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大震,趙瑜毫無目的的往前跑著,好像后面有妖魔追著要吃了他一般。
一路跑到人煙稀少的小巷,胸口絞痛難忍,他扶著墻壁捂著胸口不停地喘氣,腦子里亂糟糟的,想的全是恩師怎么會知道那些骯臟不堪的事。
他想得出神,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屋頂趴伏著一個黑衣人,手拿著箭駑,折射著寒光的箭尖正對著他的腦袋。
“從遠!”
嶼、汐、團、隊
高鴻追出來,喊了一聲,趙瑜回頭,身體晃著向后倒去,與此同時,利箭破空而來,在高鴻驚恐地目光中,筆直的刺入趙瑜胸膛。
身體倒地震了震,也許是太冷,身體竟感覺不到痛了。
溫熱的血不停地涌出,趙瑜看見高鴻跪在自己身邊,緊張的用衣服堵住胸口奔涌的傷口。
“快來人!通知京兆尹拿人!宣太醫!”
高鴻怒吼,脖子上的青筋暴漲。
趙瑜與他同窗數年,一直尊他一聲師兄,他也如兄長一般待他,瞧見他這般緊張,冰涼的心臟微暖,隨即又慶幸趙振不在京中,沒有看見他如今所經歷的種種。
母親在刑場時說得對,兄長向來重情重義,面冷心軟,若是瞧見此般種種,定是熬不住的。
血流得多了,意識沉沉的陷入昏迷,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又傳來怒吼:“朕要他活著!他要是死了,今天有一個算一個,都給他陪葬!”
那人語氣如此暴虐,除了楚厲珩,全天下應該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費力的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卻是模糊的,只隱約瞧見屋子里烏泱泱跪了一大片人。
“陛下,趙大人三年前曾受過重傷,傷了心室,今日這箭又傷在要害處,若是拔箭,定……定會血崩啊!”
太醫戰戰兢兢的說,哪怕是這人以死要挾,也斷然不敢拔箭。
趙瑜收回目光,看著床帳發怔,原來他此刻是回光返照啊。
只是他活著已無地自容,死了又能去往何處呢?趙家祖先怎會要他這個不干不凈的死魂?
想得出神,臉上突然挨了一巴掌,勉強睜眼,卻是楚厲珩像惡鬼一樣死死的瞪著他。
“趙瑜,看著朕!”
他命令,那一巴掌很是用力,竟叫趙瑜看清了他的臉。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大不敬的撫上這人冷硬的臉,不死心的又問了那日在御書房問他的問題:“楚厲珩,我欠了你什么?”
他執著的想要一個答案,始終不解這人為何要這樣對自己。
楚厲珩一手按住他的胸膛,一手握住了箭翎,眼神微沉:“活下去,朕就告訴你答案!”
話落,手上蓄力,將箭拔了出來。
箭鏃做成倒鉤,帶出血絲,溫熱的血濺了楚厲珩一臉,楚厲珩立刻用手捂住,同時怒吼:“還愣著做什么,給朕上藥!”
被嚇傻的太醫連忙上前,上好的止血散跟不要錢似的往傷口上填,可那血卻沒有盡頭的往外涌。
“陛……陛下,血……血止不住啊!”
太醫哆哆嗦嗦的開口,長滿褶子的臉險些哭出來,床上那人臉色慘白,連呼吸都沒了一般。
心頭一刺,楚厲珩俯身吻上趙瑜冰涼的唇,勾著他的舌尖咬了一口,惡狠狠的威脅:“趙瑜,你要是死了,朕就把你的尸首帶到趙家祖墳,當眾奸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