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杜景軒來說,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了解自己妹妹這幾天在紹府住的如何?有沒有被紹燕墨欺負?
對一個女人來說,最好的護膚品就是男人的寵愛。可他一看到杜微微那紅潤的臉色,眉宇間漾開著的柔情,
他便已經知道紹燕墨這幾日沒有虧待自己妹妹了。
寵愛的伸手輕摸了摸杜微微的發(fā)髻,他笑的臉上終于又有了神采,“微微,哥哥可是很想你啊。”
“哥哥,你今天的臉色為什么這么不好?”細心的杜微微依舊繼續(xù)追問著他的臉色問題。
杜景軒沒有把昨夜和杜逸辰一起喝酒的事情說出來,他只是淡淡的回答著,“昨夜和朋友喝了點酒,今日便起晚了,氣色也不好了。”
他嘴里提到的是和“朋友”一起喝酒,眾人知道墨南風和他的關系最為親厚,便都覺得他昨夜是陪著墨南風一起喝酒了。
所有人都知道墨南風最近的心情不好,他借酒澆愁肯定要喝很多酒,而杜景軒作為他最好的朋友,自然也得喝好多的酒,這樣下來也難怪他今日的膚色不是那么好了。
方淺歌擔憂的囑咐著,“下次不要再喝這么多酒了。”
杜景軒順從的應道,“孩兒以后不和再喝這么多酒了。”
方淺歌目光一柔,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女,心里馬上升騰起為人母的自豪感。
高氏也看著杜景軒兄妹兩,現在做妹妹的已經出嫁了,做哥哥反倒是還沒有意中人呢。她便笑著對自己的三個兒媳婦道,“你們三個經常在外頭走的。軒兒如今年齡不小了,若是哪家有合適的姑娘,你們幾個當伯母的就幫淺兒給張羅張羅下。”
高氏說到這里,臉上又是堆出滿滿的笑意,夸獎起杜景軒來,“話說起來,我們家軒兒一表人才、器宇軒昂,小小年紀時就跟著他外祖父在邊關殺敵戍邊了。眼下的年輕人大多貪圖享樂,像軒兒這樣的真的已經不多了。”
自己最寵愛的女兒生出來的孩子高氏看著也是一百個滿意。
朱氏、尹氏、陳氏也紛紛附和著高氏的話,不過她們心里想的卻是和高氏不同。說起來杜景軒的確是挺好的,但唯一的一點就是他的生父是杜逸辰。杜逸辰現在已經被貶為庶民,杜景軒也不再是侯府的嫡子了。
這身份有這么大的落差,想再娶那些高門里的女兒是不可能了。不過若是想娶家世簡單的還是可以的。
方淺歌也知道自己兒子現在已經不如從前了,她連忙向自己三個嫂子補充道,“軒兒人乖巧,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盼著他能娶身份高的女子為妻。我只希望他能找個背景簡單的好姑娘,兩人和和美美一輩子就可以了。”
方淺歌既然不介意杜景軒未來媳婦兒的身份,朱氏她們心里也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更真了,紛紛表示她們一定會幫杜景軒留意的。
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有嬤嬤過來問什么時候開席享用午膳。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日頭已經正中了。
高氏將杜微微兄妹兩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吃午飯。紹燕墨被安陽侯安排在安陽侯府的客廳里享用午膳。這兩個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人一頓飯下來,誰也懶得和對方說話,最后竟是全程沒有交流的把午飯給吃了。
吃完午飯,安陽侯不耐煩再陪著紹燕墨虛以為蛇,便把他丟給自己的三個兒子。無奈,紹燕墨雖然年輕,可他往那三人面前一坐,身上立時就有一種凌駕與他們之上的睥睨壓迫氣勢。而方燕卿三人雖然也是常年在戰(zhàn)場上磨礪的,可偏偏就是往他面前一坐,心里無端的就生出一種自卑感。
四人從朝堂上聊到邊關生活,又從邊關生活聊到杜微微小時候的事情。除了聊到杜微微小時候的事情時紹燕墨臉上的笑容會多些,其他時候紹燕墨幾乎都是一臉淡漠。弄得方燕卿三人好生尷尬!
