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北長青也不知道。
琢磨著應(yīng)該沒有被大佛明王尊抹殺。
若是這么容易抹殺的話,像血魔這種可怕的存在,大難寺的佛門高僧早就將其抹殺了,也不會將其鎮(zhèn)壓起來。
問題是。
如果血魔沒有被抹殺,那么是鎮(zhèn)壓起來了嗎?
想了想,似乎這個可能性也比較低。
那血魔說大難寺的源泉已然枯竭,佛門高僧也已然油盡燈枯,不然的話,血魔應(yīng)該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興風(fēng)作浪吧。
大佛天音響起之后,血海恢復(fù)成了荒漠,可是很快血魔就沖了出來。
現(xiàn)在血海又恢復(fù)荒漠,保不準(zhǔn)血魔再一次卷土重來。
不行。
這地方不能久留。
雖說荒漠一望無際,可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如今之計,只能去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找到大難寺。
青衿受傷不輕,而且真元耗盡,差不多喪失了行動能力。
北長青二話不說,一把抱起青衿,一同離去。
被北長青抱在懷中,青衿的內(nèi)心五味雜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先前通過冰清玉劍兩次交談,結(jié)果最后都是不歡而散,為此二人互相威脅,甚至大罵對方。
她知道北長青并不信任自己,非但不信任,甚至可以說連一點好感都沒有。
再加上青衿又以黑蓮婆婆的身份欺瞞,這一下,恐怕會更加厭惡。
青衿以為北長青雖然嘴上沒有說,但內(nèi)心一定會介意,更會計較。
讓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是,如今自己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北長青竟然會主動幫忙。
“你……為什么要幫我。”
終于。
青衿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什么為什么?”
“你完全可以不管我的。”
“大妹子,你可別多心啊,我精力充沛,真元無盡,揮之不盡,我自己走與背著你走,沒有什么區(qū)別,就好像在路邊拔一顆雜草帶著走一樣,再則說了,那血魔很可能還會卷土重來,我不得拉個墊背的啊,關(guān)鍵時刻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你!”
北長青的話總能把青衿氣的半死,這與她想聽的話,差了十萬八千里。
“畢竟你還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兒,雖說神魂老了點,不過那血魔應(yīng)該不計較,萬一血魔相中你了,一高興說不定就放我一馬。”
青衿怒然道:“你放我下來!”
“怎么著,害怕了?哈哈哈!”
北長青大笑著在虛空中一路狂奔,無論青衿如何用力,始終都無法從他懷中掙脫開來。
青衿很生氣。
然而,生氣之余還有一種害怕。
剛開始北長青說要拉她墊背的時候,青衿還以為是在開玩笑。
后來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不是。
因為她忽然想起來在巖石之地被火麒麟追趕的時候,北長青就曾說要拉她做墊背,不僅這么說,他也是這么做的。
本來根本沒有她什么事兒,火麒麟一直在追趕北長青。
自己變成一塊巖石,這個家伙把火麒麟引過來,差點害的她一口被火麒麟吞掉。
后來她又藏于虛空,被北長青一嗓子震了出來。
沒辦法,她只能不停的逃跑。
正是因為如此,青衿的真元才會耗盡。
現(xiàn)在這個家伙又說拉自己墊背。
這個該死的家伙!
真是好生陰險!
枉我剛才還對他心生愧意。
真是太可惡了。
青衿沒有繼續(xù)掙脫,她知道以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掙脫不開,與其如此,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盡快恢復(fù)。
北長青抱著青衿在一望無際的荒漠中以最快的速度狂奔著。
這次的他并沒有像先前那般如無頭蒼蠅一樣亂竄,而是朝著一個方向狂奔,他清楚記得先前血魔出來的時候,一道金色光柱直沖天際,在虛空中映出一座寺廟圣地,他狂奔的方向就是金色光柱出現(xiàn)的位置。
一邊狂奔著,北長青一邊觀察著腳下的荒漠。
生怕血魔卷土重來。
還好。
目前來說荒漠依舊是荒漠,并沒有任何變化。
這讓他多少有些放心。
也不知道狂奔了多久。
終于。
北長青在前面的荒漠中看見了一片廢墟。
強忍著激動的內(nèi)心,極速前去,定睛一看,這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戈壁。
廢墟之中似乎只有一座古剎寶塔保留的還算完整。
這座古剎寶塔宛如歷經(jīng)千秋萬代一樣飽經(jīng)風(fēng)霜,看起來破敗不堪。
“這……應(yīng)該是大難塔。”
北長青將青衿放下來,青衿望著眼前的古剎寶塔,雙眸之中亦是閃爍著激動的色彩。
北長青或許不知道。
而青衿卻是了解,大難寺有三座象征的存在。
其一大難碑,其二大難塔,其三大難佛。
相傳。
大難碑可震懾天下間一切邪魔外道。
大難塔則是鎮(zhèn)壓一切邪魔。
而大難佛是乃度化。
而且。
她敢肯定先前鎮(zhèn)壓血魔的無論是大佛天音還是大佛如來手,包括大佛明王尊都來自這座大難塔。
北長青抬頭望著這座大難塔,數(shù)了數(shù)一共九層。
沒有猶豫。
直接推門而入。
其內(nèi)是一座大殿。
大殿里面空蕩蕩的。
只有一尊巨大的佛像。
這尊佛像盤膝坐于磐石之上,磐石宛如一朵黑蓮為之綻放。
頭有三目,身有六臂。
與先前出現(xiàn)的大佛明王尊看起來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
大佛明王尊三目怒睜,六臂亂舞,滿面憤怒,背負(fù)猛火。
仿若殺氣騰騰,視一切邪魔外道為孽障。
而這尊佛像的面容看起來卻很平靜安詳,而且三只眼睛也都是閉著的,六臂其中有兩臂雙手合十,另外四臂各自打著一種奇怪的手印。
“這就是大難佛!”
