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燕墨,你這個亂臣賊子!你少胡說!父皇絕對不會把傳位詔書交給你的。”慕容蒼瀾大吼著,“父皇告訴本宮,你會是我們西涼國篡位者!”慕容蒼瀾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吼出了這個諱莫如深的秘密,“之前司天監(jiān)的一位老監(jiān)正他夜觀星象,推斷出你紹燕墨這個亂成賊子會成為我們西涼國的一方禍害。故而父皇在生命的最后階段里,他心心念之的都是想要怎么除掉你。試問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么可能會把傳位詔書交給你呢?”
慕容蒼瀾又是拔高了音調(diào),氣勢霸絕,呵呵尖聲道,“老司正推斷的果然沒有錯。現(xiàn)在父皇才剛駕崩,你這個亂成賊子就已經(jīng)在這里為非作歹了。”
他一番話說的慕容蒼玨慕容蒼雋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難怪他們的父皇最近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之前那么寵幸紹燕墨,后來又偷偷命他們進(jìn)宮授以他們密旨。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不過,那司天監(jiān)的老司正居然都這樣說了,那紹燕墨會不會真的就是西涼國未來的篡位者?
滿殿人的目光一時間齊刷刷的瞟向紹燕墨。他傲然佇立在那里,像是一簇任風(fēng)吹雨打都不會彎折的竹子。
涼涼一笑,他挑挑眼角,狎謔的說道,“七皇子真會給本相戴高帽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皇上真的想殺本相,只要他一聲令下,紹某人的腦袋早就搬家了。可現(xiàn)在,紹某人怎么還能平安無事的站在這里呢?”
紹燕墨的話剛落下,慕容蒼瀾就已經(jīng)又急不可耐的辯解道,“紹燕墨,你當(dāng)今晚在殿中的所有人都是傻子嗎?以你在朝中這么多年的經(jīng)營,我父皇怎么可能能輕易的說殺你就殺你呢?”
紹燕墨也毫不示弱的回?fù)羲捌呋首樱怼D阋膊灰?dāng)今晚在這殿中的人是傻子。七皇子說司天監(jiān)的老司正推斷本相會是一個竊國者,那證據(jù)呢?總不能口說無憑,大家就傻傻相信你吧?”語氣輕輕一滯,他的目光幽幽看向八皇子慕容蒼雋,“八皇子,七皇子說陛下臨終前把皇位傳給了他,這話你覺得可信嗎?”
“紹燕墨,可惡!我們現(xiàn)在說的是司天監(jiān)老司正推斷出你會是西涼國的竊國者這事情,而不是皇位的事情。你不要故意轉(zhuǎn)移話題,歪解本宮話里的意思。”
慕容蒼瀾馬上又扯著嗓子情緒激動的指責(zé)起紹燕墨來。
可這次不等紹燕墨再開口說話,慕容蒼雋已經(jīng)幫著紹燕墨說道,“七哥,右相說的也沒錯啊。若是父皇真的認(rèn)定右相會是那種居心不良的竊國者,父皇大可以直接殺了右相,又何必鬧成現(xiàn)在這樣。”慕容蒼雋很聰明,他會審時度勢。很明顯這個時候慕容蒼瀾已經(jīng)不是紹燕墨的對手了。
他若是這個時候還和慕容蒼瀾結(jié)盟來對抗紹燕墨,那多得不償失啊。
慕容蒼瀾被慕容蒼雋的話一噎,眼里閃過痛恨的目光。他隨即回頭去看趙總管,高聲對趙福旺道,“趙總管,你是父皇最為信任的人了,也跟在父皇身邊這么久。你應(yīng)該知道本宮說的那些話并不是假的!”
被點名的趙福旺身子輕抖了抖,抬起一雙如枯井般幽深的雙眸默默的看了一眼慕容蒼瀾,又看向紹燕墨,隨后才又緩緩的垂下眼皮,雙眼盯在自己腳上穿著的鞋子上,用平淡的聲音答著,“七皇子,老奴并未聽陛下說過司天監(jiān)老司正的事情,可能那件事情陛下只說過……七皇子你一人聽了。”
趙福旺這話一說出口,慕容蒼瀾瞳孔劇烈的一縮,只是一瞬間他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猜到了。他又是上前緊緊的揪住趙福旺衣服的衣領(lǐng),一臉陰森,用駭人的口吻道,“趙福旺,父皇的傳位詔書是你拿走的吧?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父皇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什么要背叛父皇?”
一連串的質(zhì)問,慕容蒼瀾幾乎是恨不得伸手將趙福旺直接給殺了。他千算萬算卻實在是沒有算計到紹燕墨會在這個地方等著他呢。
趙福旺……
他到底是怎么被紹燕墨給收買的?
