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八十五章 發(fā)燒
水秀明白凌若心中的矛盾與痛苦,她一心想要把弘瞻教好,不負(fù)胤禛與謹(jǐn)妃所托,可偏偏弘瞻卻一再地觸怒她,犯下令她無法原諒的大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所以才會那么生氣地罰弘瞻,但說到底,還是不忍心,否則不會冒雨前來,“不會的,六阿哥一定會明白,主子您別想這么多了。”
在近乎漫長的等待后,太醫(yī)終于到了,是周明華,凌若趕緊讓他替弘瞻診脈,看看燒得嚴(yán)不嚴(yán)重。
周明華仔細(xì)檢查過后道:“六阿哥燒的不是很嚴(yán)重,微臣待會兒開些藥煎好后喂六阿哥服下就是了。但因為六阿哥年紀(jì)幼小,抵抗力弱,所以要特別小心病情反覆加重,若是這樣的話就會比較麻煩。”
凌若點頭道:“本宮知道了,有勞周太醫(yī)冒雨過來,實在過意不去。”
“壞人……壞人……”此時躺在床上的弘瞻發(fā)出細(xì)微的呻吟,“好難受啊,額娘……我想額娘,我要額娘。”
水秀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凌若,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走到弘瞻身邊,取下已經(jīng)變溫的面巾,也不管他聽不聽得到,輕聲安慰道:“六阿哥,您忍著些,待會兒吃了藥就會好了。”
周明華開好方子后對楊海道:“按這方子煎藥,五碗水煎成一碗,隔四個時辰就服一次藥,只要燒退了就沒事,但若是高燒不退,就立刻派人通知我,千萬不要耽擱了。”
楊海連連點頭,在他與周明華相繼離開后,水秀對一直坐在床榻邊的凌若道:“主子,這里有奴婢在就行了,您累了一天趕緊回去歇著吧。”
“不必了,本宮想在這里陪著弘瞻,說起來,他會生病也是本宮害的呢。”說到后面,她語氣有些發(fā)沉。
水秀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只能由著凌若待在這里,這一待就是一整夜,就連楊海煎好的藥也是她親自一勺一勺地喂著弘瞻喝下去。
很幸運,周明華擔(dān)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在天亮?xí)r分,弘瞻的燒退了下來,在一身虛汗中,弘瞻緩緩睜開眼睛,還未適應(yīng)光亮,便聽得有人拭著他的額頭道:“醒了,本宮讓人倒杯水給你。”
這個聲音……是熹貴妃?!在確定了聲音的主人后,剛才還迷迷糊糊的弘瞻一下子清醒過來,睜大了眼睛尖叫道:“你走開,我不要看你,你走開啊!”
水秀急忙道:“六阿哥,你病情才剛好,不能這樣激動的。”
“我討厭你,你走啊!”弘瞻哪里聽得進勸,不斷尖叫著,凌若無奈,只得留下楊海與水秀照顧弘瞻,自己先行離開。
在弘瞻安靜下來后,水秀喂他喝了幾口水,隨后道:“再過半個時辰就該喝藥了,喝過后,您再好好歇著。”
弘瞻打量了四周一眼,道:“我不是應(yīng)該在罰站嗎,為什么會在這里,還有,為什么你們也在?”說著他敲了敲腦袋道:“我后來是不是睡著了,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好像最后就記著你抱著我站在雨中。”他指的是楊海。
“是,奴才抱著六阿哥站了一會兒您就睡著了,后來主子來了,讓奴才抱您進屋睡覺,接著就發(fā)現(xiàn)您發(fā)燒了,主子守了您一夜,連眼都沒有闔過,還親自喂您喝藥。”
“誰要她喂,我討厭她!”面對弘瞻的叫嚷,水秀在一旁道:“六阿哥,其實主子真的很關(guān)心您,雖然罰的人是您,但她心里比您還要難過,要不然也不會冒雨過來看您,更不會守著您一夜,您就別恨主子了。”
剛才那一頓尖叫耗盡了弘瞻剛剛恢復(fù)的一點力氣,令他現(xiàn)在只能有氣無力地道:“我就要恨她,與你何干!”
水秀見他聽不進去,只能道:“好好好,您想恨誰就恨誰,奴婢管不了,只求您待會兒把藥給喝了,早些讓身子好起來就行。”
弘瞻別過頭不理會她,在喝了藥后又沉沉睡去,待得一覺醒來時,肚子有些餓,正想叫宮人進來備些吃的,便有聲音在耳邊響起,“奴才讓人備了雞絲香菇粥,六阿哥可要吃一些?”
弘瞻轉(zhuǎn)頭看去,道:“你是……熹貴妃身邊的三福?”
三福垂首道:“是,楊海與水秀累了一夜都去睡了,貴妃放心不下您,所以讓奴才來這里守著,這粥也是貴妃娘娘親手熬的。”
一聽到這話,弘瞻立刻別過頭道:“我才不要吃她煮的東西呢,快拿走,別在這里礙眼。”
三福不僅沒有離開,反而還拖著一條不便的腿,將粥擺到弘瞻床邊,輕聲道:“您聞聞,熬足了火候,香得很呢。”
他這么一拿近,索繞在鼻尖的香氣頓時變得濃郁起來,令弘瞻越發(fā)感覺到腹餓難受,可又不甘就這么示弱,別過頭去倔強地道:“都說了不吃,趕緊拿走。”
三福望著他的后腦勺,故作可惜地道:“這樣啊,那奴才只能拿去倒了,唉,想想真是有些可惜,這么好的粥居然沒人吃。”
一聽這話,弘瞻忍不住轉(zhuǎn)過臉來,“讓你拿下去,你自己去吃就是了,干嘛非要倒了。”
“貴妃娘娘交待過,這粥只能六阿哥一人吃,別人要是敢嘗一口,就立刻割了舌頭,您說奴才哪里敢吃,只能是倒了。”
“還說我不知體恤下人,她自己不是一樣兇惡得很。”弘瞻喃喃說了一句,眼見三福端著粥就要出門了,他摳著臉不自在地道:“你……你也別倒了,我就勉強吃一點吧。”
“嗻。”三福忍著嘴邊的笑意,扶弘瞻倚在床頭,然后盛了一碗遞給他,“六阿哥小心些,還有點燙呢!”
弘瞻起初還小口小口吃著,到后面,已是連吞帶咽,根本不管這粥還有些燙,將整碗粥喝的一點不剩方才滿意地放下碗。
見三福跛著腳把碗放到桌上,他好奇地道:“你這只腳怎么斷了,是被她打斷的嗎?”
“六阿哥您是說貴妃娘娘?”見弘瞻點頭,他微微一笑道:“六阿哥有沒有興趣聽聽奴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