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情安穩了幾日之后,開始居安思危。
雖說在世子府待著是比外頭安全,但是現在還沒有完完全全把江昀這個人摸清楚,要是她的身份被外人知道了,一定會惹來不少的麻煩,甚至還有可能牽連到蕭老爺。
況且在京城也不是什么長遠的計劃,找到商機就該離開的,與其想著依靠別人,倒不如讓自己強大起來。
蕭情想了想,還是去到書房外,她敲敲門,里頭沒有什么大動靜。
蕭情從旁邊戳破窗戶紙,從外面看到了里面的場景,江昀坐在里頭也不知道在寫些什么東西,看起來專注得很。
原本以為經過那一場病,江昀的脾氣會比以前好一點,后來她才發現狗改不了吃屎,他懟人的毛病這輩子是改不了了的。
江昀何等精明,他早就察覺到屋子外頭有人,只是他在創作的時候不喜歡任何人前來,說起來把她冷落在外并非因為這個,只是想看看蕭情的忍耐限度到底在哪里。
蕭情這次倒是規矩得很,也不急在這一時見他,沒有他的允許她也能來去自由,誰知道她剛轉過身去,身后的門就開了,江昀站在里頭,臉有些發紅,氣息也有些不穩,“有何事?為何不說完再走?”
沒想到江昀會追出來,她愣了一下,隨后整理好措辭,“這幾天我在這府內什么事情也不做,有些無聊,想要到京城內走走。”
“可以。”江昀聽了她如此知書達理的請示,心中竟有些開心。
蕭情這邊倒是起了疑惑,這么快就答應她了?也不猶豫一下嗎?
自從知道自己被人追殺之后,她這疑心病一天比一天嚴重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改掉。
江昀見她起了疑心,直接邁出步子去,沒幾步就到了她的眼前,伸出手去敲了一下她的頭,“怎么?你還怕我會半路加害于你嗎?若我懷有異心也不至于讓你在府上這么多天了,走吧。”
蕭情揉著腦袋,緊著步子跟了上去,她隨在其身后進了馬車里面,追命在外頭竟然唱起了歌,江昀的臉上竟然也掛起了晴朗,蕭情好奇發問,“你們主仆兩個心情怎么這么好?”
江昀看她一眼,“有人要買我的畫。”
“買你的畫?”
這么一說,蕭情才想起來之前從小云那邊打探來的消息,說是這個江昀也會做些江湖生意,就是變賣自己的字畫之類的,聽說賣的價錢還特別的高。
“嗯,是禮部侍郎陳山,他已經年邁,當不起職了,準備告老還鄉,他家在江南地帶,離著京城十萬八千里呢,再來是不可能,于是讓我給他夫人畫一幅畫。”
“多少錢?”
“你猜。”
蕭情想了想,這個江昀地位這么高,估摸著這價錢一定不會少,“六千兩?”
江昀輕輕搖頭,“接著猜。”
“七千?”
“再猜。”
蕭情覺得有些離譜了,立馬問道:“難道是萬兩?”
江昀皺眉頭,臉上有些不忿,“我好歹也是個世子爺,你覺得就這么點能打發的嗎?說實話,給一個死人作畫就夠那個了,兩萬輛不算貴。”
“兩萬兩?!”蕭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萬兩估計都夠她花好幾輩子的了,這要是能帶回現代去,她就發大財了。
江昀輕聲說道:“這些錢我并非留給自己用的,也不可能留給自己。”
“那你不留給自己,要給誰?你爹你娘應該也不需要這錢吧?”
“陳山一輩子當官,這官商的門道你一個女子是不會清楚的,但是他從中得到的可不止這些呢,現在邊關安定,沒有什么利益能夠拿到,他自然不想做了,但是因為他的自私,還有不少的老百姓都在受苦受累呢,這些錢自然是拿來接濟災民的。”江昀的眼底掠過一絲微光,也許是她恍惚了,竟然覺得這樣的江昀有些陌生,好似能夠看到廟堂之高。
蕭情想了想,忽然問道:“我聽人說你喜游玩,官道上的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只要我想知道我,我自然能夠知道,這些個事情不該說給你的,女子能懂什么呢。”
聽到江昀的話,蕭情直接不樂意了,她扁嘴,“我是個女子怎么了?自古還有不少的女人救國呢?巾幗也不差。”
“你說的都對。”顯然,江昀是在敷衍。
蕭情試探出口,“除了太子外,你在京城里就沒有其他友人了嗎?”
“無。”江昀的眸色淡了一些,似乎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沒有?怎么可能無呢?你在騙我的吧?”蕭情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江昀沒有說話,只是起身走到外頭和追風坐在了一邊。
對于突然來的冷落蕭情還有些不適應,心中免不了多句話,“也對了,你那張嘴誰能受得了呢?”
追風聽這話實在是刺耳得很,他知道江昀的難處,自然不平,他直接勒了韁繩,擼起袖子就想和蕭情打一架似的。
“追風,回來坐好了。”江昀在旁命令道。
“主子!”追命擰著眉,心中憤憤不平,江昀顯然不想多說,誰不知道江昀還有那兩位少爺當年在京中的名號,若不是因為那件事他們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算了。
不讓他管他便不管了。
追風坐回來,繼續趕馬車。
蕭情不以為意,一進京城整個人撒開了,左顧右盼的,硬生生感覺沒來過京城似的。
“你在家的時候沒出過門?”江昀忽然疑心問道。
蕭情一聽,暗叫不好,她表現得太興奮暴露了嗎?
她趕緊咳嗽一聲,“我在家的時候很少出來啊,都在房中學女紅。”
呵呵。
江昀冷笑一聲,“你還會女紅?”
蕭情掐緊了腰,“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女紅也很厲害的。”
“好啊,那你等著給我繡個汗巾好了。”
“繡就繡,誰怕誰!”
他們走著走著,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不少人紛紛交頭接耳。
“前方開了個新的酒樓,那里面請的廚子可是京中一絕呢。”
“是嗎?那我可要去瞧瞧。”
蕭情聽著這話,立馬扭頭去看江昀,腆著臉,“我說世子爺啊,你看我們也走了這么長時間了,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去吃點酒?”
蕭情在想什么江昀怎么可能會不知道,他笑了一下,“方才我就叫追風過去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