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燕墨啊紹燕墨……
難怪在慕容蒼玨被毒死后,他還能像沒事人似的每日按時上下朝,并且還能帶著他的妻子出去游山玩水啊。原來這只狡猾的狐貍早就算計好一切,挖好坑,只等著他們這些人傻傻的往坑里跳。
事到如今,紹燕墨一口咬定那個假冒的慕容蒼玨就是新皇,若是他們找不出這個冒牌貨不是慕容蒼玨的證據(jù),那他們不就必須承認這個冒牌貨就是真的皇帝了?
當然了,他們還可以抵死不承認冒牌貨,可紹燕墨勢必又會一口咬定他們,質(zhì)問他們?yōu)槭裁纯梢阅前愫V定的相信新皇被毒死的事情。若他們不是兇手,他們怎么可能清楚。
一時間,他們這些人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紹燕墨負手而立,深沉似海的目光瞟向太皇太后張氏,“太皇太后,微臣聽說您這次是帶著花容公主一起回京都城的。您這么難得的回來一趟,那就在京都城里再多待一陣子再回蒼山吧。怎么說您都是看著花容公主長大的,這次她要和親另嫁他國。太皇太后您當然要趁著他沒有出嫁前多陪陪她了!”
“什么?紹燕墨你說什么?容兒什么時候要和親了!”太皇太后張氏雙手攥緊,一雙深沉的眸瞳里隱隱的聚集著風暴,死死的瞪著紹燕墨。
紹燕墨的話無異于熱油鍋里添水,讓原本就劍拔弩張的氛圍更是愈加的兇險橫生。
“慕容蒼玨”寬袖輕輕一拂,已經(jīng)坐在了那張象征著至高無上權(quán)力的龍椅上,淡淡說道,“皇祖母,多怪孫兒沒有來得及把容兒的事情告訴您。是這樣的:前不久孫兒收到北方天耀國國主的書信。國主在信中表明愿意歸順我們西涼國,以后的每一年也都會向西涼國上獻貢品。同時天耀國的國主也在信中言明他久聞花容公主的芳名,愿意以天耀國皇后之位為聘迎娶花容。
孫兒當時想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便在信里答應(yīng)了天耀國的國主。等禮部選出好日子,朕這個皇兄會親自風風光光的把容兒嫁出去的!”
“慕容蒼玨”說話時的聲音還有舉手投足間的神態(tài)都神似慕容蒼玨,文武百官緊盯著他,都沒有發(fā)覺他的破綻。
“不!不行!”而這一回輪到太皇太后驚叫出聲了。花容公主是她最為寵愛的皇孫女,她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孫女嫁到那種蠻荒之地。
“你個冒牌貨,你憑什么坐在龍座上決定容兒的婚姻大事!”太皇太后張氏臉上的恨意濃烈到將她威嚴的臉龐硬生生的給擠壓的扭曲變形。說話的聲音也是森然的如矛尖般那般尖銳,幾乎要把場中人的耳膜直接震破。
紹燕墨侃侃而笑,抿唇綻開一抹清艷絕倫的笑容,“太皇太后,微臣真的不知道您為什么要那么篤定的堅持認為坐在龍椅上的人是冒牌的皇帝。可是微臣只想說一句,先帝在位時勵精圖治,讓咱們西涼國的國力增強了不少。但也有幾場大災(zāi)害讓朝廷不得不從國庫里撥出災(zāi)銀。
國庫那里呢,進的少,出的多。國庫里的存銀已經(jīng)不多了。而天耀國毗鄰咱們西涼國,天耀國的百姓從小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這些人驃勇上漲,這些年也經(jīng)常侵犯咱們西涼國的邊境。咱們每年不知道要派多少將士奔赴邊境,也不知道有多少邊境的百姓在天耀國人的進犯下游離失所。
而現(xiàn)在,天耀國的國主竟是要直接歸順咱們西涼國。微臣看過天耀國國主寫給陛下的信。信上說若是花容公主真的能嫁給他,他們天耀國愿意每年給咱們朝廷進貢萬匹汗血寶馬,白銀兩百萬兩,以及其他的東西。
另外天耀國也可以保證以后不會再騷擾咱們西涼國邊境線上的百姓!微臣覺得用花容公主一人就可以讓咱們西涼國百姓得這么大的福利,太皇太后您其實不應(yīng)該阻擋的啊!”
