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后悔不已
“補(bǔ)償我？”納蘭湄兒冷言道：“你怎么補(bǔ)償我？能把我的清白還給我嗎？能將之前的事抹去嗎？”見胤禛不說話，她尖聲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搖頭，“不行，你什么都不行，所以對我來說，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一條路！”這般說著，她目光死死盯著瓷片。
胤禛惶恐地道：“不是，湄兒，雖然朕不能抹去之前的事，但朕真的會好好照顧你，不管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答應(yīng)你。朕只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求我？呵呵，堂堂大清皇帝也會求我嗎？真是好笑！”納蘭湄兒雖然在笑，卻是淚流滿面，“就算我活著，你要我以后拿什么臉來見人，要我用什么臉活下去？我是允禩的福晉，可現(xiàn)在……”說到這里，她已是泣不成聲，用力打著胤禛道，一邊打一邊痛哭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是否因?yàn)槲叶嗄昵柏?fù)了你，所以你今日要向我討回？”
胤禛什么都沒說，只是由著她打，一直到納蘭湄兒自己打的沒了力氣方才停下，望著猶在哭泣不止的納蘭湄兒，胤禛痛心地道：“對不起，湄兒，朕知道朕再說什么都沒用，可是朕真的不想看到你死，就當(dāng)朕求你，你放下手里的瓷片可好？”
納蘭湄兒盯著他，抓著瓷片的手緩緩松開，正當(dāng)胤禛以為她聽進(jìn)了自己的話時，納蘭湄兒忽地道：“沒用的，就算你可以阻止這一次，也阻止不了以后，左右允禩就快死了，我活著也沒意義，還不如死了干凈。”這般說著，她抹了臉上的淚冷笑道：“這次你可是高興了，允禩死了，我也死了，你便可以安枕無憂了，你做的丑事也不會有人知曉。”
“朕從不曾想過要你死。”多年的情份再加上心中的內(nèi)疚，令胤禛不知該如何說才好，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么沖動，但事情錯在他身上，是他對不起湄兒，是他錯！若讓湄兒就這么死了，他一輩子心里都會過意不去，弘歷的事已經(jīng)讓他引為終身之憾，一生都活在內(nèi)疚中，實(shí)不想再憾上加憾。
不知過了多久，他出聲道：“湄兒，若允禩不死，你是不是也不會死？”
納蘭湄兒本不欲再理胤禛的話，但這句話卻讓她抬起了頭，懷疑地道：“你肯放過允禩？”
胤禛咬一咬牙，再咬一咬牙終是將盤旋了許久的話說出口，“只要你答應(yīng)朕以后都不尋死，朕就饒允禩一條性命，而且除此之外，朕會另外再想辦法補(bǔ)償你，不讓你受委屈。”
他的話令納蘭湄兒臉上浮現(xiàn)掙扎之色，她今日之所以會入宮，就是想求胤禛放過允禩，雖然后面發(fā)生的事，是想都沒想到的，但胤禛肯主動開口恕允禩，勉強(qiáng)算是一件好事，“你是否真的肯放允禩？”
胤禛連忙道：“朕既然開口了，就一定會做到，雖然允禩活罪不能免，但朕可以恕他死罪，只要你答應(yīng)朕好好活著，不要尋短見。”
其實(shí)納蘭湄兒剛才摔破花瓶想要割腕自盡，也是因?yàn)槭芰诵呷瑁粫r想不開，而今緩過神來后，就算把碎瓷片主動遞到她手里，她也未必有膽量割下去。至于說以后尋死之話，也是一時意氣。
在胤禛緊張的注視中，她緩緩點(diǎn)頭道：“好，我答應(yīng)你。”
胤禛心中一松，點(diǎn)頭道：“好了，那沒事了，待會兒朕便下旨恕允禩死罪。至于你我之事，只要你我二人知道，只要我們不說便不會有人知道。”
納蘭湄兒胡亂點(diǎn)點(diǎn)頭，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說什么都沒用，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守住這個秘密，否則讓人知道了，她真是不用活了。
在胡亂穿了衣裳后，納蘭湄兒走出了養(yǎng)心殿，候在殿外的蘇培盛看到她出來，連忙欠身行禮，眼中透著好奇之意，他不明白納蘭湄兒究竟與胤禛在里頭說了些什么，為何會待了足足半日功夫，上次可是不足一個時辰便離開了。不過他也是知道分寸的，曉得有些事輪不到自己過問。
納蘭湄兒一言不發(fā)的離開，在走到一半的時候，斜刺里忽地走出一個人影來，借著兩邊的燈光，她認(rèn)得那個人影是如柳，只聽她屈膝道：“奴婢給福晉請安。”
納蘭湄兒啞聲道：“你怎么在這里？”
早在剛才如柳就看到納蘭湄兒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一般，心里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嘴上依著想好的說辭道：“我家主子很擔(dān)心福晉的事，特命奴婢在這里等候，請福晉前往景仁宮一敘。”
納蘭湄兒此刻哪有心情見舒穆祿氏，推辭道：“我……我還有事，改日再來給瑞嬪娘娘請安。”
如柳哪里肯放，拉著她道：“主子讓奴婢一定要請福晉過去，要是福晉不去，主子一定會怪奴婢沒有辦好差事，怪罪于奴婢，還請福晉可憐可憐奴婢，去一趟景仁宮，若是真有事，福晉您與主子說一聲再走就是了。”
見如柳苦苦哀求，又被拉著不放，納蘭湄兒只得勉強(qiáng)答應(yīng)，“那好吧，我去一趟就是了。”
“多謝福晉垂憐。”如柳謝過恩后，帶著納蘭湄兒一路來到景仁宮，舒穆祿氏果然等在東暖閣中，桌上還擺著覆有銀蓋的晚膳。
看到納蘭湄兒出現(xiàn)，舒穆祿氏笑著迎上來道：“姐姐可算是來了，要是再一些，菜肴可都涼了，來，姐姐快坐下。”
隨著她們的坐下，候在那里的宮人將覆在菜肴上的銀蓋一一取走，一時間暖閣中充滿了各色各樣的香氣。
舒穆祿氏拿了筷箸夾了一片冬筍在納蘭湄兒碗中，“來，姐姐嘗嘗這新鮮上來的冬筍，今晨還在山上呢，是快馬加鞭運(yùn)過來的。”
納蘭湄兒此刻哪里吃得下東西，低聲道：“多謝娘娘美意，不過臣婦實(shí)在沒胃口。”
舒穆祿氏一臉關(guān)切地道：“姐姐這是怎么了，難道皇上沒答應(yīng)饒恕允禩死罪？可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啊，本宮之前與皇上說的時候，皇上口氣已經(jīng)松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