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他會變成這樣一個惡魔，明明以前是那樣溫文爾雅的少年郎，可是現如今他卻成了殺人不眨眼的葉嵐。
難道真的如同江昀說的那樣，葉嵐已經不干凈了嗎？
那樣的表情蕭情從前從未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陰森森的笑意也令人畏懼。
他剛剛那可是殺了一個人啊，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蕭情作為一個局外人都能看到那個人的求生欲望有多么強烈。
蕭情一想到剛剛那個人的死狀，頓時胃里一陣翻滾，扶著墻吐了一地。
心里，身體上，哪里都有強烈的不適，蕭情扶著冰冷的墻面一步步朝賣煙的地方走去，眼前卻閃現以前的光景。
蕭情借著街邊葳蕤燈火，大約一刻鐘才找到那家小店，問老板買了一個煙袋。
蕭情拿捏著煙袋，抬頭望望天，黑沉沉的一片，似乎下一秒鐘就能把蕭情吞噬掉。
原來人是這般的渺小，這般的不堪一擊，所有的美好愿想在頃刻間分崩離析。
蕭情在外面晃蕩了幾個來回，才回到霓裳樓，蕭情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復著自己的心情，站在岑老板房間前咚咚敲了幾下門。
“進來。”
“岑老板，您要的煙。”
“放在那邊吧。”
“是。”
蕭情看著岑老三，還想再說些什么，可是蕭情知道一切都是徒勞，這個時候岑老三是不會放蕭情離開的。
綠柳剛剛走，霓裳樓招牌就那么幾個，蕭情心里很清楚，自己日后的路是要往白羽凝靠攏的，岑老三更加不可能會放過自己了。
蕭情拍拍自己的臉，然后關上門離開。
前廳已經有了不少的客人，舞女三三兩兩在旁陪同說笑，蕭情知道自己該打起精神來，可是剛剛的一幕實在是刺激太大，蕭情不知道如何去面對。
蕭情的腦子有些嗡嗡響，頭也有一些暈眩，下樓的時候一不小心拐了一下腳，結果直接撞到了一個人。
“你個賤人！你要做什么！”
蕭情的耳邊突來吼聲，蕭情看過去只見是一個舞女，名字蕭情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秋菊。
蕭情到底現在牌位小，低頭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秋菊得理不饒人，“什么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目中無人，你仗著你長了一張年輕的臉蛋就不把我們這些老人兒放在眼里了是不是？蕭情，你這還沒有當上頭牌呢，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人。”
蕭情不想自己竟然被這樣冤枉，“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和你道歉了，你還要我怎么樣？”
秋菊長了一雙丹鳳眼，那眉眼一拐頗有王熙鳳的那股子狠辣勁兒，“要我原諒你也可以，給我跪下。”
“你說什么？！”
“我說。”秋菊步步緊逼，直到蕭情再無退路，她一把捏住蕭情的脖子，“我說你給我跪下！”
蕭情就算再怎么誠懇，也不可能為了這點事情就給秋菊下跪。
“我不跪！”
“不跪是不是？”秋菊立馬走到一旁，和坐席上一個富商說了些什么，那個富商招呼了幾個人過來。
秋菊雙臂環在胸前，一聲命令喝下，“給我打。”
“你！”蕭情眼睛忽然瞥到遠處一個人，那是葉嵐，他就那樣靜靜站在那里，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蕭情眼睛一直看著那邊，那幾個人卻直直打了過來，蕭情被一拳頭打在了地上，身上被他們拳打腳踢，其他人也都是冷眼旁觀。
蕭情被一拳頭打在了地上，身上被他們拳打腳踢，其他人也都是冷眼旁觀。
終于忍無可忍，推開那幾個人，蕭情站在秋菊面前，眼里雖然有淚水可是一直忍著不掉出來，“我這輩子都不會朝任何人下跪！”
說完，蕭情就直接給秋菊一個白眼離開了。
蕭情回到房間，看著房間里的一切，忽然覺得這就是一場夢，夢醒了她還是她。
蕭情坐在床邊，面前燈火影影綽綽，眼淚奪眶而出，苦笑一番，“你還真是傻，被人欺負成這樣，他卻是半點兒表示都沒有。”
這一切，終究是走到了盡頭。
霓裳樓敞開大門迎客，所有人都在燈紅酒綠之下滿足著自己的私欲，蕭情借著肚子疼的緣由躲在屋子里沒有出去迎客。
自從秋菊開始那樣看輕自己之后，霓裳樓其他連她都不如的舞女紛紛欺負到了她的頭上，她無力反抗，更不想再做掙扎，因為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今晚就動身離開！再不離開只怕再也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蕭情。”花枝在外面喚著她的名字，她走出屋子，問道：“怎么了？”
花枝捂著肚子說道：“我怕是吃壞肚子了，等一下我要上臺給白羽凝伴舞，現在怕是不行了，你能不能頂替我一下？”
蕭情立馬擺手搖頭，“不，我不能上去，我什么都不會，萬一砸了招牌怎么辦？”
“沒關系，你就隨便擺弄兩下就行，反正那些客人都在看白羽凝不會注意到你的，而且到時候會給你戴上面具，咱倆身材差不多，我的裙子就在我的床頭上，面具也在那里，你趕緊進去吧，來不及了，我肚子好疼，我要去蹲一會。”
說完，花枝也不給蕭情思考的時間，就一頭扎進茅廁。
蕭情回到屋子，反復踱步，后來看到那套華麗的衣裳心里也起了漣漪，想起之前在舞臺上翩躚起舞的白羽凝。
在她離開之前，陪白羽凝跳完這支舞，那也算是對得起他對自己的用心，也算是對得起霓裳樓了。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把最真實的自己交給舞臺。
蕭情換上衣服，戴上面具，然后走了進去，所有人都在圍著白羽凝團團轉，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她坐在小角落里，心里默默做著告別。
也許這一走，就再也不會相見了。
不知不覺，蕭情在霓裳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一切好像都還是昨天發生過的一樣。
轉眼間，在這里也有了許許多多的回憶，以后回到那處烽煙，或許是好的，但總覺得心里缺了一塊似的。
“花枝姐，你還愣著做什么？要上臺了！”
直到旁邊的人叫她，她才回神，反應了幾秒鐘才認清自己現在是頂替花枝上臺的。
蕭情拐著步子，提著裙子，跟在所有人的身后，心里開始緊張，這是她第一次上臺，心里那種期待感已經完全被緊張給替代了。
蕭情多么希望這個時候能有個人也來替我一下。
舞臺上，刷地一下子燈光亮了起來，幸虧隔著面具，不然她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閃瞎了。
“白羽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