紹燕墨涼涼的話突兀的插進(jìn)來,“七皇子,你又何必為難趙總管。趙總管這么多年都跟在陛下身邊。他最是忠心了。”
“紹燕墨,你混蛋!”慕容蒼瀾只覺得胸口竄起一股鼓噪氣,他怎么壓都壓不下去,而那股鼓噪氣一下子就竄到喉嚨口,讓他整個人的面容猙獰,額頭上也滿是青筋。
紹燕墨伸手搖了搖手上的傳位詔書,笑的妖冶無比,“七皇子說本相是混蛋。那本相就是混蛋!不過本相這個混蛋現(xiàn)在要做重要的事情了。那就是宣布誰是咱們西涼國皇位的繼任者了。”
慕容蒼玨慕容蒼雋還有殿中的極為老閣老心里皆是一凜,馬上屏住了呼吸。
慕容蒼瀾卻是雙眼猩紅,很得咬牙切齒的唾罵著,“紹燕墨,你這個佞臣,你不會有什么好報的!“
紹燕墨無視之,緩緩的攤開手上的傳位詔書,莞爾輕笑,清了清嗓子,喃喃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即位十有九年矣,海內(nèi)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萬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朕之三子慕容蒼玨,人品貴重,甚肖朕躬,堅剛不可奪其志,巨惑不能動其心。朕欲傳于他。諸皇子當(dāng)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當(dāng)悉心輔弼,同扶社稷。”
等他念到最后一個字,緩緩收起明黃色的卷綢時,殿中寂靜的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清晰的聽見。
紹燕墨掩唇輕笑,笑看著慕容蒼玨,“三皇子,恭喜你了!”
慕容蒼玨呆愣在殿中,有種天上掉餡餅,正好砸中他的感覺。
天啊,他的父皇竟然把皇位傳給了他啊!
他很快就會是西涼國的新君了啊!
咦,好像不對啊……
若這皇位真的是他的父皇傳給他的,那紹燕墨為什么要用那種詭異的笑容凝望著他呢?紹燕墨他該不會是……
心中一個念頭忽然升起,慕容蒼玨整個人都忍不住的輕顫了下。
慕容蒼雋在這短短的片刻里已經(jīng)從巨大的震驚中抽身出來了。他很快的想明白了紹燕墨手中的這份傳位詔書只是他偽造的而已。
至于他為什么要選老三為皇帝。
這問題太簡單了!老三的力量是他們?nèi)酥凶畋∪醯模有老三他這人沒有什么太大的聰明才智,這樣的人一旦登上皇位,也是最好控制的。
說白了,慕容蒼玨這人有做昏君的資質(zhì)。紹燕墨扶持一個昏君登基,自然是想要控制他了!
慕容蒼瀾第一個不服氣,他馬上指著慕容蒼玨,高聲的嗤笑著,“紹燕墨,你說你手中的那份傳位詔書是真的。可為什么被你認(rèn)為是真的傳位詔書里會寫著讓三哥他登基?滿朝文武百官都知道,父皇他并不看重三哥,若是你的那道傳位詔書上寫著是老八登基,那本宮還能心服口服些。但,三哥他根本沒有治國之才,父皇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人登基為帝的!”
可以說慕容蒼瀾一針見血的指出的疑點讓殿中的幾位閣老都紛紛點了點頭。慕容蒼玨若是受寵,昭明帝就會在之前就安排他協(xié)助處理朝堂上的事情了。
但昭明帝顯然沒有。他最近一直都是讓七皇子八皇子協(xié)同他處理朝堂上的政事的。
這樣看來,皇上的確不怎么可能把皇位傳給三皇子慕容蒼玨啊。
不等紹燕墨回話,慕容蒼玨已經(jīng)激動的回嗆慕容蒼瀾的話,“老七,父皇最是英明不過。他既然這樣做決定了,那必定有他的原因。再說了,本宮即使再差再入不了老七你的眼睛,本宮也是父皇的皇子。父皇在位時能把皇帝做的那么好,那本宮也一定不會辜負(fù)父皇的期盼的。”
慕容蒼瀾嗤笑,一臉鄙夷,“父皇壓根就對你沒有什么期盼的!”
“老七,本宮是父皇的欽定的皇位繼承者,你若是再繼續(xù)本宮,那就是在質(zhì)疑父皇了!”慕容蒼玨馬上就擺出了儲君的姿態(tài),一臉高傲的對慕容蒼瀾嘲笑著。
只有八皇子慕容蒼雋一直沒有說話。他的目光一直覷向殿中央站著的紹燕墨,這個紹燕墨啊,果然是不簡單啊。從他一進(jìn)殿后,就用各種話來挑撥他們兄弟三人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好了,他扶持老三登基,連一向最為睿智的老七都被他這突來的一手給驚到了。老七的情緒還有思維都已經(jīng)被紹燕墨牢牢的牽制住了。
哎,紹燕啊紹燕墨,司天監(jiān)的那個老司正說的果然沒有錯。像紹燕墨這般厲害的人,只要他想,他一定可以謀朝篡位成功的。
同一時間里,慕容蒼瀾的手下已經(jīng)遵囑慕容蒼瀾的吩咐到了紹侯府。紹侯府這里雖然還有慕容蒼玨慕容蒼雋的手下,但這些手下看見慕容蒼瀾的手下帶著人氣勢洶洶的沖到右相府,眼看著馬上就會有一場精彩的好戲上演,他們樂得清閑,自然是不會阻止慕容蒼瀾的手下進(jìn)攻紹侯府了。
紹侯府客廳里,杜微微他們還在等著宮中傳來的呃最新消息。卻是在此時,幾個家丁踉踉蹌蹌的跑進(jìn)來,對著客廳中的杜微微這個當(dāng)家主母道,“少夫人,不好了。七皇子的人帶著一批弓箭手已經(jīng)在外面列好隊伍了。他們的人可能要用火攻攻進(jìn)來!”
家丁的話一客廳人的臉色皆是一變。
慕容蒼瀾的手下竟然敢囂張的來攻打右相府,那就證明宮中之事是七皇子占了上風(fēng)了。
還有,七皇子既然都派人來攻打紹侯府了,那天牢里的紹燕墨他也必定兇險無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