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看著蕭情泛紅的面頰,在燭光的映照下,更美艷動人,她低下了頭,“我想讓你做我的教習,被岑老板拒絕了。”
蕭情心下一動,這件事岑老板怎么沒有和她說過。
“你現在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你應該把你自己手下的姐妹帶好,我們雖然不一樣,但是有事情你可以來找我。”蕭情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就是讓新月安分守己,不要動歪心思,但是對方完完全全誤會了她,一把抓住蕭情的手,“你是不是因為在國子監的事情覺得心里別扭,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在乎的,我腿上的疤也治療的差不多了。”
說起來,蕭情還真沒有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放在之前她或許還有一點兒愧疚,但是經年之后,她有什么錯?那傷是新月自己造成的,接替她位置的決定是先生安排的,再怎么追究也怪不到她的身上。
“沒有,我沒放在心上。”蕭情將手收回,又喝了口水,怎么平白覺得屋子里有些熱,簡直如坐針氈。
她起身,將房間里的蠟燭全部都點燃,順便將窗子拉開,坐回來的時候新月從包里拿出來兩張請帖,蕭情瞄一眼,是京劇戲團子的場子。
“兩天后你有沒有時間?”新月忽然開口問道,視線黏糊糊的,讓蕭情有些不適應。
她想想,“應該是沒有事情的,怎么了?”
“姑娘,那你能陪我一起去看嗎?你以前不也是喜歡聽戲嗎?”
蕭情忽然覺得新月的記憶力有些可怕,她笑笑,拿下一張請帖,“好,若是沒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就陪同你一起前去。”
一時無話,蕭情有些別扭,連著喝了好幾口水,新月終于開口,“姑娘,那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
“好。”
送走新月以后,蕭情躺在床上,徹底睡不著了,新月著急忙慌大半夜過來就為了送一張請帖?
天亮時,蕭情無意識地喊了一聲江昀,可是屋子里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回應,她一下子清醒過來,怕是又做夢了。
收拾完心情,她整理好東西,連東西都沒有吃就出了門。
“誒?姑娘。”蕭情剛走出,就被一個拄著拐杖的老爺子叫住,她緩緩轉身,“大爺,您叫我?”
“是啊。”那個老爺子拎著什么東西走過來,“我認得你,蕭情是不是?這是一位公子讓我給你的。”
蕭情接過去,往里看了一眼,竟然是桂花糕,還沒有了解事情真相老爺子繼續說,“我看那公子不錯,天還沒有亮就過來了,我來的時候看他一個人蹲在街口,我就趕緊給他開了門,讓他進屋子暖暖身子都不肯,說讓我幫忙把這個熱乎熱乎。”
看來是江昀沒錯了。
蕭情說,“多謝大爺了。”
“不足掛齒。”
她找阿柴安排好馬車,時候還不算晚,拿出來江昀給的桂花糕,吃完了以后才上了馬車。
江昀送完點心以后,就去了花枝的所在地,他窩在暗處,看著不遠處的某個身影,眉頭越來越緊。
大約半個時辰,花枝終于忙完,走了過來,敲敲桌子,“世子爺,你在想什么呢?”
花枝身上有一股膩人的香味,江昀不太喜歡,毫不掩飾地說,“你用了什么脂粉,嗆人得很。”
她勾著自己的頭發,坐下時胸前波濤一震,“味道不濃的話怎么賺銀子呢?那些大官人可都是喜歡這個味道的呢。”
“我來找你是有事麻煩你。”江昀的唇角沉沉。
“世子爺啊,你哪次來不是麻煩我,行了,有事快說,趁著我現在還有時間。”花枝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仰而盡。
江昀看了一眼遠處,花枝一看這陣勢,笑問,“蕭情?”
“嗯。”
“怎么了?你還沒有和她說我們的事?”花枝問。
“說了是說了,但是……”江昀說到這里才意識到自己被花枝帶跑了話題,立馬轉回來,“你們這是不是有個客人叫藍池?”
“藍池?”花枝正摳著自己的手指甲,聽到這個名字立刻停下動作,“他不是我的客人,但是是我們這邊的常客,怎么了?”
江昀瞇起眼來,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的本名應該不是藍池,去查一下他。”
花枝舒出一口冷氣,“來這邊的人非富即貴,大多都是隱藏自己的真實姓名,想要查到可不容易,除非你給的條件……”
“你放心,你幫我調查他的人,我幫你找到李公子。”
花枝一聽到這個名字,神情大變,立刻坐直了身體,“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
“……”花枝有些吃不消,“那你準備從哪里開始查?”
“不知道。”江昀實話實說。
花枝足足愣了有半刻鐘,最后忍不住笑出聲來,“世子爺,我該真是搞不懂蕭情為什么會喜歡你這樣的呆子。”
“我也不明白。”說完,江昀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件事你慢慢查,查到了讓人來通知我,另外,你最好以后不要在霓裳樓待著了”
“那我就多謝世子爺指點了。”
江昀嘆一口氣,就離開了霓裳樓,被外面刺目的陽光閃了一下眼睛,他用手遮面,適應了一下才拿開。
近年關還能看到這樣的陽光,真是難得。
江昀走出去兩條街,結果遇到小廝來報,他立馬趕到了岳桂樓,他來到那人說的房間,剛準備敲門,卻平白撲了空。
門是開著的。
他伸手推開門,立馬將門關上,腳下是散亂的衣物,房間里還彌漫著一股不尋常的香氣,有些刺鼻。
“蕭情?”江昀出聲詢問,房間里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的動靜。
他接著往里走,緊接著隔間傳來了水聲,他立馬跑過去,準備將門打開,卻聽到里面傳來了蕭情的嘶吼聲,“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蕭情,是我,江昀。”他一臉焦急,究竟發生了什么,那一刻,他再也顧不上什么矜持,他只要他的蕭情好好待在他身邊。
門開了,蕭情的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紗衣,露出的肩膀上還有一個口紅咬痕,濕漉漉的眼睛就那樣盯著江昀,良久,她嘴角下壓,淚水從眼眶中涌了出來,“江昀,我……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