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林祿看她跟個啞巴一樣,心里只覺得痛快,想到醫院里的人說譚暮白因為離婚的事情,現在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女兒,好像因為離婚的事情很傷心,你這個當媽的,可要記得好好安慰她,別讓她做出什么傻事來。
畢竟,她現在只有你這個母親了。”
此話一出,方娟頓時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樣,抬眼看向了林祿。
林祿在笑。
很痛快的笑。
大仇得報一樣。
眼里都是得意。
她恍然醒悟。
覺得自己就是個劊子手,在替林祿殺人誅心。
而傷害的對象,就是她自己視若寶貝的女兒。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
能傷害她女兒的人,不是得病的陸勵南。
而是她這個母親。
方娟渾渾噩噩的從林祿的病房里出去。
林祿看著方娟離開,斜斜勾了勾唇角。
所有令她傷心難過的人,她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就算是報復不到他們的頭上,也要報復到他們的血親頭上!
總之,得罪了她林祿,就要付出代價!
…………
方娟出了病房。
抬眼去看走廊。
她本是想要看看走廊盡頭窗戶里面透出來的光。
可是,卻驀的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男醫生。
她心里一緊。
瞪眼看著那個剛才還背靠著墻,此刻看她看過來,而離開墻站直了身體的男醫生。
那男醫生長得極好看,容貌上分毫不輸傅錦書這樣華美精致的男人。
只是,比起傅錦書那高冷疏遠的氣質,面前這個男子氣質要更溫柔一些。
他的溫柔,仿佛是從骨子里面帶來的春雨。
讓人看著他,就覺得他應該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說是如沐春風,并不夸張。
方娟看他望著自己,皺了皺眉,轉身要離開。
她不認識這個男醫生,卻不知道為什么,看見這樣一個氣質溫柔,長相華美的年輕男人,她會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慌張感跟懼怕感。
她想要趕緊走,擺脫這種糟糕的感覺。
那男醫生卻開了口:“不巧,病房里的談話我聽見了。”
方娟的腳步僵住了。
她如同瞬間被水泥澆灌了一樣,整個身體開始僵化。
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也不敢回頭。
寂靜的走廊上,男醫生的腳步聲朝著她走近。
再出現在她身側的時候,話語聲又傳來:“是阿姨讓陸先生跟慕白離婚的嗎?”
方娟猛地一個激靈,瞬間從僵化狀態里脫離出來。
驚弓之鳥一般,猛地扭過頭:“你不要亂說話!”
她否認著吼他。
想要以這種愚蠢的方式來讓對方收聲。
可是,面對她的吼叫。
男醫生根本沒有一點收聲不說的意思。
他就這樣平靜的望著方娟,繼續問:“阿姨要在這里跟我說,還是選個人少的地方跟我說?”
“說什么?你是誰?我沒話跟你說!”
方娟心慌的厲害。
越是心慌,就越是想跑,她揮手要走。
可是,身后的男醫生遠比她想的要厲害的多得多。
“十九年前,我在南城見過阿姨您。”
方娟訝然頓住,驚恐從心底毒蛇般竄了上來。
男醫生又補了一刀:“那時候,慕白還是個小女孩,南城下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