貓狗。”
瑕月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既然娘娘這么說了,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明玉笑道:“永璉要是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隨即又說了一陣子話后,明玉方才離去,阿羅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景,道:“看來一切都如主子預(yù)料的那樣,只是奴婢很擔(dān)心太后那邊,她會不會按捺不住出手對付主子。”
瑕月?lián)嵋缕鹕恚坏溃骸叭羰撬B那么點耐心都沒有的話,那就證明本宮太高估她了,這樣的話,反而更好。”
阿羅點點頭,見炭盆里的銀炭不多了,便讓人再去取一些來,豈知新取來的銀炭放入銅盆中不久,便冒出許多煙霧來,一時間殿中煙氣騰騰,令人咳嗽不止。
瑕月一邊咳嗽,一邊趕緊讓人將炭盆搬下去,并且將窗子打開,待得煙氣散盡后,方才道:“這些銀炭是怎么一回事,為何會有這么大的煙氣?若非本宮親眼看到,還以為你放的是黑炭。”
“奴婢也不清楚,這是慧妃上次派人送來的那一些,今日才剛?cè)〕鰜碛谩!痹谒麄冋f話時,齊寬走進(jìn)來道:“主子,奴才仔細(xì)看過那些炭,若奴才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曾經(jīng)浸過水,所以才會有這么大的煙氣。”
阿羅奇怪地道:“奇怪,這銀炭送來后,就一直放在屋中,怎么會浸過水呢。”
“既然咱們這里沒有問題,那應(yīng)該是內(nèi)務(wù)府那邊出了岔子,只是錢總管做事一向小心,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齊寬話音剛落,瑕月便道:“應(yīng)該與錢莫多無關(guān),是有人動了手腳。”見齊寬等人面露不解,她涼聲道:“你們忘了這銀炭是誰送來的?”
知春最先反應(yīng)過來,道:“奴婢知道了,是慧妃娘娘動了手腳。”
“她好歹是四妃之一,居然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實在可惡。”阿羅說了一句后,道:“主子,您且先坐一會兒,奴婢這就去內(nèi)務(wù)府讓他們送些干燥的銀炭來。”
“快去快回。”在得了瑕月的首肯后,阿羅帶了兩個人快步離去,這一去就是小半個時辰,然回來的時候,三人手上皆是空無一物,未曾看到銀炭。
阿羅行一行禮,悶聲道:“主子,奴才去找了錢總管,但錢總管說內(nèi)務(wù)府的銀炭已經(jīng)全部都分派完了,未有存余,得讓通知宮外運進(jìn)來,這一來一回,起碼得要十余天。”
知春第一個道:“十余天?那這段時間主子豈非都沒銀炭用了?”
阿羅無奈地點點頭,齊寬在一旁道:“不對啊,一般來說,內(nèi)務(wù)府應(yīng)該有存炭的,阿羅,你確定問清楚了嗎?”
“錢總管說原本應(yīng)該是有的,但前幾日,慧妃派分的時候,將存量也算在內(nèi),所以內(nèi)務(wù)府如今連一塊銀炭都拿不出來。”說到此處,阿羅恨恨地道:“依奴婢看,這一切根本就是慧妃搞得鬼,存心想害主子沒有銀炭用,實在可惡得緊。”
齊寬皺眉道:“如今最要緊的是銀炭,主子身子剛有所好轉(zhuǎn),是萬萬不能受凍的,得趕緊想想法子。”
阿羅沒好氣地道:“可內(nèi)務(wù)府已經(jīng)說了沒有銀炭,還有什么法子好想。”
知春試探道:“要不然,咱們將這件事稟告皇上,請皇上為主子做主?”
阿羅道:“沒有用的,慧妃大可以推脫是內(nèi)務(wù)府做事不小心,弄濕了這筐銀炭,至于未留備炭更是小事一樁,總之與她完全沒有一絲關(guān)系。再者,她如今身懷龍種,哪怕咱們能證明她暗中動手腳,皇上也不會苛責(zé)。”
知春有些不甘心地道:“那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嗎?”
齊寬攤一攤手道:“只能算了,不過這些銀炭并非完全不能用,趁著這幾日天氣好,多曬曬,應(yīng)該可以將里面的水份曬出來。”
“希望吧。”阿羅無奈地答應(yīng)一聲,正要命人將銀炭抬到外面去曬著,一直沒有開口的瑕月道:“不必了,就拿到庫房去收著吧。”
阿羅一怔,道:“那主子您取暖怎么辦?”
瑕月不在意地道:“取暖而已,多穿一些就是了,沒什么大不了的,總之你們依本宮的話,將這些炭收起來就是了。”
見瑕月心意已定,阿羅他們只得答應(yīng),將銀炭原封不動地收了起來。
隨后幾日,宮中皆在傳高氏懷孕一事,協(xié)理六宮,身懷龍種,這兩件事疊加在一起,將高氏推向榮耀的高峰,弘歷與凌若更是先后賞下厚賜,讓高氏安心養(yǎng)胎,好為皇家開枝散葉,延綿子嗣。
與門庭若市的景仁宮相比,延禧宮顯得格外冷清,瑕月對此并不在意,除了看書解悶之外,就是去長康右門,陪永璉一起喂食那只黑貓。
這日,照例喂完之后,瑕月回到延禧宮,意外在宮門處看到蘇氏,后者屈膝行了一禮后,微笑道:“臣妾問了宮人,說娘娘您出去了,正想著要不要等一會兒,沒想到娘娘就回來了。”
瑕月親切地拉了她的手道:“純嬪今日怎么有空來看望本宮?”
蘇氏垂目一笑,溫言道:“臣妾一直都有空,只是怕來得太多了,會惹娘娘厭煩。”
“這是什么話,本宮也無趣得緊,巴不得你多來來。”說話間,已是進(jìn)了殿,瑕月拉著她一道坐下后道:“永璋還好嗎,最近天涼,可要給他多添件衣服,別給凍著了。”
蘇氏感激地道:“臣妾知道,多謝娘娘關(guān)心,娘娘自己也要保重身子,您的病可是才好了沒多久。”
瑕月點頭道:“本宮省得,對了,本宮聽說慧妃懷孕之后,害喜很是嚴(yán)重,你可曾去探望過?”
蘇氏連連搖頭道:“沒有,自從上次娘娘與臣妾說了之后,臣妾一看到慧妃就覺得害怕,哪里又敢再去她那里。”她悄悄看了瑕月一眼,小聲道:“其實娘娘這般心善,孩子該是娘娘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