日頭終于偏西要落山時,紹燕墨起身向三人告辭。三人皆是在心里偷偷的舒了口氣,連忙讓府中的下人去后院把杜微微請出來。
方淺歌和杜景軒一路把杜微微和紹燕墨送到安陽侯府的大門口。臨分別時,方淺歌這個當丈母娘的心里不放心,又軟著音調和氣的對紹燕墨道,“右相,微微自小被民婦給寵壞了。她的脾氣有時候會倔些,但人是老實的。如果你們之間有什么矛盾,民婦希望右相您能多讓讓她。”
方淺歌說的這般客氣,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紹燕墨自然也是非常給方淺歌面子。他給方淺歌作了揖,恭聲道,“岳母您放心。燕墨會好好照顧微微的。”
杜微微也笑著對方淺歌道,“娘親放心,右相若是沒有好好照顧女兒,女兒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方淺歌搖著頭嘆氣,又是不舍的囑咐,“微微,你也要收起你的小脾氣。平日里多聽聽你夫君的話。”
杜微微乖巧的點了點頭。紹燕墨看了看日頭,時間真的已經不早了,若是再繼續(xù)待下去就有可能連晚飯都一起吃了。
在安陽侯府憋了一天的他哪里還要繼續(xù)待這里,和方淺歌告辭后,他便領著杜微微上了馬車。
駕馬的車夫揮舞著馬鞭,馬車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緩緩行駛起來。而當他們的馬車一離開安陽侯府,街角的某處角落里,迅速的閃過一抹衣影。
皇宮里,御醫(yī)剛剛給昭明帝把脈,御醫(yī)臉色復雜,對昭明帝磕頭道,“啟稟皇上……您的病乃積勞成疾,加之又整日心系國家大事,勞神傷精,故而有些……棘手。不過微臣會多開些保身健體的藥給皇上服用的。皇上應該在不久后……便能恢復了。”
昭明帝白著一張臉仰靠在龍榻之上,聽著御醫(yī)的話,他馬上勃然大怒,順手就抓起龍榻上的玉枕就往御醫(yī)頭上砸去。
“你個沒用的廢物,朕養(yǎng)你有何用。小小的一個風寒你都不能幫朕醫(yī)治好……咳咳……咳咳……”
昭明帝因為情緒太激動,話說起來也顯得有些著急。所以話只說了一半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而被他砸出去的玉枕一下子就砸到了御醫(yī)的腦袋上。御醫(yī)不敢喊疼,但只能連忙伸手接住飛向他的玉枕。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御醫(yī)連忙不停的磕頭。
昭明帝又是猛咳了幾聲,將自己的一張臉咳得發(fā)紅。趙福旺就在此時手握著拂塵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昭明帝看到他,便又冷冷的對跪在地上磕頭的御醫(yī)大喝一聲,“朕不想看到你,你給朕快點滾!”
御醫(yī)聽昭明帝這般說,哪里敢再耽擱,連忙就真的用滾的方式“滾”出去了。
待御醫(yī)退下去后,昭明帝又怕其他人把話傳出去,把周圍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一并的喝退下去。直到殿中已經沒有其他無關緊要的人后,昭明帝才閉著眼睛問道,“怎么樣了?”
趙福旺低著頭,如實稟告,“探子傳來的消息說……右相在安陽侯府里和安陽侯及安陽侯的三個兒子相處的并不怎么和諧。期間聽說安陽侯和右相下了棋,右相贏了那盤棋,可安陽侯被氣的差點就發(fā)火了。”
聽了趙福旺稟告的這些,昭明帝又是睜開了眼睛,嘴角微微向上揚起,“看來朕的這一步是走對了!”安陽侯與紹燕墨果然不可能是一路的。
“三皇子那里怎么樣了?”昭明帝又繼續(xù)問道。
趙福旺俯身道,“從傳來的消息得知,三皇子那邊據說進展的挺順利的。”
昭明帝聽到這里,臉上的笑意馬上深了許多,“趙福旺,你等下親自去三皇子府一趟,告訴三皇子,朕吩咐他做的事情務必要加快些。朕已經等不了了。”
“喏!”趙福旺深深一磕頭,應下。