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嫵回頭看了下,身后沒人,左右兩邊都沒人,再看到不離的視線一直都落在自己身上,她才明白兩人的對話繞了一圈,又回到起點了。
她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小家伙,這種玩笑不能亂開。”
不離聽著她的話,沮喪道:“算了,反正你什么都忘了,不記得以前你是怎么生下的我,也不記得那個壞女人是怎么慫恿父親捏死我,不記得你的心臟是被誰一把捏碎……”
顏嫵本來對前面的話都沒太在意,但聽到心臟一事,瞬間集中了注意力。
“我的心臟?被誰捏碎了?”若之前她一直覺得這孩子在說胡話,可現(xiàn)在她倒有了三分相信。
“現(xiàn)在的水神妃啊,就是她把你趕跑,害得你心灰意冷寫下了和離書。”
不離嘰里呱啦將過去的事情零零碎碎地告訴顏嫵,然后還添油加醋說了一些這百年來自己備受冷落和缺愛的凄苦。
顏嫵用了半柱香時間才勉強消化,但依舊一臉不可思議:“你才多大,怎么知道這么多?”
“雖然我化成人形才短短五年,但我在你肚子里就有記憶,這一百多年的所有事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哪像你,一傷心就忘了所有事情!哼!”不離噘嘴道。
“你說你先是靈蛋,再是水蓮……可你身上若是有狐貍的血脈,為何我絲毫感知不到呢?”這是顏嫵疑惑的地方。
不離打了個哈欠,鉆進(jìn)了顏嫵的被子中。
“我身上若沒有狐貍的血脈,又怎么能三番五次入狐族卻一點都不被人察覺呢……”他說著,閉上了眼睛,似乎準(zhǔn)備睡覺。
顏嫵拉了拉他的小胳膊:“小家伙,阿離……你確定你沒騙我啊,明天我就去問問老狐貍,這世界上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你是說墨陽舅舅吧?他早就去過水神殿,警告過天族上下不能透露你的事,也不準(zhǔn)爹來找你更不準(zhǔn)我來認(rèn)親……”不離翻了個身,聲音越來越小。
小小年紀(jì)的他,一個人從天族往返狐族,著實辛苦了些。
顏嫵聽著他的話,心底說不出什么滋味。
墨陽舅舅……
他居然是這樣叫那只老狐貍的?
難道自己失去的這兩百年記憶,真的有小家伙說的這些?
司命星君說當(dāng)初忘卻那些記憶是自己的執(zhí)念,還說若自己執(zhí)意要找回那些記憶,或許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數(shù)。
如若自己真的經(jīng)歷了小家伙說的那些悲慘之事,忘記是應(yīng)該的。
但——
依照自己的性格,怎么會是任人捏拿的軟柿子呢?
顏嫵想了一夜,還是沒能想透。
她試著在腦海里找尋一些被自己遺棄的記憶,但是皆是徒勞。
清晨,墨陽帶著早膳來敲門。
顏嫵連忙斂去不離的氣息,然后輕咳了兩聲。
“老狐貍,我還要睡,你去忙你自己的吧。”她故意讓自己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調(diào)調(diào)。
“崇孖說你昨天睡了一下午,怎么現(xiàn)在快到晌午了還在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墨陽不疑其他,語氣中盡是關(guān)心之意。
顏嫵連忙說道:“昨天喝了兩罐杏花酒,現(xiàn)在還沒酒醒呢……你且去做蟠桃釀,待好了再喊我去嘗……”
“好吧,你休息好了來找我。”墨陽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離去。
待門外感覺不到他的氣息,顏嫵才解開覆在不離身上的斂息封印。
不離這時也正好揉著惺忪的睡眼醒了來:“我不是在做夢吧,居然一覺醒來看到的是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