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通這件事。
陳雄發現我跟陳倩倩后,先是朝我招了招手,那模樣似乎是再說早上好,我也回敬般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眼見陳雄出現,陳倩倩就趕忙往樓下走去,似乎是想履行昨天晚上答應的事情。
可很快我就抓住了陳倩倩的手臂,而后搖了搖頭。
如果是由陳倩倩去勸說陳雄,讓他說出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話,我覺得那真的沒什么必要。一個人如果是因為不得不說的情況下說了自己不想說的東西,那他也一定會在必要的時候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這樣的人是可怕的。
“可我父親他!”
“他會有他自己的選擇,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等待而已。”
陳倩倩沉默了,眼眶里分明有淚水在打轉。
“怎么,你是對自己父親沒有信心么?”
陳倩倩沉默不語,不過很快,還是掙脫了被我抓在手里的手,到底是沒有說話,而是下樓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我一直在等,就等陳雄告訴我真像。
一直到早上十點多。
農村的飯點跟城里略微有些區別,陳雄一早就出門了,現在正值白天,陽氣濃郁,不管什么妖魔鬼怪,現在都是能躲就躲,絕對不會再外面多做停留。
說白了白天就是這些鬼怪的末日,而晚上才是他們活動最為頻繁的時刻。
陳雄是扛著鋤頭回來的,我就在他們家的家門口,發現陳雄扛著一把鋤頭就從田埂里上了公路。
誰都沒有想到,在靠近公路后,陳雄竟然是直接將手上的鋤頭放在了公路旁,空著手回到了家,從我面前走過的時候,他停頓了那么一秒,而后才道:“陳大師,吃飯了!”
這應該是我吃過最無聊,卻也最長的一頓飯。
一頓飯吃完,陳雄就獨自回了房間,也不知道他在房間做些什么,就這么一直待到了晚上,依舊沒有出來。
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僅僅是我,就連李貴芳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包括陳倩倩。
心里那不詳的預感越加強烈,終于是在我的提醒下,讓李貴芳進房間去看看,先前她也去看過,只不過里面傳來了陳雄的一聲呵斥,李貴芳就再沒去問過。
可這一次,李貴芳敲門卻沒人應,推門門卻紋絲不動,這下李貴芳有些慌了,趕忙去找鑰匙,結果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
我心里那股不詳的預感在這一刻就好像是完全爆發了出來,我面色一變,直接奪過李貴芳手里的鑰匙,而后一腳踹在了房間的門上。
陳雄家的房門,大都還是木頭的,應該已經有不短的年頭。雖說刷了很多次油漆,可時間一長,里面到底是有東西會腐壞,這么一來,我這一腳,幾乎就將門給徹底毀了。
一行人快步沖進房間,這一進去,所有人都面色大變。
李貴芳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雙眼睛呆呆地盯著房間里那具吊在半空一動不動的尸體,好半晌后才緩過神來,而后就是一道驚叫,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陳倩倩見到這一幕,同樣驚叫一聲,先去將地上的母親扶起來,隨后我才上前去將吊在半空的陳雄給弄了下來,可這一次我的手觸碰到的是一具已然有些僵硬的尸體。
我心底一沉,自知大事不妙,將陳雄放下來后,才發現房間里的書桌上有一張白紙,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
我走過去隨意一瞥,面色終于是產生了變化。
“大師,不知道這么稱呼你對不對,總是會覺得有些別扭,在你看見這些懺悔的時候,想必我已經不在了,這早就該是我的歸宿,也該是我的報應,甚至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天。”
“我不知道該以何種面目去面對倩倩和貴芳,這件事我一直瞞著她們,自以為天衣無縫,可我在做完那件事后,總是會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不管我在哪里,那雙眼睛都一直盯著我,后來貴芳也說有這樣的感覺。”
“我原本的打算是請你過來,然后做出自己的決定,那件事雖說過去了不短的時間,可現在回想起來,除了瘋狂之外,就只有后悔,都怪我當初財迷心竅,才會做出那么瘋狂的事來,我該死,不過我希望大師你可以救救貴芳和倩倩,她們是無辜的。”
我沉默下來,信里所說,陳雄內心顯然是極度不安,而且說到現在,他也沒有說到底是怎么樣的一件事,讓他如此后悔。
同時我也感到后悔,難道是我逼得太緊了么,所以才會讓他覺得壓力倍增,從而做出自殺的舉動?
可當我順著接下來的話看下去時,才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環山公路,已經修了很多年了,上面資金已經撥了下來,工程卻遲遲沒有得到改善,自從挖出那具棺材后,怪事兒就一直不斷,后來聽人介紹,我們請了端木道長過來,這道長過來看了村里的情況,只跟我們說了一句話,鬼攔路。”
“用端木道長的話來說,就是有鬼攔著不準動工。村里人商量過后,都希望道長各自給個解決辦法,于是大家一起湊了兩萬多塊給端木道長。我是公路的負責人,這事兒自然得帶頭,可道長并沒有收我們的錢,只說這件事想要解決也不是沒辦法,只不過有些麻煩。”
“大家并沒有覺得麻煩是件做不到的事情,于是乎在端木道長的吩咐下,我組織了幾個一起干活的哥幾個,一起開了一個短會。”
看到這里,我突然剛起來先前來過陳倩倩家找我的女人也說過,當初陳雄曾經組織過一次短會,參加的人正是現在出問題的幾個家伙。
見陳雄的遺書里提到了這個短會,我又接著往下看了過去。
“那天晚上,端木道長看起來不是很好,我們同樣如此,那原本湊給端木道長卻被他拒絕收下的兩萬多塊錢突然沒了,不管怎么找都沒找到,不過也就是那個短會,端木道長給我們提了一個瘋狂又喪心病狂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