青衿凝視著這尊大難佛,神情頗為復(fù)雜,尤其是看見大難佛座下的磐石黑蓮時,雙眸之中更是閃爍著一種異樣的色彩。
北長青也注意到了大難佛座下的磐石黑蓮,腦海中不由想起青衿說的那個磐石生黑蓮的故事。
他一直以為磐石與那座黑蓮玄島與古之遺跡有關(guān),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磐石黑蓮應(yīng)該與大難寺有關(guān),甚至可能就是屬于大難寺之物。
“我?guī)煾赶惹罢f磐石生黑蓮隱藏著一個秘密,不知這個秘密是不是與大難寺有關(guān)……”
青衿呢喃自語,道:“若是的話,又會是什么秘密?”
大難寺一層的大殿里面除了這尊佛像之外什么都沒有,北長青看了一會兒便上了第二層。
二層大殿依舊是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當(dāng)他們來到第三層大殿的時候,看見幾具干尸。
這些干尸皆是盤膝而坐,雙手合十,閉著雙目,身披金色袈裟,看樣子生前應(yīng)該都是得道高僧,二人走過去詳細(xì)看了看,身上沒有任何傷勢,十有八九是壽終正寢,壽元枯竭,坐化而死。
再往上每一層的大殿都有幾具高僧的干尸,皆是盤膝而坐,雙手合十,身披金色袈裟。
“大難寺是什么時候從世俗中消失的?”
青衿搖頭回應(yīng)道:“具體我也不知,古籍上記載的也不是很詳細(xì)。”
“你不是說大難寺是因為妄圖渡魔成佛遭到上蒼的懲罰,故而消失,為何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這里?”
“古籍上是這么記載的,我又不是神,怎會知道真假,不過……”話鋒一轉(zhuǎn),青衿道:“我猜測當(dāng)年大難寺從世俗中消失,應(yīng)該是為了鎮(zhèn)壓那血魔之魂。”
“或許是血魔之魂太過強大,大難寺也沒有絕對把握將其永久鎮(zhèn)壓起來,故而將其鎮(zhèn)壓在這方古境,以免血魔為禍天下。”
“這些高僧可能都是為了鎮(zhèn)壓血魔,耗盡了壽元……最終坐化而死。”
什么是佛。
這才是佛。
默默在一方古境鎮(zhèn)壓血魔,不為名,不為利,只為天下蒼生。
實在可敬,可佩。
北長青試著想了一下,如果讓自己待在這里長年累月的鎮(zhèn)壓血魔,他做不到。
別說鎮(zhèn)壓血魔。
就是待在這鳥不拉屎荒無人煙的地方,哪怕吃喝不愁,他也做不到,一兩天,一兩年或許還行,時間一長,恐怕精神都會崩潰,人也會發(fā)瘋。
“血魔……當(dāng)真無法抹殺嗎?”
北長青問了一句。
“先前出現(xiàn)的血魔,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魔,也不是什么妖魔,而是一具魔魂,換句話說,它可能是一抹精神,也可能一抹意志,甚至可能已經(jīng)超脫了生死,只要精神不散,意志不消,神魂就可以不滅。”
北長青心驚不已,他雖然看過很多書籍,不過都是一些各種道術(shù)方面,關(guān)于魔之一字,了解的少之又少,問道:“精神意志也能成魔?而且還能不死不滅?”
“古之大能的精神意志皆是強大如斯,其存在遠(yuǎn)非我等能夠想象,很多古之大能,人雖死,但精神意志卻會存在很久很久,甚至……有的精神意志還能生出新的自我意識,新生出來的自我意識,猶如嬰兒來到這方世界。”
“不過,嬰兒有父母引導(dǎo),不會踏上歧途,而古之大能的精神意志一旦生出自我意識,沒有任何人引導(dǎo),毫無道德觀,很容易踏入魔道,久而久之,便成魔魂。”
北長青聽的眉頭直皺,問道:“你是說那血魔可能是某位古之大能的精神意志?”
“我只是猜測,具體是與不是,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