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孟然和那兩個孩子的魂魄還在我這兒呢。
既然要結陰親,那自然是不能把他們給少了,不過如果要結親的話,也就不用再超度了。
嬰兒身上的戾氣在當時阿虎護住他的時候就已經清除掉了,當初要超度的原因是因為孟然并沒有一個確切的身份,孤魂野鬼去了下面,極有可能會受到欺負,甚至是無法投胎。
可現在不同了,陰親一結,孟然就是阿虎家的人了,有了門戶,自然也就不用擔心其他鬼魂欺負,也自然不需要再超度什么。
等了半個多鐘頭,朱三才終于到了,不過這一次朱三沒有帶大公雞過來,我正想問他怎么沒帶來著,可很快回過神來,阿虎還健在,要什么大公雞?
“喲,都到了!”
朱三看到我,沒有任何意外,又調侃起來。
“自然是比你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了,一直在等你過來!
朱三進門看了屋里的布置,似乎不太滿意。
“這里,這些東西不要,不僅沒用還礙眼!
“這里,這個東西也不要,沒什么大用,還有那朵花也不行!
朱三一進到屋內,就開始說這屋里的各種不是。阿虎倒也勤快,幾乎是朱三說什么,他就附和什么,不對也會立刻改正過來。
朱三吩咐我搬了一張桌子到堂屋前的場壩里,而后又拿出香爐等點上,甚至還自掏腰包買了一大對龍鳳燭。
“這算是我的心意了!
朱三拿出龍鳳燭,雖說這龍鳳燭要不了多少錢,可朱三的這份心,卻也受到阿虎和其父母的感謝。
原本我準備再看一會兒的,結果朱三點好龍鳳燭過后,就把我叫了過去。
“先前讓你收好的那兩個魂魄沒弄丟吧,就是洪河邊上那晚!
毫無疑問,朱三問的就是孟然跟那兩個孩子的魂魄。
“這我能弄丟么。”
剮了朱三一眼,后者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只要沒丟就好,待會兒天黑了以后,就把它們放出來吧!
我點了點頭,朱三這才開始著手布置著其他一切。
一直到日落西山,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在場壩中央,那對龍鳳燭依舊燃燒著,不過在龍鳳燭的中心位置,卻有一根白線和一根黑線,兩根線各執一端,都拴在蠟燭的正中央。
而在龍鳳燭前,一個用紙符剪成的小人兒就立在鳳燭之下,另外一個小人兒則是在龍燭下。
“你記得,但凡是陰親,若是為男方,那就用公雞代替,若是女方,那就用符人兒代替,且男方到時候同樣需要用符人代替。如此這般,才能保證不會出事。”
“為什么一定要用符人代替,我們有孟然的魂魄和阿虎,為什么不用真身呢?”
朱三冷哼一聲,這才道:“你懂什么,結婚本是人之常情,也是一件大喜事,可陰親不同,原本就已經陰陽兩隔的人如果想要結合,那就是逆天而行,試問出了事兒誰來承擔。”
朱三一句話讓我無言,不過他說的也對,如果真的什么人都可以結合的話,那還需要陰陽先生做什么!
“行了,把他們放出來吧!
朱三輕聲開口,并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夜色籠罩之下,一切似乎都開始恢復寂靜。
我將孟然放了出來,卻是沒想到,上次見過的兩個嬰兒居然成了一個。
上次的嬰兒都有些許殘疾,雖說一左一右,卻是雙胞胎。
可就現在竟成了一個,這如何不讓我感到震驚?
我看向朱三,后者這會兒同樣剛剛把目光從孟然母子倆的身體上移過來,不過看他的模樣,似乎并沒有太過驚訝。
“這是怎么回事兒?”
我看向朱三,希望他可以解釋解釋。
“這你都不懂?”朱三白了我一眼,這才又道:“我問你,一開始你是不是以為就一個小孩兒,而且孩子的母親也沒告訴你他們是雙胞胎!”
我點了點頭。
“難不成這其中還有聯系?”
朱三看傻子一般看著我,在他發現我的確是什么都不知道后,這才無奈一笑,而后接著道:“嬰兒母親沒告訴你有兩個,是因為就連他們的母親都不知道還有第二個,至于現在為什么會在一起,當初卻沒有,這就更簡單了,就是因為是棄嬰,而且死亡的時候并沒有直接死亡!
“肚子里的嬰兒是靠吸收母親的營養來生存的,所以在她死后,她的嬰兒恐怕又過了一段時間才死,這就造成了怨氣堆積,才會出現兩個殘魂的現象,而這種現象連身為母親的她都不知道,所以才會出現當時在洪河岸邊的那種現象!
朱三說著,我似有所感地點了點頭。
孟然身邊,一個看起來也不過兩歲多的孩童現在就抓著他的衣角,很難想象,為什么人死后還可以接著生長,應該是先前的怨氣所致。
回想起當初在洪河邊兒上的時候,那怨氣沖天的小子,可把我嚇得夠嗆,現在怨氣沒了,人也恢復到了正常模樣,看起來甚至有幾分可愛。
只不過那虛幻的身子也已經表明,他的這一生,跟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
“大師,她,她在么?”
驀地,阿虎來到我們身前,應該是察覺到了一些貓膩。
有過之前的經歷,所以對這一塊兒我并不是特別在意,在我看來,即是陰陽相隔,而且這一次,應該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這么想著,我就點了點頭,順便幫阿虎開了天眼。
接下來的一切,自然就得看朱三了,這家伙現在端坐在堂屋之前,先前他已經吩咐過阿虎的母親去煮了飯,按照朱三的話來講,現在需要倒頭飯,至少要讓母子倆吃飽。
我不太懂這其中的一些規矩,不過看得出來,對于阿虎的事情,朱三很上心,別說是他,如果我會的話,我也不會麻煩他的。
說起來他對阿虎上心,似乎是沒有理由的!
這個看起來賊眉鼠眼的朱三,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我已經深深在他身上看到了那句話。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