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楚厲珩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

他曾親口許諾，鎮邊將軍凱旋之日，便是將軍府落成之時。

他是以國公府失火被毀為借口將趙瑜拘在宮中的，如今趙振大勝敵寇，若是凱旋，于情于理，他都應該將趙瑜放出宮去。

“愛卿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出宮？”楚厲珩沉了臉問，方才那點喜悅消失殆盡。

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也知道他為什么不悅，趙瑜掩唇低咳一聲：“臣只是關心兄長。”

就算他真的很想出宮，此刻也不能在楚厲珩面前表現得太明顯。

他的臉色還很蒼白，動作稍微大一些，就會導致傷口裂開，顧慮到他現在的身體，楚厲珩壓著怒氣：“愛卿身體還未痊愈，先將養著吧，不然趙將軍回京見到愛卿如此，不知會有多痛心。”

言下之意就是，趙瑜這一身傷不養好，還不會放他出宮！

“陛下說得是。”

趙瑜乖順應和，心中卻是有了期盼，下定決心要配合太醫好好療傷，再也不悄悄把藥倒掉了。

許是心態變得積極，趙瑜后面恢復得比之前要快許多，不過半月，傷口便開始結痂，下地走動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他好起來了，楚厲珩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被陰霾籠罩了兩個多月的朝中眾大臣也都暗暗松了口氣。

只是心肺兩次受傷，即便好了，也還是落下了病根，太醫說趙瑜情緒不能太激動，不然就會心絞難忍。

趙瑜對此沒有太大的感受，最近楚厲珩不動他，又有趙振要回京的消息暖著心窩，這病疾便沒有發作過。

又過了幾日，趙瑜基本痊愈了，便向楚厲珩請命回紫徽宮住，楚厲珩當時在批奏折，對此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批完奏折，親手幫趙瑜穿了厚重的披風，帶著他出了宮。

這是趙瑜數月來第一次出宮，透過車窗簾往外看時，外面已經擺了攤開始賣年貨，趙瑜這才發現，原來又是一年到頭了。

只是今年的年夜飯，太過冷清了些。

馬車一路疾馳，過了許久，大理寺出現在眼前，某些陰暗潮濕的回憶襲來，趙瑜的手緊了緊。

楚厲珩一路沒有說話，等馬車停下，帶著趙瑜下去，徑直走進去。

大理寺的人約莫早就知道他們要來，恭恭敬敬的將他們請進里面，走下暗牢，視線變得昏暗，獄卒提了燈籠，往里走了沒多久，噼啪的鞭子抽打聲和血腥味兒傳來。

趙瑜抿唇，再往前走了幾步，一個受了酷刑的血人映入眼簾。

那人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已是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施刑的人停下，喘著氣行禮：“屬下參見陛下！”

“招了嗎？”

楚厲珩淡淡的問，那人連忙回答：“招了，是趙貴妃娘家找的人，給了高額賞金，只說要趙大人的命，沒說其他。”

趙貴妃三字一出，趙瑜立刻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惹來殺身之禍。

“既然招了留著也無用，剮了喂狗！”

楚厲珩平靜的命令，明明他可以暗中直接讓人處理了，卻偏偏要親自把趙瑜帶來走著一遭，倒像是在踐行他之前說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