紹燕墨奸滑無比,他這么一番計算下來,倒是讓滿朝文武百官心里認為他這番話說的沒錯。犧牲一個花容公主可以讓這么多的百姓得利,何樂而不為。
慕容蒼瀾上下牙齒恨恨的咬住自己的唇瓣,其他人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他是看出來了。紹燕墨其實是故意拋出花容公主和親的事情來逼太皇太后就范。
紹燕墨他的潛臺詞就是:太皇太后,你今天若是再執(zhí)意的和本相糾纏下去,那就休要怪本相把你最愛的皇孫女遠嫁到其他國家去。
紹燕墨啊紹燕墨,你怎么可以這么卑鄙無恥啊……
慕容蒼瀾心里想著這些,便只覺得胸腔處又有一陣熱流在翻滾。他忍不住,竄到喉嚨處的鮮血就又噴出來了。
太皇太后沒有看到慕容蒼瀾噴血,她的注意力暫時的放在花容公主和親的事情上。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紹燕墨,你少來用這一套糊弄哀家。要是真的有那么多好處,你怎么不讓你的女人和親去!”
“嘿嘿,讓太皇太后您失望了。微臣的賤內(nèi)貌不美、性格不溫柔、腹中還懷著微臣的骨肉。天耀國的國主看不上她啊!”
“紹燕墨!不管你怎么說,哀家都不答應(yīng)讓花容去和親!”
“先皇在世時可是經(jīng)常向微臣稱贊太皇太后您的賢明的。怎么您這個時候就不為咱們西涼國百姓著想了?太皇太后,您是咱們西涼國百姓的國母,您該多為百姓著想。花容公主是咱們西涼國的公主,平日里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現(xiàn)在國家需要她,她怎么可以只考慮她自己呢?”
“紹燕墨!花容是哀家最為疼愛的皇孫女,哀家狠話放在前頭,你要是敢再打她的注意,哀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天耀國若是真的想和親,你隨便找個人代替就是了!”
“太皇太后,話不能這樣說!”
“夠了!紹燕墨!哀家不想再聽你說話了!”太皇太后幾乎被紹燕墨逼得有些歇斯底里起來。
紹燕墨無辜的勾勾嘴角,將手一攤,“太皇太后您看來是累了,那不如您就先休息一會兒。等您身子不乏了,咱們再來繼續(xù)談花容公主的親事!”
“紹燕墨,你該死!”張氏所有的忍耐力在面對紹燕墨時都被耗盡。如果可以,她真的恨不得直接爆粗口,把紹燕墨的祖宗十八代給一一問候一遍。
紹燕墨面不改色,嘿嘿一笑,露出兩顆牙齒,警告道,“太皇太后,您既然還有力氣責罵微臣,看來您是不需要休息了。那不如就趁著今天讓皇上把花容公主和親的事情定下來吧!”
“紹燕墨,你……”張氏雙眼恨不得要噴火啊,但一想到她若是繼續(xù)招惹紹燕墨,那容兒的和親的婚事就會成為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才不得不控制自己,強迫自己把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又吞回肚子里。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圈,直到這時候她才終于明白狡猾的紹燕墨他先是把老七打傷,繼而又用容兒的婚事來壓她,這個奸詐的男人已經(jīng)一步步的把他們逼進了死胡同里,讓他們這些人無路可走。
兩方爭執(zhí)間,大殿門口又閃進一抹人影來。紹燕墨眼角的余光瞥過去,就看到了半佝著腰小心翼翼的走上殿中央的趙福旺。
趙福旺的臉上還有沒來得及擦拭去的血痕,身上的衣服也沾滿了污垢,披著頭,散著發(fā),顯然是被七皇子他們一派的人暗中教訓過了。
他急匆匆的走到殿中央,也不去看其他人,徑直的就給殿中央坐著的“慕容蒼玨”跪下來,顫聲的回稟著,“回稟皇上,集聚在皇宮里的亂蕩已經(jīng)被悉數(shù)控制。有企圖掙扎者,皆被當場斬殺!現(xiàn)在皇宮內(nèi)外的御林軍都只肯聽從皇上您的命令!”
趙福旺回稟的這些話又是讓殿中央的百官心中一顫。什么情況,七皇子八皇子這次聯(lián)手,幾乎把他們手下的人都派到宮中來控制宮中局面了,最后卻是又都被紹燕墨的人給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