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帝王只著里衣下了水,里衣濕透,平日被龍袍掩蓋的野性顯露出來,昭示著這具身體的主人有多精悍有力。
趙瑜渾身緊繃,戒備的看著楚厲珩。
霧清池是帝王沐浴的御用之地,一般不會有什么人會闖進來,可也并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若是楚厲珩要在此處對他做什么,只怕明日滿朝文武都會知曉這其中的齷蹉之事。
趙瑜不怕死,卻怕給趙家再添上一筆罪,更怕遠在邊關的兄長會因此受到什么牽連。
“愛卿這是什么眼神?朕看上去很可怕嗎?”
楚厲珩靠坐在池邊笑盈盈的問,笑意卻不達眼底,連這滿池的溫泉水都冷了幾分。
“陛下龍威震懾天下,臣不敢直視。”
趙瑜口是心非的拍馬屁,唇角想要上揚做出假笑卻怎么也做不到,楚厲珩似乎愛極了他這不得不屈服討好的模樣,眉眼彎了彎,鳧水而來。
趙瑜眼皮直跳,兩只手推拒著楚厲珩,卻沒敢用太大的力氣,只冷著聲提醒:“陛下,此地不可!”
“哦?那要在什么地方愛卿才會歡喜,才會肆無忌憚的叫給朕聽?”
他的言語如此具有暗示意味,似要將趙瑜所剩無幾的自尊和底線通通打碎。
趙瑜氣結,身體越發緊繃,眼底控制不住的泄出兩分恨意,眼角因為怒氣和委屈發紅,搭上他被池中熱氣熏蒸得緋紅的臉頰,倒是比平日那些嬌嗔的嬪妃還要美上三分。
池水微微晃動,發出嘩啦的聲響
“愛卿又在勾引朕。”
這人不講道理的說,顛倒黑白,趙瑜氣極了,剛要怒罵這人是暴虐無道的昏君,卻見楚厲珩低垂眉目,望著他胸口的傷疤。
那條傷疤足有三寸,穿透心臟,讓趙瑜在鬼門關走了一回,臥床足足三月。
“愛卿當初為朕擋劍沒有半分猶豫,方才那眼神,卻好似要親手殺了朕一樣呢。”
話落,傷疤被狠狠按壓,趙瑜身體一顫,抬手捂住眼底洶涌的淚意。
“陛下乃一國之君,臣斷然不敢以下犯上,做出弒君這樣大逆不道之事。”趙瑜輕聲說,聲音發著抖,帶了一絲哭腔,是從未在外人面前流露的軟弱,楚厲珩有些新奇,將他的手拉下,看見一雙濕漉漉的帶著怨恨的眸。
“臣不敢弒君,只是后悔,當初不該舍身救你!”
“后悔?”
楚厲珩的眼睛危險的瞇起,狹長的弧度已滿是肅殺,若是旁人也許早就嚇得跪下,趙瑜卻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半晌后勾唇笑起:“當初那場刺殺,不過是陛下自導自演的一出苦肉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