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五十八章 當(dāng)初
一聽這話,小寧子立刻跪下惶恐地道:“奴才對主子忠心耿耿,這輩子永遠只認主子一人,絕對不會背叛主子,哪怕是別人將刀架了奴才脖子上,奴才也絕對不會。”
面對他急切的話語,那拉氏撫著雕有牡丹花式的扶手似笑非笑地道:“架在你的脖子上不會,但若是架在你弟妹的脖子上呢?”
小寧子渾身一涼,仿佛看到寧澤池兄妹二人被綁在自己面前,逼自己背叛那拉氏的情景,下一刻,他低頭咬牙道:“這些年來,奴才跟著主子做了那么多事,熹貴妃是絕對不會放過奴才的,退一步說,就算她肯,她身邊的三福也不會答應(yīng)。所以奴才絕對不會背叛主子。若澤池他們真的被害死了,奴才只有一個要求。”
小寧子的回答令那拉氏頗有些意外,頷首道:“且說來聽聽。”
小寧子一字一句道:“奴才懇求主子一定要贏熹貴妃,然后讓奴才在她身上捅兩個窟窿為澤池二人報仇。”
在一陣漫長的靜寂后,那拉氏點頭道:“你倒是將這形勢看得清楚,知道鈕祜祿氏不可能饒了你。”
“所以主子可以絕對相信奴才的忠誠,奴才……”不等小寧子再說下去,那拉氏已是抬手道:“行了,本宮心里都明白。”頓一頓,她道:“以前在潛邸時,鈕祜祿氏曾使過反間計,讓身邊的李衛(wèi)假裝投靠佟佳梨落,最后令佟佳梨落慘敗于她手。”
小寧子腦子飛轉(zhuǎn),恍然道:“主子是希望奴才像當(dāng)初的李衛(wèi)那樣……可是熹貴妃會相信嗎?再說她也不一定會對奴才的家人下手,要是她不動手,奴才就沒有理由投靠她。”
“楊海這次回去一定會將看到的事如實告訴鈕祜祿氏,依本宮對她的了解,就算不動手,也一定會派人監(jiān)視你。趁著這段時間,你多回家中,你表現(xiàn)的越在乎,鈕祜祿氏就會越覺得可以利用家人來控制你。至于本宮,也會想辦法讓鈕祜祿氏信以為真。”
“是,奴才明白了。”說到此處,小寧子欲言又止,那拉氏將之看在眼里,道:“本宮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管她會不會按著本宮的計劃行事,都暫時不會傷害你家人,不用擔(dān)心。唉,若還有可行之策,本宮也不愿這么做,本宮實在是被鈕祜祿氏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了。本宮最艱難的日子,一直是你陪在本宮身邊,你我名為主仆,實為親人,你的親人何嘗不是本宮的親人。”
小寧子用力點頭道:“奴才明白主子的苦處,奴才一定會按著主子的辦法去做,也會極力取信于鈕祜祿氏。”
“好!”隨著這個字,那拉氏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鈕祜祿凌若,你以為自己贏定了嗎?沒有,只要本宮活著一日,就不會讓你輕易坐穩(wěn)貴妃之位。
隨后的日子,小寧子依著那拉氏的吩咐,經(jīng)常出宮去看望寧澤池二人,在春夏之交時,更拿了一筆銀子幫寧澤池盤下一間綢緞店,讓他有了自己的店鋪,至于寧家小妹,也談了一門好親事,雖不是官宦人家,卻也有一份不菲的家產(chǎn),其未婚夫婿,更是飽讀詩書之人,已經(jīng)有了秀才功名。
即使是這樣,小寧子還頗為不滿意,要是前兩年,那拉氏一族在朝中如日中天時,這樣的人家,他根本不會考慮,直接就讓那拉氏幫著選一個官宦人家。
當(dāng)楊海將一次次跟蹤小寧子得來的信息告訴凌若后,凌若心中泛起了些許疑問,卻不曾明說,只讓楊海繼續(xù)跟著小寧子,不論他去到何處,都要如附骨之蛆一樣牢牢跟住。
當(dāng)夏日徹底到來時,雅克薩那邊終于傳來得勝的消息,這是一場極其艱難的戰(zhàn)役,大清前前后后投入了三十余萬兵力,在命與準(zhǔn)葛爾交戰(zhàn)得勝的大軍撤回后,更是將火器營派去支援,就是這樣,才勉強取得了勝利,士兵傷亡近十萬。
這樣的結(jié)果,并不見得佛標(biāo)就一定比允禮差了許多,畢竟沙俄比準(zhǔn)葛爾更擅用火器,這使得佛標(biāo)一開始就處于劣勢,能夠打贏這場仗已是十分難得了。
佛標(biāo)回京后,官拜太子太保,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余下眾將也紛紛得到了封賞,至于戰(zhàn)死的,則一律加以撫恤。
七月,所有戰(zhàn)役都落下了帷幕,大清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養(yǎng)生息,消彌這兩場戰(zhàn)事所帶來的影響。
與此同時,弘歷那邊傳來了好消息,明玉再次懷孕,自從上次小產(chǎn)后,明玉就一直郁郁寡歡,如今再度有孕,心情好了許多,連帶著弘歷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
望著弘歷眸中的暖意,凌若道:“明玉曾經(jīng)小產(chǎn)過一次,這回你一定要看緊一些,莫要再出什么意外了,尤其是那拉瑕月,此女心計百出,最要留意。”
弘歷猶豫了一會兒道:“兒臣知道,不過兒臣覺得瑕月已經(jīng)變了許多,應(yīng)該……不會再做那樣的事。”
凌若睨了她一眼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拉瑕月……始終是那拉瑕月,不要以為她救過你,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雖然弘歷心中還有些不認同,卻不曾再爭辯下去,低頭道:“額娘放心,兒臣會留心的。對了,六弟怎么樣了,可有聽話一些了?”
“還是差不多,不過他如今與嘉柔倒是處得很好。”說到這個,凌若想起一事來,“你的騎射一向頗好,往后若是得空,便教教弘瞻,本宮看他很想習(xí)這個。”
弘歷遲疑道:“兒臣自然沒意見,就怕六弟看到兒臣不高興,不愿意跟著兒臣學(xué),不然,額娘選一位侍衛(wèi)教六弟習(xí)箭。”
“既然要學(xué),自然就要學(xué)最好的,你的箭術(shù)是你皇阿瑪親自教出來的,遠較那些侍衛(wèi)更好,至于弘瞻……本宮自有辦法說服他。”說罷,凌若起身道:“走吧,本宮帶你去見弘瞻。”
不等水秀抬手,弘歷已是先一步扶住凌若,他這個動作令凌若頗為奇怪,輕笑道:“這是做什么,不是有水秀他們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