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
江昀回到府中,誰知道底下小廝來傳說凌家四少爺那邊有了消息,他思前想后都覺得不對勁。
“追風,立刻找人將蘇夫人還有蕭情帶到我的別院。”
追風不解,卻也只能冒著風險將這兩個人帶了過去。
蕭情是個倔強的,哪里肯屈服,沒法子他只能用強硬的手段,將其打暈再帶了回來,誰知道到了別院反被江昀數落了一頓。
翌日。
蕭情坐在屋子中,看著不請自入的江昀,只說道:“想不到世子爺好歹毒的心思,竟然將我囚禁至此。”
他剛想說話,就聽見外頭傳來聲音。
江昀看了一眼蕭情,隨后說道:“進來吧。”
追風推門而入,看到蕭情之后神色略微緊張,隨即把頭探下,“世子爺,蕭老爺派人來報,說是讓蕭姑娘他們回府,似乎有重要的事情。”
蕭情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出來這么長時間,蕭老爺從來沒有過問過,現在看來是蓄勢待發了。
她心有隱憂,開口道:“我知道了,這段時間也要多謝你的照顧,我先回去了。”
蕭情剛走出去,江昀就起身叫住了她,眼中繾綣著不舍,隨后強行壓住,“如果有任何事情,你盡管來找我。”
“能有什么事情啊?”蕭情閑散一笑,隨后離開。
江昀沉默半晌才說道:“找個人跟著她,另外把夫人他們也送回去吧。”
“是。”
蕭府內。
蕭老爺端坐在堂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下面的人,里面沉淀著怒氣,他登時一拍案桌,“我蕭家的臉全部都給你丟盡了!”
“爹,女兒知錯了。”早在回來的路上,蕭情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勢必要和蕭老爺大鬧一場。
“你看看你,渾身上下哪里有點兒女兒家的樣子,既然你這么想拋頭露面,我就讓你去體會一下什么是艱難險阻,現在邊關在打仗,你裝出男兒身,即刻就動身吧。”
“爹!”蕭情呆呆看著面前的人,“你就舍得我過去嗎?”
“對,我舍得!不必多說了,我心意已決。”說完,蕭老爺就直接喊人把蕭情帶走了。
蕭情被帶回院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后腦勺就挨上了狠狠的一巴掌,等她回頭眼前已經昏黑一片,暈睡了過去。
沙塵漫天,太陽直直地射到蕭情的眼睛,她眉心一皺,緩緩睜開眼睛,一張俊秀的臉映入眼簾,剛想細看她就立刻清醒,坐直身體,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你……你是誰?”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蕭情,一臉的嫌棄盡顯無疑,問道:“我還想問你是誰?我們府上的下人嗎?”
蕭情聽到這句話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我渾身上下哪里像下人?”
那人撇撇嘴,起身要走,蕭情也起身拍拍屁股跟在他身后,那人轉過身去,湊近她說,“不要跟著我!趕緊下去。”
那人轉過身去,蕭情咬了咬牙,一口氣跑到他眼前攔住了他,直直地看著他,但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最后她像蔫了吧唧的茄子,雙手無力垂下,弱弱地問道:“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哪里嗎?”
那人唇角一揚,色淡如水的唇微啟,“這位姑娘,你在這邊躺了兩天了竟然不知道這是哪里?好,那就當你不知道吧,我來告訴你,不過我只說一遍,你給我好好記住了!這里是邊關陣地。”說罷,那名男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蕭情頭嗡嗡地響,她敲了敲頭,心上一痛,她抬頭看了看周圍,除了土還是土,她有些暈眩。
面前的男人眼神有些微茫,他以為蕭家的人不會如此狠絕,沒有想到蕭情竟然真的被他們折磨到失去記憶了。
他費盡千辛萬苦來到軍中,為了接近蕭情不惜推掉了上京多少事務,沒有想到她真的出事了。
在這條路上,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此前他與蕭老爺說好,將蕭情送至錢莊,這件事是他統合的,怎么現在卻舍得將蕭情送到這種寸土不生的地方來呢?
江昀看著獨自在生氣跺腳的蕭情,他一臉不解,沖著她擺擺手,“你干嘛呢?”
蕭情回神,沒好氣地說,“讓開!我要過去!”
江昀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生氣的模樣,說道:“你要去哪?”
蕭情沒理他,直接用手將他推開,徑直往帳篷走去。
江昀眉毛抖了三抖,隨即勾起一抹邪笑,跟在蕭情身后。
蕭情嘟著嘴走進帳篷,連看都沒看就走到一個守衛面前說:“我是蕭情,我要一個單獨的住所。”
守衛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幾分疑惑,她回復:“蕭姑娘,這邊都已經滿了。”
蕭情一聽就急了,趕緊說道:“怎么可能會沒有,你再看一下。”
“蕭姑娘,真的沒有。”
蕭情剛想有所行動,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把獨院的鑰匙給她。”
蕭情循聲望去,竟然是江昀,她的心情更加糟糕了,扭過頭去一句話也不說,江昀走到她一旁,低頭看了一眼鬧情緒的蕭情,玩味一笑,對著守衛說道:“把鑰匙給她。”
守衛立刻皺緊眉頭,說道:“您剛才不是……”
江昀聽聞立刻沖著那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那個守衛識趣地找出鑰匙,蕭情接過去后白了江昀一眼,就隨下人離開了。
江昀淡淡一笑,如水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星光,他對守衛說道:“每天早上你看著剛剛那個人,只要她一出來就立刻告訴我知道嗎?”
“是。”
蕭情找到獨院,一打開房門就看到了滿地的包袱,她看都沒看,直接走進床邊,趴在了上面,風從外面吹到她的臉上,有些涼涼的,她打了個噴嚏,抽了一下鼻子,從旁拿了一個手帕擤了一下鼻子,直接扔到了地上,然后閉目養神。
正當她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時候,門聲響起,她不耐地睜開眼睛,撐起沉重的身體走下床,連看都沒看就直接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劍眉如書法家凌厲筆法下的藝術品,幽深的眼睛里有不可琢磨的深情,多看一眼都會被蠱惑,高挺的鼻梁下是淡粉的薄唇。
蕭情盯著眼前這張精心雕刻的面容久久不能回神,忽然她粲然一笑,甜甜地叫了一聲,“羨大哥。”
然后像個小姑娘一樣踮起腳來勾住那人的脖子,頭窩在他的肩窩里,那人身子微微一震,也伸出手去回抱著蕭情,笑道:“想不到我凌羨還能讓蕭姑娘記住啊,真是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