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陽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些道理，但很快我又察覺到不太對勁，若說李晨陽的話的確是沒有半點兒毛病。

我若是記得不錯，我跟朱三可從沒沒有向他透露我們身份有關半點兒，哪怕是一句話的回應。

在他眼里，我們應該只是普通人才對，然而眼下，他卻一語道破我們的身份，這才是我覺得古怪的地方。

朱三顯然也聽清楚了李晨陽話里的意思，不過卻是示意我不先按兵不動，正好我也想看看這家伙到底賣的什么關子，也就沒去在意那么多，就在山頭找了一塊還算開闊的地界，原地扎營。

我們各自都帶了帳篷，也不是第一次在外露營，所以都很熟練，扎到一半的時候，朱三從帳篷外面閃了進來，原本我以為他是想說什么，不過先前他明顯沒有會懂我的意思，這次又進來提醒道：“先別大驚小怪，這家伙我一早就覺得他不對勁，什么利益不要也就罷了，雖說我給他的那些東西不差，可相比之下，這家伙的行蹤讓人生疑，先按兵不動，看看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果真是有其他的打算，不是針對我們到還好，若是針對我們，到時候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朱三做了一個咬牙切齒的動作，我白了他一眼，這才道：“你這話說的我怪滲人的，我看應該是你多心了，畢竟是我們找上的他，又不是他找上我們，你也太疑神疑鬼了。”

對此朱三只是笑笑，這才接著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也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說話的時候也注意點兒，別老是把我們那點兒事兒拿出來到處說。”

朱三話音落下，我趕忙舉起了手。

“這可就冤枉我了，我敢起誓，我們的事兒，我可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提起過，就算是有，那肯定你也在場。”

“行了，我就是說說而已。”

朱三話音未落，外面已經是傳來了李晨陽的聲音。

“我準備去村尾看一眼，兩位可有興趣？”

“看見沒，剛才還說去不得，這會兒卻又說要去看看，這家伙就是不老實。”

朱三這句話說的特別小聲，就連在他旁邊兒的我都沒能怎么聽清楚，身在帳篷外的李晨陽就更沒有辦法聽到了。

“去去也好，我也挺感興趣的。”

朱三回應了李晨陽一句，就開始朝外面走去，出去之前，他又回過頭來小聲叮囑了一句，這才放心大膽地走出帳篷去。

“這家伙不會扎帳篷，我來幫他一下。”

朱三笑了笑，面對李晨陽的時候，居然說了這么一句沒水準的話。

我頓時無語，這家伙不是明目張膽的告訴別人我跟他有貓膩么，就算別人沒怎么懷疑，可被他這么一說，不懷疑才怪。

對此李晨陽只是笑了笑，而后也沒說什么，直到我也出了帳篷，他才把目光投過來，而后同樣是笑了笑。

下山的路比較好走，隨著距離越加的靠近村尾，山下的戲曲聲也是越加洪亮起來，我不怎么聽戲，也聽不出來這唱的是哪一出，不過越加的靠近村尾，朱三的面色，卻是越加的難看。

不過李晨陽倒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一路上都在跟他身旁的小劉說著這戲曲的演化，雖說說的很是詳細，可我依舊是一個字也沒聽懂。

不知道那小劉聽懂沒有，李晨陽說的時候，他倒是點頭點的最勤快的那個。

好不容易來到村尾，我發現跟村頭情況差不多，幾乎家家戶戶都是閉門熄燈的模樣，只有在村尾下的一個大場壩里，圍了幾十個人，而在場壩中央位置，搭著一個戲棚子。

我們的到來并沒有多少人發現，就算是有，后者也只是冷漠地看了我們一眼，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和動作，似乎臺上的畫面，更能吸引他們。

順著眾人的目光，我也看向了臺上，發現臺上的幾個白臉紅臉，表演的還挺吃力的。看的人也挺認真，可我總覺得有那么一些許的不是滋味兒。

一直繞到戲臺子后面，我才發現了這從村頭就一直聞到的油蠟燭味道，到底從何而來。

戲臺子后面支了幾口大鍋，約摸都是一米寬半米深，而鐵鍋里燒的就是紙錢和蠟燭。

我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鐵鍋里的確是紙錢和蠟燭一起燒，難怪之前聞到的味兒那么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把紙錢和蠟燭混合在一起的。

不過相比于紙錢蠟燭一鍋燒，旁邊的幾個東西似乎更能吸引人的視線，只見在鐵鍋旁邊，分別放置著十多個紙人，那些紙人都是青一色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哪個匠人糊的，糊的是惟妙惟肖，如果不是這里燈火通明的話，我恐怕還看不出來這到底是紙人還是真人。

朱三和李晨陽也發現了那十多個惟妙惟肖的紙人，不一會兒，那原本在看戲的其中兩個人居然起身走到了后臺，就這么當著我們的面兒把那其中兩個紙人扔在了鐵鍋里。

至此，那大戲也剛剛唱完一段。

那兩個家伙發現了我們這一行四人，不過依舊沒有言語，只不過抬頭冷漠地掃了一眼，就徑直回到了先前聽戲的位置，下一場戲似乎很快就要開始了。

對此，我們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有些懵逼，按常理來說，發現外人進村，怎么的也得知會一聲，再不濟，打個招呼問問外來人是哪兒來的也行，可眼下這般，卻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實在不知道這村子里的人都在賣什么關子。

“我說，我們的存在感，是不是也太低了。”

李晨陽一旁的小劉忍不住開口了，這話也是我一直想說的，我們的存在感，似乎的確是低了些。

“這有什么，看著吧，一會兒大戲唱完了，找個人問一下，我還沒見燒這么多紙人的。”

李晨陽話音一落，朱三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指了指戲臺子后面，在那里的其中一個大鐵鍋旁邊，還放置著一個如果不仔細看，還看不到的神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