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仇三來到警局,看著地上的那一地碎尸,驀地跑到衛(wèi)生間,瘋狂地干嘔起來。
聽仇三說,他昨天晚上一夜沒回去,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有動靜,有些像是誰在竊竊私語。
不過當時他也沒在意,轉(zhuǎn)個身就再一次沉沉睡去。
直到今天早上六點多醒的時候,他習慣性地朝著關(guān)押上官杰的審訊室走去,這還沒到,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
常年來的經(jīng)歷自然讓仇三一下就知道那是什么東西的味道,他推開關(guān)押上官杰審訊室的大門,卻是被迎面撲來的血腥氣險些熏暈過去,直到他看清審訊室里的一切過后,這才通知了一些弟兄過來保護現(xiàn)場,再就是給我打電話。
回到審訊室門口,因為仇三的緣故,這里并沒有多少人,也就他跟我,還有一個常年跟在他身邊的小警察。
那小警察不是別人,正是一開始在陽臺不信我,還扔掉我給他的護身符那家伙。
“你怎么看?”
仇三有些茫然的開口,顯然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一步。
我搖了搖頭,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站在這個位置了。
審訊室內(nèi),桌椅床鋪完好,那床還是特地為上官杰準備的,而且這家伙自從來了警局,安分的不得了,從不挑食,有問必答,似乎知道了自己的下場,對一切都看的太輕的那種灑脫。
床鋪完好,而上官杰則整個躺在地上,確切的說,是整個攤在地上。
他的兩條腿平放在身前,腿骨呈機械式撞擊后的斷裂傷,一條前臂搭拉在身前,嘴里則含著那條左前臂的一根手指。
而他的右手有一把匕首,那匕首有些像是平時切蛋糕用的塑料匕首,不過卻更堅硬,也更短,匕首長度不超過六厘米,刃口也并不算鋒利。
可就是用這樣的一把匕首,上官杰挖掉了自己大腿根部的血肉,硬生生將自己的兩條大腿給卸了下來,還用其卸了自己的一條胳膊,只不過沒有割的太完全,仍有一截皮肉粘黏在手臂上。
而那截手臂的一根手指,則被他咬在嘴里!
再就是上官杰的脖頸,脖頸處有一條幾乎將他腦袋給割下來的巨大傷口,這應(yīng)該才是致命傷。
而那把匕首,在做完眼前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后,被他隨手丟棄在了地上,浸泡在了自己的血液里。
仇三的面色難看,雖然上官杰的種種罪名都已經(jīng)成立,死刑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可就是這么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嬌慣奢靡的富二代,就這么用一把不過六厘米刃口的塑料匕首,在審訊室里把自己給大卸八塊兒。
這無論怎么說,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能想通的事情。
也難怪仇三剛才看到我的時候會是這么一副表情,這事不管誰遇到,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除了那些東西,我想你應(yīng)該過來看看這個!”
仇三輕聲開口,而后用衣領(lǐng)遮著自己鼻子,鉆進了審訊室內(nèi)。
我皺眉,效仿仇三的模樣,同樣鉆進了屋子。
可進去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用衣領(lǐng)捂住鼻子,根本沒有任何遮擋的作用,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兒還是會不留余力地沖進我的鼻孔,就好像鼻孔里有什么它們喜歡的東西那般。
這種感覺會讓送覺得厭惡,至少我自己很厭惡。
跟著仇三進了審訊室,只見他走到上官杰的尸體背后,而后指了指那地上一片黑乎乎,已經(jīng)有些干涸的血跡,這才道:“你看看那個東西,你認不認識?”
順著仇三所指的那個方向,我看到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字符,看不太真切,直到仇三閃到一邊,亮出了那個地方的光線,我的目光才完完整整地出現(xiàn)在了那里。
不過只看了一眼,我整個人就呆立在原地,那字符看起來根本不算是字,完全就是一個符。
“我觀察過,這玩意兒就是這小子寫出來的,畫這字的那根手指,現(xiàn)在就被他咬在嘴里,也就是說,寫完這個字后,他就把這根手指給咬了。”
仇三看著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幕,在跟我說話的同時,也別過頭去,似乎不太想去看上官杰現(xiàn)在那令人恐懼的一幕。
“這不是什么字,這是符!鎮(zhèn)尸符!”我悚然一驚道。
如果一開始出現(xiàn)的那些鎮(zhèn)魂符是為了安撫靈魂的話,那現(xiàn)在這個鎮(zhèn)尸符,就是為了安撫眼前的這具尸體。
可是為什么呢?他為什么要以這么一種極端的手法結(jié)束自己的性命。
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一個人能夠?qū)ψ约汉菹滦膩碜鲞@些事情。
眼前這一幕無論落在誰的眼睛里,都會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是不可能發(fā)生,可這一切就這么發(fā)生了,不僅發(fā)生,還是以最極端的方式。
“那這小子就是先前那些案子的主謀了?”
我知道仇三說的是什么意思,眼前這符跟當時那些案子發(fā)生后現(xiàn)場遺留下來的鎮(zhèn)魂符并沒有太多區(qū)別,這一點我們能夠區(qū)分出來,別人卻不能。
然而仔細想想,這怎么可能?
先不說那些案子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就眼前上官杰的死,便讓人難以置信,至少我不信這家伙是什么畏罪自殺。
畏罪自殺的人我雖然見過,卻不是這樣的,很多人能夠?qū)e人殘忍,卻無法對自己殘忍,這是常態(tài),也是常理。
“一切都不好說,你先把遺體解決吧,我覺得,你們警局恐怕很快就有麻煩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上官杰的死,其實就是一個陷阱,那陷阱旁邊的人還在不斷指著那個黑漆漆的陷阱洞口,不斷地慫恿我們一行人,讓我們趕緊跳下去。
窗外的天似乎就沒變過,一副暴雨將至的陰沉,悶到讓人心生倦意,加上剛才上官杰身上發(fā)生的一切,我只覺一個頭兩個大。
說起來我也不過二十出頭,為什么要承受這些東西?這些隨便一件都可以讓普通人崩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