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jìn)院子,一陣陰風(fēng)迎面吹來,我緊拉著葛婉兒的手,另一只手遮擋在前面。
風(fēng)很快就流過,我睜大了眼睛看著前面,還是什么都沒有。
葛婉兒也沒說怕,反正都出來了,要不就去看看爺爺和老爸?如此想著,我便帶著葛婉兒出院門。
李老頭家離我家并不遠(yuǎn),百米左右,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李老頭家并沒有亮燈,外面也很平靜。
我們快步走上前,才見門口插著我們才到家的時候,爺爺拿出來在我們身上拍打的木牌。
忽然入目,冷不丁的又嚇了我一跳。這會兒見著的木牌還是那個樣,可卻被放大了數(shù)倍,就像一塊墓碑豎立。
緊吞一口口水,我們繞過木牌走上前,才要敲門,就聽見里面有打斗的聲音。
“爺爺,我是陳松,開門啊。”我趕緊大叫起來。
只聽見里面東西不斷的砸向,并沒有人理會我。我回頭看一眼葛婉兒,她也一臉驚悚的模樣,害怕,卻一直沒有說出口。
不見應(yīng)答,我示意葛婉兒后退,再上前就直接撞開了門。迎面瞬間飛過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我來不及閃躲,直接被撞上鼻梁。
痛的我沒差點流下淚來,那東西也彈了回去,緊接著一把劍就插到我面前,將剛上前的葛婉兒跟我分開。
“爺爺,我是小松啊。”我喘著粗氣說道。
他哪兒有時間打理我,臉色明顯變得不好看,又緊追著前面的東西進(jìn)去。
老爸忽然跳到我身邊說道:“趕緊關(guān)門。”
隨即也跳上前去幫忙,我才看清,什么黑乎乎的東西,簡直就是個肉球。有無數(shù)的嬰靈組成,當(dāng)下表面所能看見的,都是嬰靈圓溜溜的眼睛,放著綠光,放著紅光。
我渾身的汗毛瞬間豎起來,葛婉兒的手比我的哆嗦的還厲害。
也不知怎滴,見我進(jìn)來后,那東西一改之前亂撞的模樣,眼睛似乎會笑,沖著我直接飛過來。
同時還聽見一陣歡快的笑聲,我趕緊用雙手接住,死死的將那東西往外面推。手上就像直接插進(jìn)眼球里的感覺,松軟黏滑,卻順著皮膚叫人惡心到骨子里。
不知多長時間,身體內(nèi)一陣疲累的感覺傳來,雙手早就沒了力氣。爺爺和老爸自然在后面一直控制,奈何都是些無用功。
只感覺水泡被捏爆,手里一空,那團滿是眼睛的肉球消失在手中。倒是我周邊都圍滿了嬰靈,各種形態(tài)的都有,完全遮擋了我周邊的視線。
“小松。”
“陳松哥。”
耳邊還聽見爺爺?shù)热瞬粩嗟慕泻埃业降讋記]動,腦袋早已暈厥不已。伸出手到處抓打,腳下還一深一淺的四處逃竄,那些東西就是圍著我。
“啊……”
我崩潰的大叫起來,不知道撞到什么,一個前滾翻向前。來不及抱著肚子痛,那些嬰靈的纏繞就沒有松懈過。
視覺神經(jīng)和聽覺神經(jīng)早就淪陷,整個人完全就是在靠著求生的欲望在掙扎,所有的一切早就超出了極限。
忽然,反抗的同時感覺身子一陣麻木,我整個人都被動的被提起,渾身都在顫抖。
周遭也明亮起來,身旁的鬼嬰消失,我才看見,原來是電流,正通過我全身。
重新落地時,葛婉兒趕緊上來攙扶我。身體肌肉還在抖動,不過至少我能看見她的臉。
遲鈍少時,我才爬起身,這會兒我們正在老李頭家的院子里。在我身旁,老爸扶著的人是爺爺,渾身漆黑,嘴角還流淌著鮮血,人不斷的抽搐。
這什么情況?
我趕緊爬起來往爺爺身邊挪去,淚水早就忍不住奪眶而出,嘴巴張合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到底怎么回事,進(jìn)門的時候不是還看見爺爺干練的在跳動嗎?他一定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能耐,才多大會兒,怎么就成了這樣了。
旁邊老爸和葛婉兒也在滴落淚水,好半天,我才叫出口,“爺爺……”
他卻勉強的抽動嘴角,一個抽象的笑漸漸浮現(xiàn),他將我拉下,在我耳邊一字一句的說著。
直到感覺抓著我手袖的手松掉,我趕緊去看,爺爺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爸!”
“爺爺!”
我們?nèi)穗s亂的叫聲同時響起,可老爸卻將我直接提起,丟到一邊罵道:“混賬小子,不讓你做什么,你非要做什么。不讓你出門,你非要搗亂,現(xiàn)在你開心了?”
當(dāng)下我滿腦子都是疑惑,到底爺爺是怎么回事兒?老爸又為何要這么罵我,可最終一切還是都轉(zhuǎn)化成了委屈和傷心的淚水。
正在這時,老爸卻背起爺爺?shù)氖w離開,再不管我。
“爸……”
不管我如何大叫,只有葛婉兒上前攙扶我。我才發(fā)現(xiàn),老爸將我丟下來的時候,扭傷了腳踝,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
我們只得暫時先回家,一路上,涼風(fēng)呼嘯。似乎減少了不少的陰氣,我的整顆心卻都冰到了底。
是,一切都是我害得。
回去的路上,葛婉兒告訴我,原來是當(dāng)時我被鬼嬰纏住,爺爺為了救我,請了天雷。又怕天雷傷到我,才會用自己的身體做周轉(zhuǎn)的器皿。
所以不少的鬼邪還是被收拾了的,可爺爺也沒能幸免。老爸是在怪我,我也恨自己。
如果我聽他們的話不去碰這一行,或許就不會有這么多的事兒。今天晚上他們本就是故意在李老頭家等候,打算解決掉水庫里的嬰靈的,誰知道還是被我破壞,甚至害死了爺爺。
我這樣的人,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回到家,我一直沉默沒吭聲。我倆的動靜倒是吵醒了徐鳳和朱三,葛婉兒一邊用酒給我揉腳踝,一邊將才發(fā)生的事情告訴兩人。
“壞了。”
我的眼眶一直是濕潤的,不知道臉上的淚痕如何,卻聽見朱三一聲低吟,緊跟著出了門。
我馬上跟著起身,“怎么了?”
朱三沒有理會,直接離開了家。感覺事情不對勁,我一瘸一拐的趕緊跟上去,徐鳳和葛婉兒也擔(dān)心,便攙扶著我一起上前。
穿過村子,只見朱三已經(jīng)在水庫旁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