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匹快馬,一路狂奔出去,揚起漫天的塵土,在陽光下顯得灰蒙蒙的一片。
好在落月山離京城也不算太遠,不過一日的路程,便已經到了落月山的腳下。
將馬匹暫時寄養在一戶農家,天氣實在是太過炎熱,幾人便現在這戶農家歇了下來。
雖然已經是將近黃昏的時候,但是空氣中依然彌漫著揮散不去的熱氣,雖然有一點風,但是,風也是熱的,吹在了人的臉上也是非常的難受。
農家是個獵戶,精壯結實的漢子,約莫四十來歲,家中有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婦人,還有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年輕婦人似乎有了身孕,挺著大肚子,但是還是堅持給眾人做晚飯。
童童很開心,堅持要去幫婦人做飯,兩人一邊做飯一邊聊著天,也算是非常開心的。
吃飯的時候,那個漢子說道:“我們這偏僻的地方,居然還能來幾位這樣的客人,真的是感到很榮幸,來,先干上一杯。”
酒很烈,喝在嘴巴里面很有勁,駱明暉喝慣了好酒,自然是不喝這樣的酒,便只喝了一點,別的人也都是喝得甚少。
獵戶不高興了,說是不是嫌棄鄉下的酒不好。
李藎宣趕緊解釋了下,說趕路太過辛苦,所以不勝酒力。
獵戶又問來這里做些什么,李藎宣也不推脫,直接說了來意,要找七足蜈蚣。
沒想到獵戶居然說道:“這山中確實曾有過七足蜈蚣出現過,但是年代太過久遠,所以也就不知道是否已經絕跡了。”
李藎宣有點失望,說道:“如果沒有了,那我該如何是好?”
獵戶哈哈一笑,說道:“這個東西可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寶物,所謂有緣就能遇見,小兄弟也就不必太憂傷了。”
那個少年也笑嘻嘻地說道:“是啊,明天我陪你們去找一找,這里我最熟悉不過了。”
李藎宣笑了笑,說道:“也好,那就要辛苦這位小兄弟了。”
獵戶搖搖頭說道:“無妨無妨,這里的一切,除了我之外,就屬他最熟悉了。”
從始至終,那個孕婦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吃飯,笑瞇瞇地看著聊天中的眾人。
童童偶爾地還是將眼光望她的身上瞟一瞟,而其他的人已經完全被那個少年和獵戶兩個人吸引了。
吃罷了飯,眾人都去休息了,李藎宣站在屋外,遙望著滿天的星辰,想起之前在美人湖的時候,他擁抱著武媚,那時候的時光是多么的美好。
身邊有人影在輕輕晃動了下,童童輕飄飄地站在他的身邊,說道:“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彎啊,不過很應景,月圓人不圓。”
李藎宣沒有理她,只是淡淡說道:“那又如何,即便是老天爺不讓我們團圓,我也不信這個邪,我相信,人力定能勝天。”
童童在他的身邊輕輕地笑著,說道:“是么?如果我沒跟著來的話,想必現在你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認命了。”
李藎宣怔了一怔,說道:“怎講?”
童童眼中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晚上的這三個人都不是一般的人么?”
李藎宣眼睛微微瞇了瞇,說道:“哦?”
童童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個漢子是半夜鬼招魂逍遙君,那個婦人是千年羅剎,那個少年是魔書生。”
李藎宣皺皺眉頭,說道:“你怎么知道的?”
童童笑了笑,說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不然這么多年的江湖,我就算是白混了,當我第一眼看見千年羅剎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所以我才會去陪著她做飯,因為我想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在飯菜中下毒的。”
李藎宣笑了笑,說道:“你很聰明,那你看清楚了嗎?”
童童說道:“她根本就沒有下毒,我怎么看?”
“那今天晚上我們的飯菜就是沒有毒的,就算是沒有你,我們也一樣不會倒下。”
“那可不一定,她沒下毒,并不代表你們不會中毒。”
李藎宣怔了怔,說道:“怎么說?”
童童望了望夜空,說道:“因為,她做的菜本身就是有毒的東西,但是單獨去吃的話,就不會中毒,但是如果喝了烈性的酒,就會產生很強的毒性。”
李藎宣眉毛挑了挑,說道:“那我們怎么都沒事?”
童童唇角微微一動,說道:“因為,我在給你們盛飯的時候,已經在你們的碗里面下了解藥,所以你們才會沒有事。”
李藎宣這才微微放心了,說道:“這么說來,他們現在也應該是好好的?”
童童一轉身,搖手指,說道:“不不不,如果他們現在好好的,我哪里還敢跟你這么大聲地說話?我是趁著盛飯的時候,給他們下了更厲害的藥,他們現在睡得都很沉。”
李藎宣怔了怔,說道:“不會都給你毒死了吧?”
童童一搖頭,說道:“沒,我現在肯定不會弄死他們,我要觀察,看他們究竟是些什么人,為什么要害我們。”
李藎宣皺皺眉頭,說道:“會不會是冰河?”
童童說道:“冰河?是誰?”
“我的大王妃,她一直在處心積慮地要弄死我們。”李藎宣說著,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他的目光瞟向了遙遠的夜空,眼神更加的縹緲。
童童打了一個響指,說道:“我知道了,就是那個讓你中了尸毒的人。”
李藎宣點點頭,說道:“不錯。”
童童問道:“那你可否知道她的來路?”
李藎宣搖搖頭,說道:“她的來歷我很清楚,但是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她,所以我便沒有過多地去查。”
童童一笑,繼續說道:“那你應該知道,尸毒是南疆才有的,你會不警惕她?”
李藎宣只是淡淡地說道:“她失蹤過一段時間,我并不知道她去了南疆。”
童童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的,雖然我不知道冰河的真正身份和來歷,但是她并不一定能請到里面的三個人。”
李藎宣瞟了她一眼,月光如水,傾瀉而下,映在了她的身上,帶著幾分的飄逸。
“那依姑娘的看法,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